害怕地回到府里去同梅襄說起這件事。

“二爺，那些人好生奇怪，一直都跟著我，我要過去時，他們就不見了，等我走的時候他們又跟上來了。”

梅襄含笑道：“該不是你太累，生出了錯覺吧？”

寶婳遲疑，“是錯覺嗎？”

梅襄點頭，對道：“幫我后背上藥好嗎？”

寶婳這才轉移了注意力，拿來藥罐給他上藥。

“二爺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

遲疑著，垂眸輕聲試探，“待二爺好了之后，寶婳也要離開了。”

梅襄將服合攏，背對著道：“寶婳，二爺舍不得你……”

“可我已經不是府里的奴婢了，二爺當初給我賣契，不也是為了放寶婳自由嗎？”

“是啊。”

他的聲音幽幽地傳來，似能讓寶婳心底減去許不安。

“寶婳，二爺給你賣契就是許你自由，不過今日咱們不說這個好麼？”

寶婳點了點頭，心里卻想二爺這里沒問題了，那是不是也該和石頭說清楚了呢？

第33章

寶婳將買來的一些糕點膏藥帶給了石頭。

石頭極為寵若驚的模樣, 有些不安地看向。

“寶婳，讓你為我破費了……”

寶婳則是覺得愧對了他，不敢直視他的目, 往窗外飄過的綿云看去。

過了許久才輕道：“月底我同你一起離開，你帶我去見見我的家人好嗎？”

石頭有些驚訝。

“你……你真的要同我一起走嗎？可是你怎麼走的了呢？”

寶婳將自己已經拿到了賣契的事告訴他。

石頭看著，心十分復雜, “我為了來尋你，家里能賣的都賣了，即便我沒有家了, 你也愿意同我一起回去嗎？”

寶婳早就知曉他為了尋被人販子拐跑的媳婦費了很多心思。

那時便無比同他，如今知曉這人就是自己, 這份同亦是變了深深的疚與自責。

看著石頭, 向他保證, “石頭哥，我見過家人之后, 便努力想起過去的事，想起與你的好麼？”

就算想不起來, 也會想辦法將他的家還給他，不他后半生流離失所的。

不管怎麼說，寶婳也從來沒有想過, 自己失憶之后，竟然會牽連到另一個人為自己凄苦過了數年。

一看到石頭，寶婳從頭到腳哪怕是頭發里出來的覺都是深深的慚愧。

所以不管怎麼說, 都會盡自己所能去幫助石頭的。

石頭見果真不是騙他，目愈發地驚喜，“那……那我等你消息好嗎？如果你已經決定好了，我們便一起回去, 我帶你去見你家人。”

寶婳點了點頭，起要離開，石頭忽然又將住。

“寶婳，如果你后悔了，也可以隨時告訴我，我怕你不高興……”

寶婳見他并不是很相信，仍是點頭答應下。

只是怎麼可能會后悔呢。

比誰都更想找回自己的記憶，找回自己的親人。

寶婳回去之后，便地尋了紙筆出來，似乎想要寫些什麼。

只是一回來，梅襄便又過來尋。

寶婳忙將東西藏起來，拿出一只繡好的荷包假裝在做針線活。

“二爺，你瞧這個荷包你喜歡嗎？”

寶婳若無其事地將荷包拿給他看。

梅襄接過來看了一眼，頗是中肯地評價道：“上面的鴨子太丑了。”

寶婳忽然有些生氣，一把將荷包奪了回來。

“二爺真是討厭，總嫌我的東西，我燒菜難吃，做東西丑……”

水盈盈的大眼睛里頗是不滿，臉頰氣鼓鼓的模樣分外可。

梅襄并不反駁，只輕挑角。

寶婳見他含笑著自己，輕輕扭過去，不想理他。

他便慢慢捉住寶婳的手，將寶婳的手指一點一點撬開，將那荷包出。

寶婳這才回眸他，見他將那荷包掛到了腰上。

丑鴨子和芝蘭玉樹的梅二公子半點都不搭，寶婳忍不住笑出了聲。

梅襄聲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喜歡我出丑是不是？”

寶婳發覺他看著的目恍若深般，心口似被個什麼東西過一般輕跳了兩下，忙轉眼避開。

想了想，又抬手將那荷包解下，對梅襄道：“二爺，寶婳只是想做個東西給你往后留個紀念罷了，不是真的要二爺戴在上的。”

梅襄臉上原先還溫的表淡去，忽然就抬手按住寶婳解開荷包的手指。

寶婳聽見他聲音恍若著一涼意，“寶婳，往后不要說這樣的話了，二爺不喜歡聽。”

愣了愣，慢慢反應過來。

他是真的不想聽提到離開的事。

寶婳不知在想什麼，抿了抿只低眉順眼地答他，“知道了二爺……”

這些日子寶婳多都有些明白了過來。

二爺他始終不許提這話題，就算出門也會被人跟著，哪怕問了他，他也并不會承認。

即便二爺如今對好些，態度溫多些，可他骨子里始終還是改不了霸道專橫的本。

他想拖著寶婳，不離開，可寶婳卻不能等下去了。

寶婳當天斷斷續續地將信寫好，便去尋了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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