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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85章 完瓷偶

  在水晶旅店的貴賓室，安格爾見到了歌者與羽森一族的眾人。  

  他們剛從勇者副本沒幾個小時，眼裡還燃著興的，話題正圍繞仙境規則與聊天欄的底層邏輯打轉。可隨著安格爾到來，室驟然陷寂靜，所有人都噤了聲。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魔笛。

  它環視一圈，沉聲道：「你們都出去吧，就我和玫葉夫人留下。」

  眾人聞言紛紛起離開，就連帶路的葉蕨也指著自己，試探地問道：「我現在也要走嗎？」

  魔笛點點頭。

  很快，房間裡便只剩下安格爾、魔笛與玫葉夫人三人。

  魔笛沉默著向安格爾輕輕鞠躬，黑金的皮上發出「鳴金」之音，這是歌者一族的禮儀，是對貴客的敬重。;

  玫葉夫人同樣行了一禮，上的玫瑰藤長原本點綴的是玫瑰花苞，在行禮的那一刻紛紛綻放，香氣怡人，這是羽森一族的禮儀，同樣代表了尊敬。

  魔笛和玫葉夫人是歌者與羽森一族的代表，按理說，他們對安格爾的認知程度，並不需要做到如此「敬重」的地步。

  而且，上一次見面他們雖然也行禮，可也沒有到行如此大禮的地步。

  安格爾猜測，大概率不是他們自己的意見。

  可能是歌莎小姐的指示。

  歌莎小姐莫非又「知道」了什麼？

  安格爾心中雖然在暗忖，但還是禮貌的向他們回禮。

  接著就是座。

  安格爾和玫葉夫人相對而坐，魔笛倒是沒有坐下，而是默默站在一旁。倒不是它不想坐，而是它的結構幾乎和金屬雕像無異，常規況下，座反倒是不便之舉。;

  玫葉夫人率先開口，面歉，用滿是自責的語氣道：「安格爾先生，自前日一別，我心中始終難安。經過兩日深思，我必須為那天的瞞向你鄭重致歉。」

  玫葉夫人站起，垂低頭顱，一副歉意極深的樣子。

  安格爾默默注視著玫葉夫人，雖然表現的很真摯，但在超知之下，安格爾還是能知出更多的是一種表演。

  不過，安格爾也沒拆穿，而是順著的話，說道：「你說的『瞞』是……」

  玫葉夫人面帶戚戚，眼眉低垂：「前日在勇者副本相見時，先生曾詢問我們，是如何在溪谷的幻霧之中，尋找到勇者副本準確位置的。」

  「當時我說，我們是通過圈定範圍、甄別方向的手段來尋找勇者副本口的……」玫葉夫人停頓了一下，羽翅狀的肩飾隨呼吸微微，「然而，這並非事實。」;

  安格爾故作一愣：「噢？」

  「那真相又是什麼？」

  其實無論安格爾，還是現場的玫葉夫人與魔笛，都明白對方知道「真相」，但就算如此，他們也不能直接點破，而是需要找一個合合理的邏輯或者理由來說出來，讓「真相」合理落地。

  所以，安格爾哪怕知道真相，也配合的表演。

  玫葉夫人：「其實當時判定方向的是歌莎小姐……」

  「歌莎小姐？」安格爾輕輕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剛才來的時候，聽葉蕨提起過，我其實也很想見見歌莎小姐……」

  安格爾提到葉蕨，其實也是在告訴他們，葉蕨已經把一些信息說了，且他之所以會來，也是歌莎小姐的原因。

  同時，也是明示「真相」落地了，可以不用再演了。;

  玫葉夫人是個聰明人，立刻從之前的話題一轉，接口道：「歌莎小姐也很期待見到先生，只是歌莎小姐目前太過孱弱，無法在外面現，只能相邀先生來這裡見面。」

  話音落下，玫葉夫人看向了魔笛。

  後者似乎也明白，是時候讓歌莎小姐出現了，它緩緩閉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呼喚起了歌莎小姐的名字。

  「打開心門，讓我出去。」

  魔笛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小手住，一道聲音傳了進來。

  顯然，歌莎小姐早已甦醒，也知道外界安格爾的到來。

  「歌莎小姐，你真的要出世嗎？其實，我可以代為傳話……」

  魔笛有些擔心，畢竟歌莎小姐的太孱弱，很容易遭一些迫害。在它的心房中，起碼安全無憂。;

