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后來江讓也的確那麼做了。他又纏了紀也一次,才悻悻離開宜市。
走的時候他堅持把紀也送回去,車就停在小區門口。
短短幾個小時,又要送他走,紀也心頭止不住泛酸。
車廂后座昏暗,兩人沒說話,司機也就不敢。
小區的路燈并不亮,百只飛蟲圍著源轉。
附近的居民都是普通家庭,出沒見過這麼好的車。很多都拿著扇子,三兩個坐在一樓院子里乘涼,朝這兒看。
紀也轉頭,盯著他的側輕聲道,“那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嗯。”江讓應聲。了下掌心的虎口。
兩人對視一眼,紀也怕再糾纏他今晚就走不掉了,轉下車。
他的行程應該是真著急的,車門關上,車子便疾馳開走。
車尾燈格外亮,照映在老舊發黃的墻壁上,留下大片紅,又轉瞬而逝。
目送他車子離開時,紀也還不知道,這次見面,竟了兩人分開前的最后一面。
-
新學期很快到來。
江讓仍在法國,歸期未定。
因為時差的關系,紀也和他聯系不多,有時江讓打來,紀也這邊已經是深夜。偶然接到,在宿舍為避免影響舍友,也不好多說。
為著這事,邱恬沒笑話,說整得像在談異國網。
紀也不以為意,覺得反正江讓又不是不回來。
邱恬笑單純,江讓這麼顯眼的人,到哪都格外拿人的。
“你可小心點,到時候江讓找個金發碧眼外國妞,然后把你給甩了。”邱恬開玩笑道。
紀也笑,掐的腰,“你再胡說。”
“小也,拜托你有點危機意識好不好啊。”
“你男朋友都走了快兩個月了,你真不擔心啊”
紀也垂眸。
每次有機會和江讓視頻,他基本都在工作。
不覺得江讓還有時間做些什麼,而且,如果他想做,盯得再牢應該也沒用。
因此紀也沒把邱恬的話放心上。
正式步大三后,高秀蕓在專業課上盯得比之前更了。
之前紀也在國際大賽上拿了銀獎,德國柏林芭蕾舞團就向紀也拋出過橄欖枝。
前幾天又給高秀蕓發了郵件。
高秀蕓為這事找過紀也,這天課后又喊住了。
“喬克那邊,前天又發郵件給我,希你能去德國集訓一年,然后團,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還是決定不去嗎”
德國柏林,也稱得上是世界頂尖的舞團之一了。
能有這樣的機會,是很難得的。
紀也微愣,蔥白的指節微屈,抬眸看向高秀蕓,有些不好意思。
“教授,不是我不識抬舉,只是……”
高秀蕓見言又止,大抵知道的心思。
輕嘆口氣,拍了拍紀也的肩膀,輕聲道:“小也,這個機會呢不是誰都有的,我知道你不想走,但我們學芭蕾的,誰又不想去國外頂尖的舞團走一遭呢”
紀也垂眸。
高秀蕓又道:“這樣吧,我會給喬克回信,請他再給你一點時間斟酌,你也回去和你爸媽再商量一下,好嗎”
紀也終是迎著的目,點了點頭。
-
柏林這件事就像一刺,懸在紀也心頭,不上不下。
直到兩天后,還是沒忍住,主給江讓打去視頻。
南城已經正式秋,屋外秋風忽起。金燦的梧桐樹葉一片片落下,刮過路面,蕭條冷瑟。
紀也站在臺,就著籃球場邊的路燈,撥通了遠在大洋彼岸的電話。
江讓那頭接的并不快。
視頻鈴聲響了好久,久到紀也以為他不會接了,正準備掛,鏡頭一晃,才看到江讓的俊臉。
紀也微愣。
有多久沒看見他了呢,連都快記不清了。
江讓應該是剛洗過澡,上半著,只圍了條浴巾。劉海微,耷拉下來,依稀回到了在A大時候的模樣。
他將手機固定在桌上,下眼皮朝紀也看過來,看到了他后的夜。
“準備睡了”他嗓音喑啞低沉,聽起來有些鼻音。
紀也搖頭。
耳邊有籃球拍打的聲音,節奏緩慢,一下下,就像敲在心上。
一瞬不瞬地盯著鏡頭里的年看。
江讓骨節分明的手隨著頭發,那雙清冷的黑眸微挑,一如既往的恣肆輕狂。他電腦開著,應該是在理郵件,瑩亮的屏幕閃著,將他的側臉映襯得更加冷峻。
紀也原本是想和他說那件事的,可這一刻,突然就下了決心。
德國柏林很好。
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舞臺。
可那個舞臺沒有江讓,或許也會漸漸變得沒有紀也吧。
思忖片刻,輕笑聲,最終什麼也沒說。
江讓眉骨輕挑,問,“笑什麼”
紀也剛想回答。可江讓的鏡頭突然一閃而過。
幾秒后,啪嗒一聲變了黑屏。
還有說話聲,從耳機里傳過來,斷斷續續,聽不清。
但肯定的是,應該是個聲。
的笑意落在邊,試探喊了聲,“阿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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