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安然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在臺上凍了一夜，脖子有些酸，手指僵地握著椅子的邊緣。

活了一下手腕，起走進屋里，泡了一杯熱水，然后去廚房給苗苗準備早飯。

今天沒有任何安排。

想休息一天。

或者說，終于能讓自己休息一天。

早餐是熱牛、小煎蛋和蒸南瓜，苗苗起床后乖乖坐在餐桌前，一邊吃一邊看。

“媽媽，今天你可以陪我去畫室嗎？”

“當然可以！”

“那你中午別開會了，好不好？”

“不開！”了他的頭。

“今天誰也不見！”

苗苗高興得跳起來，在臉上親了一口。

看著孩子的笑，心里一陣溫.。

這個孩子，是所有黑夜里唯一的。

而要做的，就是守住這束。

無論外面風多大，聲音多，都不會再倒。

因為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一聽到外界評論就會慌張掉淚的孩了。

現在，是可以一手撐起一切的安然。

有名字，有孩子，有自己。

這就夠了。

午后正好，過窗子打在客廳的地板上，斑一不地灑在桌角，一半落在苗苗畫紙上，一半落在安然的腳邊。

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杯溫水，后仰靠著，眼神平靜地落在苗苗上。

孩子趴在茶幾上畫畫，一只手握筆，另一只手撐著下，畫得很認真。

他不時抬頭看一眼下搖曳的綠植，又低下頭把枝葉畫進小房子的旁邊。

筆尖輕輕地在紙上劃過，發出輕微的聲，這聲音安然覺得很好聽，比那些鍵盤敲擊和輿論喧嘩要溫太多。

“媽媽，你明天還出門嗎？”苗苗忽然問。

“明天不出門！”

“真的？”

“真的。

明天整天都陪你！”

孩子頓了頓，輕輕笑了。

“那我能帶你去我畫室的角落嗎？”

“什麼角落？”

“就是我畫你最多的地方！”

偏頭看他。

“你畫我很多？”

“嗯。

我畫你生氣的時候，也畫你笑的時候。

還有你哭的時候！”

安然低頭喝了一口水，嚨像被什麼卡住。

“你都看見了？”

“我有時候晚上起來上廁所，會聽見你在臺！”

沒再說話，只手輕輕了他糟糟的頭發。

“那你覺得媽媽現在，還是會哭嗎？”

苗苗搖頭。

“不會了。

你現在走路都很有勁，講話也不會停頓那麼久了。

你變得很像大人！”

“我本來就是大人！”

“可你以前……不太像。

你以前常常看著一個地方好久，眼睛都紅了！”

安然笑了一下，眸輕輕了。

“對不起，媽媽讓你擔心了！”

“沒關系啊！”苗苗把手里的畫遞過去。

“你看，這張畫里你有笑臉！”

接過來，看見畫上那個穿著長的人站在一棵樹下，臉上有很明顯的弧度，角微翹，眼睛亮亮的。

畫得不準，可溫暖極了。

盯著那張畫看了很久，最后輕聲說。

“謝謝你，寶貝！”

苗苗靠過來，抱住的手臂，沒說話。

正好，時間忽然變得和。

可這份平靜沒維持太久。

電話響了，是何曼曼。

安然接起來，聲音依舊平靜。

“說！”

“他們出手了！”那頭語氣低沉。

“一小時之前，‘未來數據’賬號發布了一個短視頻，專門點你當年在M國‘被金主支持’的說法。

配圖還是你懷著苗苗時候的街拍！”

“視頻容里帶了你推著嬰兒車進某商用建筑的畫面，說你當時背后資金來源不明！”

安然靠著沙發沒，手指握著手機，語調不變。

“評論怎麼樣？”

“熱搜已經爬到第八，評論區有人開始喊‘品牌人設崩塌’！”

“還有呢？”

“柳含煙那邊已經悄悄放出一段所謂的‘當年你在合作方的語音’，是你提議對接一個外國投資人項目的片段，現在在暗示你當年就是‘靠著關系走渠道’！”

“真是很努力地想讓我敗名裂！”

“現在出回應嗎？”

安然沉默幾秒。

“不回應！”

“可這是他們第二帶節奏了，第一你頂住了，現在他們是實打實地想把你釘在‘靠男人上位’的標簽上！”

“我不回應！”緩緩站起，走到窗邊。

“他們不可能只出這麼一擊！”

“我知道他們一定留著更狠的料軸！”

“你要等？”

“我要他們以為我沉不住氣！”

“好，我明白！”

“你準備一下，把我們自己之前收集到的反證資料全整理好，明天上午九點我開一個面對所有的答辯會！”

“你打算親自開口？”

“們不是想踩我嗎？”安然輕笑一聲，語氣淡得仿佛跟毫無關系。

“那就看看我能不能讓們連退路都沒有！”

“你說一句話，我現在就把手里那段胡金華當年偽證的東西出去！”

“不，現在不能！”安然眼神一冷。

“我們要們自己翻車！”

“你太冷靜了！”

“我不冷靜，我只是知道，贏的人，是最后那個還站著的！”

掛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轉回到沙發上。

苗苗還在涂，一邊畫一邊問。

“媽媽，要出門了嗎？”

“嗯！”

“又去開會？”

“不，是去讓一些說謊的人閉！”

苗苗抬頭看，眨了眨眼。

“你要打架嗎？”

“嗯，但不是用拳頭！”

“用什麼？”

“用事實！”

孩子好像聽不太懂，但還是點點頭。

“我支持你！”

安然了他的頭。

“你只要乖乖畫畫，就是最好的支持！”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胡金華正在和柳含煙一起，盯著視頻后臺的播放數據。

“二十分鐘，播放破五百萬！”柳含煙的臉上帶著得意。

“評論里已經有人開始帶‘安然人設崩塌’的話題了！”

“就該這樣！”胡金華點燃一支煙，眼里帶著嗜的笑意。

“你以為現在能有多大本事？不過是靠男人給撐起來的！”

“不是還在搞什麼緒珠寶設計嗎？現在倒好，緒有了，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