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電話【一更】

出差當天是周末, 原本應該是休息的，但早上十點半就要去機場趕飛機。

前一天晚上梁棲月原本已經收拾好了行李，不過後面又被商牧之弄得有些。

第二天早上急急忙忙的起床趕飛機, 林肅的車在路上堵住了，梁棲月不不願地讓商牧之開車送去的機場。

這次出差的不止跟趙芷, 還有兩個其他項目組的人。

梁棲月不想被人看見, 在機場門口就下車了，不讓商牧之跟著一起進去。

登上飛機後直接一路睡到落地, 下飛機時趙芷調侃似的指了指襯衫領口下面的紅痕, 梁棲月才意識到剛才一路上商牧之都故意沒提醒。

酒店是公司統一訂的, 每個人一間房。

梁棲月拖著行李箱到房間, 第一次工作出差還有點莫名的興, 對著房間拍了幾張照片發了條朋友圈, 很快有不點贊，蔣怡和林秋意都關心的私聊了一下。

梁棲月給他們兩回完消息退出來，發現剛才那條朋友圈下面又多了一個紅點，點進去，是商牧之給點了個贊。

在房間休息了會兒, 趙芷在群裏給他們發了一些資料, 讓他們睡一覺養蓄銳晚上要一起去一個這邊的合作方的接風宴。

梁棲月在飛機上睡了一路倒是不怎麽困, 而且還莫名有點神, 索拿出手機搜了下他們這次考察的宜市那一塊的城區建築。

接風宴的時間在晚上八點多。

梁棲月跟趙芷一起過去，見到了他們這次考察主要拜訪的那位行業前輩。

宜市的那一塊標志城區建築就是這位設計的, 早前十多年的，但至今仍舊是國很標志的建築, 經過兩次地震和臺風都沒怎麽影響，港城那一塊競標地的公共項目設計是想參考一下這邊, 主要就是取取經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規避的地方。

宜市跟港城一樣是沿海地區，氣候也差不多，只不過地形上有些出。

來之前梁棲月在酒店已經看過一些相關的報道，不過都是早年間的，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

到接風宴後他們很快就見到了那位前輩，年紀跟梁則正差不多大，戴著副眼鏡，看起來很溫和斯文的樣子。

做完宜市的地標建築後他就從之前的設計所出來單幹，這些年自己的公司早已經是宜市行業龍頭。

趙芷之前跟他有個一些集，算是認識，不過對方似乎忙，沒有跟他們聊幾句就離開了。

回酒店的車上趙芷似乎也并不怎麽意外，

“很正常，這位林董出了名的笑面虎，看著和氣，實際上損招多著呢，那塊地之前他們公司也有參與過競標，說著歡迎我們來實際上誰知道是什麽鴻門宴。”

第一天出師不利，回到酒店後大家奔波一天都有些累早早就休息了。

梁棲月洗完澡後又把宜市的那塊城區建築設計圖拿出來看了會兒，睡前才看見商牧之給打過一個電話。

還是視頻電話。

沒撥回去，直接倒頭休息。

第二天更慘，到對方公司等了快一整天都沒見到人，最後是林董的助理出來道歉，說臨時到外地有個會議，暫時回不來。

梁棲月不太懂他們這些彎彎繞繞，沒聽出來對方話裏的意思。

趙芷沒說什麽，反倒是平靜的笑了笑說好。

兩個人一出電梯，趙芷立刻變了臉，罵了句髒話，

“這個老狐貍。”

“他們好像并不打算跟我們合作，我們還要來嗎？”梁棲月看著前面的電梯問。

“來啊，怎麽不來，他們要是不想跟我們合作不會邀請我們過來這趟。”

“那他們三番兩次的？”梁棲月皺眉，不是很理解。

趙芷笑了聲，側頭看，

“傻啊，林董是想合作，但不是這合作他不想跟我們談。”

梁棲月愣了下，看著趙芷調侃帶笑的目，沒有再說話。

晚上到酒店的時間早，趙芷帶去附近的餐廳吃了晚飯，宜市跟港城像又不太像，快到九月份，晚上的氣溫已經降低了很多，天餐廳有些冷，邊上的有餐廳專門請過來的駐唱樂隊，在唱一首粵語歌。

梁棲月小時候不在港城，粵語一直不怎麽好，聽得懂的歌也沒幾首。

這首剛好是會唱的。

“這邊有個酒吧很不錯，等會兒要不要去喝兩杯？”

趙芷提議。

梁棲月搖頭，“我想回酒店再看看你之前發的那幾份資料。”

趙芷聳肩，

“好吧，你真是一個工作的好寶寶。”

