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本來要將相機遞給盛聿明，卻在看到傷口時，一把將相機包甩到后，反而握住了他的手。

“怎麼回事？被設備劃傷的嗎？”不由得皺起了眉。

盛聿明掃了一眼傷口，又看向黎念。

小姑娘眼里的擔憂為此時最好的安劑，就那麼一個蹙眉，反倒瞬間熨平他心底的慌和不甘。

“訓練比我想象中的辛苦，有些力不支，秦教授安排了營養針。”

他說完，特意朝后側了一下頭。

秦教授沒吱聲。

鄭毅扯人教授的擺：“投資……”

“是我沒有安排好，訓練強度比較大。盛總的況，需要慢慢來。”秦教授打了圓場。

黎念看著那一長條的痕，免不了揪心，有些自責。

把復健想的太輕松了，以為有了外骨骼輔助，如虎添翼，能夠速。

但慢工出細活，急不來的。

“是不是需要加強營養？要不然，讓孫姨再來我們家幫忙，煲點湯補補？”黎念想了想，向盛聿明提議。

讓不讓孫姨來，倒是其次。

黎念疏遠自己那麼久，突然示好，不能打擊的積極。

盛聿明一直都知道，黎念嫌棄他的傷，從不掩飾希他能再站起來的態度。

只要他愿意復健，小姑娘臉上總是開心的。

沉默片刻，他反手牽住黎念，應聲：“嗯，聽你的安排。”

作親昵，說的也曖昧不清。

黎念覺耳朵稍稍發燙，不太好意思地點頭。

秦教授一直想和黎念打個招呼，奈何盛聿明本沒給他機會，直接拉著黎念離開了康復中心。

回到車上，黎念拍腦門：“我忘記和秦教授打招呼了。”

“和他打什麼招呼？”

盛聿明依舊把玩著黎念的手，見到終于大方地將戒指展出來，角微微揚起。

黎念憾道：“他是你的主治醫生嘛，要是有什麼家人配合的事，也方便及時通。”

“你不是打算每天監督查崗，要來打卡拍照嗎？”

言下之意，天天來，哪里不及時了。

盛聿明挲著的指節，眉眼帶笑，看的黎念耳又發燙了。

“……是阿珊老師讓做拍攝練習的。你不愿意，我就回老宅拍小松鼠。”黎念甕聲甕氣。

盛聿明輕笑：“那群小家伙不是你的繆斯嗎？不拍繆斯，拍我？真沒想到，我的魅力那麼大呢。”

“哎呀！你怎麼還提繆斯這個詞？我耳朵都要起繭了，不想聽。”

黎念嘟囔著，要把自己的手回來，這會才后知后覺，從開始起，和盛聿明就挨得很近，幾乎在一起了。

“又跑什麼，別。”

盛聿明剛吃到示好的甜頭，不想再看到人挨著車門坐，語氣稍微有些重。

“沒想跑。”黎念抿，支吾，“你手傷，我怕弄疼你。”

“還會心疼人了？”盛聿明失笑，輕輕了的指節一把，好奇心起，“今天的課程學的怎麼樣？覺很開心？有什麼特別的事可以分？”

“還行吧……”黎念頓了頓，言又止，看盛聿明沒忍住，“回家再說。”

盛聿明朝前面看了一眼，鄭毅很識趣地抬起了隔板。

“說吧，他聽不見。”

“……”

黎念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扭了一下，側頭輕聲說：“一直說婚，我沒想到阿珊老師知道我們的關系。，……一直說我們恩。我以為你不會和外人說的。”

越說聲音越小。

“合法的。”

盛聿明挑眉，不以為然：“本來就是事實，有什麼要藏的。”

“……是你說，要婚。”

黎念反駁，很確定這話是盛聿明說的，一直以來自己也都是這麼做的。

之前為了和封煬說清楚，即便展示了戒指，也恪守婚條款，沒有盛聿明的名字。

現在又說合法，不是欺負人嘛。

默默嘆了一口氣。

盛聿明輕嗤一聲，還牽著黎念的手呢，就拉著一起，刮的鼻尖。

“不然呢？我連夜替你找攝影老師，結果藏著掖著，萬一上一個不嚴的，是不是整個東城都知道盛安總裁招惹人妻？”

“什麼人妻！你瞎說什麼？”

黎念臉蛋噗地一下，徹底了。

“難不你上課還摘戒指了？無名指上明晃晃的戒圈，不就是招牌嗎？”

“……”

黎念不想搭理他，臉上臊的慌，哼哼唧唧隨便應了兩聲。

“念念還想在家外面裝未婚人設？”盛聿明的聲調明顯變了，出些許涼意。

“哪里裝了？你自己去問阿珊老師，我是不是當場就承認了？夸你，說對我好的時候，我還說你一向如此呢！替您盛大總裁，立了妻人設，夠盡職了吧！”

