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手吧，我絕不會反抗。”滄溟子應道。

“那貧道開始了。”

趙牧左手抬到前印，以自法力牽引三生寶蓮的因果神力，緩緩往滄溟子灌輸。

只見他頭頂白蓮忽然融化，形一縷白順著手臂指尖，于眉心進滄溟子。

嗡！

滄溟子渾巨震，周遭天機因果頓時作一團，顯化出了道道無序的影像。

這些影像似乎是滄溟子的一生。

其中有他當年剛剛以道果化形，在無盡荒原行走的景象；

也有他作瞎眼老道，在東域神土找尋過去記憶的景象；

還有末法時代蘇醒后，與眾多妖魔爭斗的景象！

但古怪的是，這些影像的前后順序卻是顛倒錯的。

本來應該是過去的道果化形，在影像中居然了滄溟子的現在；

反而應該是現在的末法時代爭斗妖魔，卻了滄溟子的過去歲月。

天機混，因果顛倒！

這正是三生寶蓮因果神力的作用。

而借此因果顛倒，趙牧立刻以心神法力通滄溟子的道心，使得道心同樣因果倒轉，化結局為開端！

剎那間，滄溟子破損的道心開始迅速修復。

不對！

不應該說是修復，而應該說是還原！

本來滄溟子的道心，圓滿無缺是開端，遭強烈沖擊是起因，道心破碎是結果！

但此刻在因果顛倒之下，道心破碎反而了起因，遭沖擊如同煉道，而道心圓滿則了結果。

這種事完全違背天地規則，本不應在世上出現。

可在三生寶蓮的因果神力之下，它卻實實在在的出現了，可謂大神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滄溟子的道心不斷還原，整個人上的氣機也從半妖半仙的狀態，逐漸往純粹的仙道還原。

“末法時代的偉力果真厲害，滄溟子即便是人間神靈的道果，居然也不能完全抗拒末法的演化。”

趙牧看著滄溟子上的半妖氣息，知曉這是其道果軀，在末法的侵蝕下，在逐漸往半妖轉化，就像修仙者修煉歪門邪道后化為半妖一樣。

不過現在沒關系了。

趙牧以顛倒因果之法，幫助滄溟子逆轉道心，就連其上的半妖演化也逆轉了。

恍然間，七天的時間匆匆而過。

只見滄溟子的三生寶蓮神力忽然迅速退卻，而其周混顛倒的因果天機也隨之恢復。

幾個呼吸后，滄溟子周就恢復了平靜。

趙牧以心神查看滄溟子況，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笑意：“還不錯，破碎的道心已經恢復，記憶應該也已回歸，現在就等他蘇醒了。”

趙牧也不催促，只是靜心盤坐默默等待。

大概又過了三炷香的時間，滄溟子忽然長出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

“原來，這才是我！”

他眼瞳深流飛逝，似有無窮記憶在腦海中閃過，顯然已經真正記起了自己是誰。

他抬頭看向趙牧：“萬，久違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再見之日，你又幫了老道一次。”

;趙牧笑了笑：“貧道也沒想到，失憶這種事在同一個人上，居然會發生兩次。”

“也幸好我們遇見的早，這些年隨著靈氣不斷衰竭，貧道的修為也在持續下降。”

“若是再晚些年見到你，貧道的修為也許就無力幫你修復道心，恢復記憶了。”

“不過說起來，你究竟到了什麼沖擊，居然連道心都崩潰了？”

“哎！”

滄溟子嘆息一聲：“還不是先知圣皇那老東西害的，若非他毀滅天下靈脈證道人間神靈，老道我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萬，你是知道的，老道我是星月古帝道果所化，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道心就來自于星月古帝。”

“包括星月古帝在，過去所有人間神靈的證道，全都是有利于時世間蒼生的。”

“就連那以尸證道的靈尸大帝，也曾以一己之力護佑蒼生。”

“甚至當力抗域外天魔，被魔氣侵染瀕死的時候，靈尸大帝為免自己的尸魔禍害蒼生，臨死之前還把自己的分割，埋藏在了無盡荒原各。”

“這是何等懷！”

“可先知圣皇那家伙呢？”

滄溟子恨得牙：“老東西為了證道人間神靈，居然不惜毀滅天下靈脈，造末法時代降臨，葬送了無數生靈的命。”

“這種跟過往人間神靈背道而馳的做法，簡直歹毒之極。”

“當年親眼看到先知圣皇毀滅天下靈脈，老道我源自星月古帝的道心被了。”

“已經亡故的星月古帝，似乎想要復蘇過來，阻止先知圣皇的惡毒手段。”

“只可惜死了就是死了，星月古帝本不可能復蘇，反而是老道我的道心，被弄得崩潰了。”

“當時老道昏昏沉沉的找了個地方藏，就陷了沉睡之中，等再醒來已經失去了所有記憶。”

“之后老道我行走東域神土，想盡各種方法恢復記憶，結果全都失敗了。”

“后來老道我索打造水晶宮，讓自己閉關悟道，希能修復破損的道心，直到今日與你重逢。”

趙牧若有所思：“原來禍還是在先知圣皇的證道上，那老東西還真是害人不淺。”

“誰說不是呢！”

滄溟子哼道：“我是真想不明白，先知圣皇究竟是怎麼想到，用毀滅天下靈脈來證道的？”

自然是在時間循環中想到的。

趙牧搖了搖頭：“好了，不說這個，既然如今道心記憶都已經恢復，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滄溟子抿了抿：“老道打算走一趟煉獄。”

“什麼，煉獄？”

趙牧驚愕：“你去煉獄干什麼，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滄溟子猶豫了一下，道：“有些事過去老道從未跟你說過，你也可以認為，老道當初一直都在跟你演戲。”

“還記得當時在龍神城，我們曾短暫進煉獄麼？”

“自然記得！”

趙牧點頭，融香火桃木的那滴仙，就是那時候進煉獄得到的。

滄溟子凝視趙牧：“老道知曉，那時候你其實已經在好奇，我為何會跟煉獄產生應，對麼？”

“不錯，貧道的確好奇！”

趙牧坦然承認：“只不過當時我們的關系不似如今，還在彼此戒備懷疑，貧道知曉就算問了你也不會說，所以也就沒開那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