——

回到酒店時間還早，梁棲月去樓下把趙芷發的那幾份文檔都打印了出來。

翻開後才發現有幾個都是原版的稿件，還沒翻譯。

晚上梁棲月回到酒店，原本打算在網上花錢找人快譯一下，結果發上去沒幾個人，問了後也都沒後續，可能是覺得價格開的不夠高也有可能是專業太強不好翻譯。

想到上次商牧之在道觀那會兒幫忙翻譯的，又快又準確。

反正現在異地，他又不能像上次那樣。

梁棲月翻出來手機，兩個人的聊天框還停留在昨天商牧之撥過來沒接的那個視頻電話。

打字發過去消息，

【睡了嗎？】

——

商牧之晚上收到林董那助理邊的電話話裏話外意思很明顯，想讓他親自跑一趟宜市。

其實這次出差原本就應該是他親自過去一趟的，不過林董那邊擺明了另存心思，他才讓趙芷接了個這個活，沒想到趙芷把梁棲月一起拐過去了。

兩天那邊都沒什麽消息，除了剛落地時候發的那條朋友圈，商牧之一度有些懷疑是不是趙芷為了詐他早點過去，故意沒收了梁棲月的手機。

商牧之從書房出來到島臺邊上倒水，冰箱裏上次給梁棲月切的半只檸檬還沒用完，都有些幹了。

梁棲月這兩天不在家他給陳姨放了假，這兩天都沒讓過來，家裏沒有梁棲月堆放的那些小玩意和圖紙，看起來倒也幹淨。

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有消息進來。

他的微信裏沒幾個人，晚上這個時間點還敢給他發消息的也就只有一個人。

商牧之拿起手機，看見那邊發過來的消息，

【睡了嗎？】

他頓了頓，回去，

【沒，怎麽。】

消息剛剛發過去，那邊立刻撥過來一個視頻電話。

商牧之愣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上的睡袍，手整理了下，才接通電話。

視頻接通，不過對面沒有出現梁棲月的臉，而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太清，還有一些黑的字母。

“梁棲月？你在幹什麽？”商牧之拿著手機不太明顯的皺了下眉。

“你看不清嗎？”

鏡頭那邊只有聲音，依舊看不見臉，梁棲月把手機往一邊拿開了點，

“我在加班工作。”

商牧之沉默了下，看清了鏡頭那邊的東西，是打印出來的a4紙，上面是德語。

難怪大半夜主給自己打視頻電話。

商牧之已經猜到的意圖，假裝不知，雲淡風輕地問，

“你加班給我打電話幹什麽？”

“……你是老板啊，讓你知道一下。”梁棲月依舊用手機對著那邊桌上的資料。

商牧之面不改，

“嗯，我現在知道了，沒事掛了。”

“等等。”

梁棲月看他不吃，開口住人。

“等什麽？”商牧之垂眼看著手機鏡頭，故意道。

“你看一下你的郵箱，我給你發了幾份資料過去，反正你現在還沒睡，再幫我翻譯一下吧。”

梁棲月毫沒有一點員工的自覺，大半夜異地視頻電話指揮老板幫自己翻譯。

商牧之把手機放到對面的茶幾上，只出半張臉來，很幹脆地拒絕，

“我沒空，你找別人。”

梁棲月有些急了，理直氣壯道，

“你不是還沒睡嗎？我們明天都等著用呢。”

商牧之冷酷無，拿起邊上的水杯喝水，

“下班時間，員工占據老板的私人空間，你還有理了？”

“……你就不能看一下嗎？”梁棲月依舊堅持，“你上次不是翻譯的很快嗎？這也用不了你多久時間。”

商牧之頓了頓，放下杯子，又垂眸看了眼手機，語氣沒什麽緒地說，

“你視頻電話打過來就用這堆a4紙對著我？”

梁棲月沒聽懂，

“那用什麽？”

商牧之拿起手機，目盯著鏡頭看了幾秒，才語氣平靜地說，

“你可以試試用你的臉對著我再說一遍上面那些話，看看我會不會幫你翻。”

梁棲月愣了愣，有些反應過來，

“你翻不翻。”

說完就準備掛視頻。

商牧之猜到的反應，

“現在掛斷我一定不會幫你翻譯。”

那邊沉默了下，鏡頭晃了幾秒鐘，梁棲月的臉極其不願地出現在鏡頭裏，

“行了吧？”

從視頻那邊看著自己，表有些別扭，似乎是不太願意看他的樣子。

商牧之看著手機對面的臉，梁棲月應該是剛剛洗完澡，頭發還有點，上穿著酒店的白浴袍，出的半截脖頸上還有他前兩天在收拾行李那天晚上故意留下來的印子。

“你看什麽看。”梁棲月察覺到他的視線，沒什麽遮擋的擋了下鏡頭，兇道。

商牧之不聲地收回視線，把手機鏡頭對著自己的臉，才淡淡開口，

“文件再發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