  「你的眼界還是太小了。你信不信，我如果選擇了讓你傳話，下一秒我們的客人會立刻轉離開。」歌莎小姐平靜的道。

  魔笛一愣，回想起之前在勇者副本門口，安格爾發現玫葉夫人說謊時，直接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他對你們本不興趣。所以，他不會浪費時間聽你們的各種理由。」

  「他興趣的是我。」

  歌莎小姐很平靜也很理的分析著：「當然，他可能對我的興趣也不高，只是有些『好奇』。像他這類人，我見過……」

  「而且，不管你信或者不信，哪怕此時是我本在，本也會選擇親自和他見面。」

  正因此，歌莎小姐不可能通過魔笛來傳話，必須要真出世。

  魔笛雖然眼界不高，但它不笨。歌莎小姐的意思很直白了，其本對安格爾也會另眼相待，更何況歌莎小姐只是一時。;

  雖然魔笛到現在還不知道原因，但歌莎小姐沒有說，就代表著這件事他沒資格知道。

  思及此，魔笛也不再勸阻。

  它緩緩睜開眼，在安格爾饒有興趣的目中，它出布滿黑金澤的大手，狠狠地了膛。

  然後出另外一隻手，用力的撕開自己的膛，暴出腔里那顆正不斷撲通撲通跳的金屬心臟。

  眼前這一幕，明明是殘酷的場景，卻沒有任何的不適，反倒有一種神聖的儀式。

  被大量膠質管連接的金屬心臟，還在跳著，突然間，一隻瓷白的小手從後方攀住了心臟。

  心臟瞬間停頓了一下，但心臟停止卻並沒有讓魔笛覺不適，它的神甚至還有些「舒爽」。

  攀住心臟的小手，看上去完全就是嬰兒的手，甚至還帶著嬰兒特有的褶皺。;

  不過，其皮的質卻是白瓷一般。

  周圍的管道映照在華的白瓷皮上，還能看到淡紅的倒影。

  小手明顯在用力，而魔笛的表也因此變得更加「放不羈」。

  片刻後，借著孱弱的力量，一個白瓷的嬰兒臉蛋，從心臟後方了出來，它似乎費了很大力氣，還在低聲的呼呼氣。

  而這個宛如瓷偶般的嬰兒，就是歌莎小姐。

  安格爾雖然之前通過上帝視角，已經看到過「歌莎小姐」的真容，但親眼見到時，還是難免一怔。

  渾然天的瓷偶。

  宛如從窯火中誕生的活態藝品，瓷白泛著溫潤珠，睫如蟬翼般半明，哪怕只是靠坐在心臟旁，也有一種遠超嬰孩的靜謐神。

  安格爾所能想像到的任何詞彙，都無法描述眼前的瓷偶嬰兒，只有一個詞，或許能勉強抵達形容的高度，這個詞就是：完。;

  的每一個細節都有帶著近乎規則層面的「自洽」。

  明明只是嬰兒狀態，但卻完到一種無時無刻在往外散發炫目彩的地步。

  安格爾之前其實用上帝視角聽到了歌莎小姐和魔笛的對話，歌莎小姐說對了一點：他的確對歌者與羽森一族不太興趣，他好奇的就是歌莎小姐本尊。

  上帝視角已經覺很完，親眼見到更是完的如上帝親手雕琢。

  不虛此行。

  安格爾心中升起了這個念頭。

  是見證如此完的「藝品」，這次過來就算是值了。

  甚至安格爾遙想，未來若是他在鍊金時想要雕琢道臻至「完」，或許也會參考今日的相見……

  歌莎小姐之前攀附在魔笛心臟邊上，是因為從心房離，用力太猛覺太累。;