黎念有些不服地嘟囔了一句。

盛聿明側目看去，看著小姑娘臉頰上的緋紅，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陣酸又一陣甜。

明明人一直在邊，他竟然品出一些失而復得的欣喜來。

過了許久，他悶聲應了一聲“嗯”。

黎念怔忡，還沒能反應出，他是承認自己盡職。

他們兩個之間討論婚姻，總是一件令人尷尬的事。

既然注定了要離婚，還是按部就班比較好。

只是在分開前，黎念想要多留一些和盛聿明在一起的好。

悄然換了話題。

“你復健還順利嗎？需要換一個負責人嗎？秦教授的安排，合理嗎？會不會很辛苦？”

“問題念念，要我先回答哪個？”

“很辛苦嗎？”問。

盛聿明心倏地一沉，聽到黎念挑了最心疼他的問題，令他想立刻將人進自己的懷里。

可小姑娘清澄亮的眸子，靜靜在等自己的回答。

只是單純關心。

而盛聿明卻恨不得要將自己和盤托出。

“你希我站起來，是不是？”

結有些不自信地抖，盛聿明不知道在期待什麼，答案不管是與不是，其實對自己都很殘忍。

戰勝傷痛和接殘缺，都不容易。

黎念垂眸思考，大概是擔心盛聿明陷低落緒，努力籌措字眼，想要寬。

可盛聿明已經直接表態。

“放心，我會重新站起來。秦教授很好，當初也是你選的醫生，不是嗎？”

“……我的確聽過他的講座。要是不合適，可以換人的。”

“不用。秦教授很負責。”

盛聿明說著寬人的話，同時也看到黎念倏地松了一口氣。

小騙子，演技不行。

……

回到家。

黎念把盛聿明在康復中的照片導出，發在了家族里，引來一陣的點贊。

一連串的大拇指中，只有二叔公發了個微笑表包。

會刷存在。

黎念直接劃走。

照片發群里，本就是的幌子。

只是想多存一點盛聿明的照片，罷了。

收起相機，孫姨已經扛著大包小包的食材上門了。

黎念去開門，客氣道謝：“孫姨，又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又不是兩邊跑，都是一份工，去哪里都是一樣的。盛總開始做復健，按理是要加強營養的。”

孫姨笑臉相迎，炫耀般的：“早上剛買到的土，老爺子讓拿來給盛總煲湯。”

“我幫你提。”黎念主幫忙。

孫姨在盛家工作多年，和黎念也很親近。

兩人有說有笑。

往冰箱里放水果時，見到檸檬，孫姨也沒多想，順口而出：“上回盛總學的辣檸檬醋，他做給你吃了？”

“嗯。”黎念沒在意，笑著點頭。

孫姨笑意更甚，說小般神兮兮：“盛總向大夫人學的。之前，他問過一次，大夫人直接給他做好了。盛總貌似不太滿意，跑到院子里看廚房……我逮了個正著。”

黎念斂住笑意，不太相信：“他學？”

“說你喜歡吃呀！”

孫姨不以為然，依舊樂呵呵地跑去理老母。

黎念站在冰箱門前，愣愣地盯著檸檬：“真的是特意為我做的？”

“哎……最近，小盛總和大夫人照顧姜小姐，你又和盛總搬出來了。周末也不怎麼回去吃飯了。要不然，他每回還會代管家，把你喜歡吃的菜，放在你面前……”

孫姨打開了話匣子，喋喋不休：“以前你一到考試，他專門讓廚房加餐。”

黎念心若擂鼓，一下一下，敲得震耳聾。

“孫姨。”定了定心神，啞著嗓音說，“教我煲湯吧。我想學一學。”

“好呀！”

孫姨欣然應允，手把手地教著，一步步說的仔細。

等把燉上，黎念聽到孫姨慨一句：“盛總好，你們般配的。”

“嗯，他對我的確很好。”

黎念大方地承認了前半句。

湯燉的久，熬好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了兩聲開飯，沒有人回應。

黎念走到盛聿明睡的客房，輕輕推開了門。

屋沒有亮燈，窗簾沒有完全拉上，隙中能約外面霓虹的點。

盛聿明睡著了，被子蓋的不好，一半落到了地上。

黎念輕手輕腳走去，怕吵醒他，只慨復健大概真的很累，心想著明天要找秦教授聊一聊，可不可以減輕任務量。

被子重新撈起，肩頭掖好。

正好離開時，黎念突然被床上的男人一把摟住，抱進懷里，沒來及反應，鋪天蓋地的吻，就奪走了的呼吸。

“……你是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