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楚凌瑤閉門不出，在家正無聊。

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接著是半夏清脆的通報聲：“小姐，鄭夫人來了，還帶了好些禮！”

楚凌瑤微微一怔，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鄭老夫人的面容。

前些日子，鄭老夫人患怪病，城中諸多有名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是憑借著自己獨特的醫，算是將鄭老夫人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整理了一下衫，快步向前廳走去。

剛踏前廳，便看到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正滿臉笑意地站在那里，旁的丫鬟們捧著各式各樣的禮盒，堆得像小山一般。

“楚大夫！”鄭夫人一見到楚凌瑤，立刻迎了上去，眼中滿是激之：“要不是姑娘妙手回春，我家老夫人恐怕……這份恩，我們鄭家沒齒難忘！”

楚凌瑤微微一笑，謙遜地說道：“鄭夫人言重了，治病救人本就是醫者的本分。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我也只是略盡綿薄之力。”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鄭夫人示意丫鬟們將禮一一擺開，有珍貴的藥材、的綢緞。

“鄭夫人，這些禮太貴重了，我……”

楚凌瑤看著這些禮，心中有些為難，剛想開口推辭，鄭夫人卻搶先說道：

“楚姑娘，這些禮只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你千萬不要推辭。若你不收，就是嫌我們的禮太輕，那我下次再送些好的。”

“鄭夫人說的哪里話？我怎麼會嫌棄？”楚凌瑤無奈，只好收下，又吩咐丫鬟將禮妥善安置。

待丫鬟們退下后，鄭夫人的神變得有些猶豫，躊躇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楚姑娘，其實我今日來，還有一事相求。”

楚凌瑤連忙說道：“鄭夫人但說無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不會推辭。”

鄭夫人嘆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我家小姑子，就是宮里的鄭貴嬪，多年來一直未孕。為此憂心忡忡，我們全家也跟著著急。聽聞姑娘醫高明，所以想請姑娘幫忙看看，是否有法子能讓早日懷上龍種。”

楚凌瑤心中一凜，深知宮中之事錯綜復雜。

這宮中嬪妃爭寵的事，不太想多參與。

但看著鄭夫人懇切的眼神，又想起鄭老夫人的慈祥面容，實在不忍心拒絕。

算了，只是去看個病，不該說的不說就好了。

沉思片刻后，楚凌瑤說道：“鄭夫人，此事事關重大，我需先了解一下貴嬪的況，才能確定是否有辦法。”

鄭夫人一聽，眼中頓時燃起了希之，連忙說道：“楚姑娘放心，只要你愿意幫忙，一切都好說。明日我便安排你宮，與貴嬪見面。”

楚凌瑤點了點頭：“好，不過夫人您也知道我之前的份，我不想在人前暴自己。”

“這個沒問題，到時候我只說你是在平縣救了我母親的神醫。”只要楚大夫愿意給小姑子看病就可以了，就是幫忙瞞個份而已，自然不是問題。

更何況這也不是瞞份，只要不特意提起就可以了。

在鄭夫人看來，誰也不會費盡心思去查一個醫者的份。

更何況帶楚凌瑤進宮，也不會大張旗鼓。

鄭夫人再三叮囑明日巳時在府門等候，便領著丫鬟們告辭。

楚凌瑤著滿室禮盒，嘆了口氣。

次日清晨，特意換了素襦，讓空間中的杜若給自己上了個妝，容貌也改變了一些。

楚凌瑤隨鄭夫人的馬車了宮。

到了景寧宮，鄭貴嬪屏退左右，只留楚凌瑤在榻前。

鄭貴嬪指尖輕輕過案頭青瓷瓶，忽然抬眼向楚凌瑤：“聽聞姑娘前些日子救了家母，這份恩本宮記在心里。”

“娘娘不必客氣，我是一名醫者，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楚凌瑤搖搖頭：“我先給娘娘診脈看看？”

鄭貴嬪角微揚，眼中卻泛著幾分苦：“只是本宮這肚子……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姑娘可看出端倪？”

楚凌瑤垂眸搭脈，目掃過貴嬪腕間金鑲玉鐲下出的淡青管，開口道：“貴嬪可常小腹墜脹？經水來時是否暗夾塊，且腹痛難忍？”

貴嬪猛地攥絹帕，指節發白：“正是如此！每月那幾日簡直如同活罪，太醫院只說本妃……”

聲音漸低，“說是宮寒難孕，但是本妃宮多年一直未孕……”

這已經不是難孕，而是不孕了！

楚凌瑤搖頭，認真道：“非是宮寒，而是瘀阻滯胞宮。貴嬪久居寒之地，又常食生冷，致使邪侵下焦，氣運行不暢。”

指尖輕點貴嬪小腹關元位置，“此必有痛。”

貴嬪臉微變，下意識按住小腹：“姑娘所言不虛……可還有救？”

“需先祛逐瘀，再調補氣。”楚凌瑤從醫箱中取出艾絨：“今日先施艾灸之法，再開三劑溫經湯。只是……”

忽然停住，目掃向垂落的簾幕，“貴嬪房氣過重，這帷帳怕是該換些氣料子了。”

貴嬪順著的視線去，蜀錦帷帳厚重實，眼底忽然掠過一冷意：“原是有人說，這料子顯貴氣。”

轉頭時已換上和笑意：“一切聽楚姑娘安排。”

“咳，其實高門貴族用蜀錦還多的。”楚凌瑤心中微，這后宮果然不簡單，一個嬪妃變臉跟翻書似的。

鄭貴嬪微愣，隨后點頭：“確實，楚姑娘剛才說的艾灸？”

“我今日有準備，不如就先做艾灸？”

“好，那便有勞楚姑娘。”鄭貴妃看起來沒什麼架子，說話語氣也溫溫。

楚凌瑤點頭，鋪開棉墊，取來艾灸盒點燃艾絨，指尖輕貴嬪腹部找準位：“這灸盒溫度可調，娘娘覺得燙就告訴我。”

艾煙裊裊中，貴嬪輕聲道：“嗯，這個溫度正合適，楚姑娘果然醫高深，難怪嫂子多次夸獎，想要請你來給我醫治。”

“是鄭夫人過獎了，我跟師父主要學的是疑難雜癥，只是多知道一些偏門的病而已。”楚凌瑤手中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