  如今，休息了數秒後，再次起。

  慢慢往腔外爬出……

  不過，並沒有離開魔笛的膛，最終只是坐在口的上，低聲著氣。

  整個過程，無論是安格爾還是玫葉夫人，都沒有吭聲。安格爾是被對方的「完」吸引了，玫葉夫人其實也是一樣……別看和歌者一族一起，但也是第一次見到歌莎小姐的真容。

  之前玫葉夫人猜測歌莎小姐或許是「那位」的時，如今親眼見到的真容，玫葉夫人心中已經將「猜疑」抹去。

  如此完至臻的形態，歌莎小姐就算不是那位的時，也與對方有莫大的關聯！

  「安格爾先生……」

  「恕我冒昧……」

  歌莎小姐坐在口的大邊緣，氣吁吁的說這話。之所以氣，是因為的聲音非常小，想要傳遞出去，只能大聲說話，可一大聲就氣短。;

  顯然，的外在形態雖然完，但在似乎很孱弱，和普通嬰兒沒什麼差別。

  這大概也是一直待在魔笛腔中的原因。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夢之晶原無法用任何能量，只能用嬰兒的機能來行。

  「歌莎小姐。」安格爾打斷了的話。

  「不介意的話，不妨用這個。」安格爾輕輕一彈指，幾個幻節點便出現在了歌莎小姐的面前。

  片刻後，幻節點變了一個擴音裝置，能放大聲量，節省歌莎小姐的力氣。

  果然，在擴音裝置的幫助下，歌莎小姐說話不再氣。

  「謝謝先生。」

  「能節省力氣，我當然不介意。不過，先生如果能借我一些幻節點，那就更好了。」;

  安格爾渾不在意的點點頭，一揮手，大量的幻節點就浮現在了歌莎小姐的邊。

  歌莎小姐閉上用，用神知著周圍的幻節點，片刻後，這些幻節點迅速的構建起了幻象。

  僅僅眨眼間，歌莎小姐就用幻節點構建出了一迷你的小子。

  是的，此前歌莎小姐上未著存縷。不過因為瓷反的原理，以及魔笛膛的霧氣，在周圍形一道紅暈，倒是不用擔心暴。

  雖然就算不用反，也不會讓人產生邪念，但歌莎小姐自己覺得，著和客人見面不禮貌。

  如今，有了幻節點，倒是不用再費力找反點了。

  幻節點化作裝後，歌莎小姐又製造了一個「神轉換發聲」的幻象裝置……說話再怎麼輕微，終究還是很耗費力氣，還是神念發聲更容易。;

  歌莎小姐對幻節點的作，自然瞞不過安格爾。

  安格爾其實也有些意外，製造的「神轉換發聲」，其實和當初安格爾給加百列做的幻人偶很類似，不用說話也能用神力來控發聲。

  此前，安格爾之所以沒有給製作這個發聲裝置，單純是擔心的神力不夠。

  但現在看來，只是孱弱，神力卻是無比旺盛。

  尤其是用幻節點構築幻象，細節是非常重要的，能如此輕鬆的就做到這般地步，不僅意味著神力強大，其對幻節點的掌控力也達到了巔峰的水準。

  比拉普拉斯還要更強……

  安格爾甚至有種覺，若非這裡是夢之晶原，換現實中，歌莎小姐對幻節點的掌控力甚至可能超越了自己。

  目前看來，除了外，其他各方面都很完啊。;

  「多謝先生，現在覺舒服多了。」歌莎小姐對安格爾出微笑。

  安格爾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歌莎小姐眼瞳倒映著安格爾的影，似乎是想要將安格爾牢牢記住。

  片刻後，緩緩開口：「我知道先生對我的份很好奇，我就不多廢話了。」

  在幻之手的控下，站了起來，瓷偶娃娃般行了一禮。

  「初次見面，我名歌莎。」

  「是白瓷歌者的時之一。」

  聽到歌莎小姐的介紹後，安格爾的瞳孔猛地微……白瓷歌者？

  「白瓷歌者是你本的名號？」

  歌莎小姐輕輕點點頭：「是的。」

  安格爾：「……」;

  他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沒想到歌莎小姐的來頭這麼大。」

  歌莎小姐眼睛一亮：「安格爾先生聽說過我的名號？」

  安格爾輕輕搖頭：「我沒聽說過白瓷歌者的名號，但是我曾聽人提起過，『歌者』的稱呼不是常人能用的。」

  他的確沒有聽過白瓷歌者的名號，但之前他曾聽拉普拉斯說起過。

  「歌者」這個名號，代表了權利、代表了力量，也代表了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