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房出來,楚展容覺自己還有一口氣,又好像已經死了。
累得一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幾乎是頭剛沾到的枕頭就昏睡了過去。
而害如此的罪魁禍首卻還神采奕奕。
裴敏行側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不舍地擁著閉上眼。
到底睡沒睡著不得而知。
但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楚展容就被折騰醒了。
起初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夢到自己變了一條在驚濤駭浪中顛簸起伏的小船。
太害怕了,怕一不小心就溺斃在洶涌的海中。
所以竭力出手,想抓住什麼,作為依靠。
終于,在不懈努力下,的指尖到了一點火熱的繃的皮。
毫不猶豫握上去,一瞬睜開了眼。
結果目便是裴敏行覆著細汗,雙抿的忍的臉。
怔怔地看著他,失神半晌,用力了握住的手臂。
是熱的,不是在做夢。
裴敏行被的作一頓,隨即俯在眼尾親了親,嗓音沙啞,聽起來有點陌生,又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再哭眼睛又腫了,別哭了。”
楚展容:“?”
踢了踢,“那你停下。”
裴敏行沉默片刻,吻從眼尾輾轉而下。
楚展容:“……”
裝聾是罷?
“裴敏行!”
一把揪住他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啞聲惡狠狠地問:“你是畜生麼?”
裴敏行了下,忽然笑了下,“可以是。”
楚展容:“……”
原本就紅的臉此時更是像要滴一般。
一掌捂住他的,惱道:“你不是畜生,你比畜生還畜生!”
裴敏行悶聲笑了起來。
很快楚展容就說不出話了。
沒力氣,說不完。
面向銷金帳,外面逐漸亮起來的天在眼底漾破碎,海水又漫了上來,帳外朦朧的一切被緩慢吞噬,最后湮滅于混沌深淵。
……
“嘰嘰。”
“嘰嘰嘰嘰~”
“喳喳。”
階下鳥雀聚頭,蹦蹦跶跶,竊竊私語。
丹玉提著擺走近,強行打斷它們的聊天。
鳥雀撲棱棱飛起,盤旋一圈落在檐上,站一排歪著頭好奇地看著。
丹玉走到白珠邊,往門的方向看了眼,低聲問:“還沒起麼?”
白珠面帶憂,點點頭。
“這都巳正了,怎麼還沒起?”丹玉雙手握,在檐下轉了兩圈,喃喃道:“往日這時早膳都用完了,今兒不會是病了罷?”
白珠瞪一眼,“呸呸呸,你這烏就不能盼點好?許是郡主和侯爺累了呢?”
看著閉的房門,小聲說:“反正也不需要向誰請安,郡主怎麼睡怎麼睡罷,再等一刻鐘,要是還不起,咱們再進去看看。”
“累什……”
丹玉反應過來,指尖抵住,雙目圓睜。
白珠見這樣,也愣了下。
大眼瞪小眼一會兒,兩人不約而同別開視線,默默紅了臉。
“叮鈴叮鈴——”
寂靜的臥房忽然響起一陣清脆響亮的鈴鐺聲。
丹玉和白珠神一振,齊齊轉。
這鈴鐺是掛在床邊的,楚展容不舒坦,或是懶得張口的時候,就會搖響鈴鐺人。
丹玉怕進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謹慎地敲了下門。
“郡主,侯爺,奴婢方便進去麼?”
鈴鐺又響了兩聲。
丹玉便推門進去了。
屋彌漫著一難以言喻的味道,混雜在未盡的熏香中,不難聞,卻也談不上好聞。
紅著臉,飛快地往室方向瞥了一眼。
紗幔重重垂落,只能依稀看到模糊的影子。
接著紗幔就被一只大手開,出半張裴敏行的臉。
丹玉不敢看,飛速垂下眼簾,欠行禮,“侯爺。”
裴敏行頷首,吩咐道:“把地上的被褥送去浣洗,窗戶打開氣,早膳不用準備太多,讓廚房做兩碗清淡的粥送來。”
說著,他頓了下,眼里難得閃過一心虛,好在兩人都低著頭沒看見。
“送盆熱水,再請李大夫來一趟。”
白珠立刻張地抬起了頭,“可是郡主子不適?”
裴敏行含糊道:“有一點,不妨事。”
結果話音剛落,大紅的枕頭就飛出銷金帳,直直砸在他后腦勺上。
“閉!”
然后裴敏行就聽話地把閉上了,幽幽盯著兩人。
丹玉和白珠立刻識趣地溜了。
臥房再次安靜下來,裴敏行轉撿起枕頭,輕輕拍了拍,一點不生氣不說,還忍不住想笑。
楚展容裹在被子里,眼睜睜看著床帳中出裴敏行饜足的臉,就覺得掌心發,很想他。
裴敏行施施然走進來,把枕頭放回邊。
他一靠近,楚展容就忍不住后退,警惕地盯著他。
生怕他一言不合又開始發瘋。
裴敏行愣了下,哭笑不得道:“別怕,我不做什麼。”
楚展容卻不買賬,呵呵冷笑一聲,“這話我好像聽了好幾次。”
裴敏行:“……”
他訕訕地了下鼻子。
經過這一晚,他在楚展容面前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那點信任,直接消耗殆盡。
楚展容滾到床最里側,裹著被子,只出一顆腦袋看他,神十分復雜。
裴敏行無奈,在床邊坐下,沖出手,哄道:“不是喊腰疼疼?過來,我幫你。”
楚展容笑容更冷,“你在浴房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
裴敏行:“……”
看他不吱聲的心虛樣越發來氣,想想那些目驚心的牙印指印,要不是知道發生了什麼,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睡覺的時候遭了什麼酷刑。
渾上下,更是散架似的難。
忍無可忍,蛄蛹回來,腳去踹罪魁禍首。
沒踹,反被握住了腳踝。
拇指細細挲,裴敏行小聲道:“我沒控制住,讓你苦了,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沒控制住?”楚展容氣笑了,“你是吃什麼靈丹妙藥了麼?之前不還——”
想起什麼,猛地睜圓了眼睛。
是啊,可不就是吃了“靈丹妙藥”麼?
還是一天三頓,頓頓不落。
而且這藥還是讓人做好,親自盯著裴敏行吃下去的。
思及此,悔不當初。
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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