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顧祁森正在會議室開會，一聽到沈輕輕溺水的消息，他倏地站起，連會都顧不上開，只代秦瑄代為主持，便匆匆離開了。

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醫院，誰知剛出病房所在樓層的電梯，在轉角卻被顧冉冉攔住。

「哥——」

顧冉冉紅紅的眼眶裡含著淚，可憐兮兮喊著他，那梨花帶淚的模樣兒怎麼看都像是盡了委屈。

「你怎麼了？怎麼在這？」

見到，顧祁森一臉訝異。

由於擔心沈輕輕，此時他的心很迫切，希能早一點親眼確認沒事，可妹妹哭得這麼慘，他還是不得不停下腳步，關心。

「我……嗚嗚嗚嗚……我對不起沈輕輕……」

顧冉冉噎噎說完，接著又哭起來，斷斷續續跟他描述了事的經過。

顧祁森原本並不知道這事與妹妹有關，因為醫院的護士在電話里告知他沈輕輕溺水被救之後，他沒耐心繼續追問，就立刻趕來了。

「幸好輕輕沒事，要不然我一定會疚一輩子的。都是我不好……」

顧冉冉一邊眼淚一邊自責。

「……」

顧祁森聽講完，不由得擰擰眉頭，神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哥……」

見他不發一語，顧冉冉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喚了他一句。

「誰讓你接近的？」

顧祁森總算出聲，語氣冷厲訓斥，「湖邊那麼危險你還推著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腦子？嗯？」

「我……」

顧冉冉被他的話噎住，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應。

沒想到都主承認錯誤了，大哥還擺黑臉給看，甚至為了沈輕輕兇，這一刻，暗自咬碎一口銀牙，心裡更是恨了沈輕輕。

然而，向來善於偽裝，哪怕惱怒得想殺人，表面上卻益發的弱，眼淚流得更兇，「我……嗚嗚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以後不許再這麼沒輕沒重，知道嗎？」

終究是自己最疼的妹妹，哪怕顧祁森此時再怎麼不高興，也不可能真狠下心懲罰，畢竟他絕對不會聯想得到一向溫善良的妹妹，是如此地蛇蠍心腸……

今天發生這種事，他亦僅僅以為只是小孩玩，不知輕重罷了。

不過雖是這樣，他對顧冉冉還是沒辦法有好臉。

「嗯，我知道了。」

顧冉冉垂下頭，角不著痕跡勾了勾。

呵，就猜到，大哥不可能真對怎麼樣，可見他那麼張沈輕輕，真是特麼地不爽啊……

「好了你回家吧！」

顧祁森沒好氣瞪一眼，接著頭也不回往沈輕輕的病房疾步走去。

顧冉冉站在原地，目送著他高大拔的背影漸行漸遠，黑眸瞇了瞇，悄悄掠過一縷狠戾的。

————

走到沈輕輕病房門口，顧祁森正打算手推門，就聽到裡邊有說話聲傳出——

「阿姨，原來您是佑辰的媽媽呀，怪不得佑辰能長那麼帥，原來是傳您。」

「呵呵，小雨啊，你太會說話了。阿姨老了，哪有你們小姑娘好看呀。」

「阿姨哪裡老了呀？看起來也就30歲，說是佑辰的姐姐我們都相信呢。」

「你這丫頭真可，就跟我們輕輕一樣，誰娶到你們啊，都是有福之人。」

「阿姨，您這麼溫，佑辰的爸爸才有福氣呢！」

「是麼？佑辰爸爸倒是經常這麼說……」

裡邊的兩人越聊越投緣，可顧祁森卻越聽臉越差。

有福氣？

呵，建立在別人痛苦上的婚姻，憑什麼得到幸福？

思及此，顧祁森瞇著長眸，眼底劃過一抹冷，接著推開了門。

蘇晗與袁霏雨正聊得熱火朝天，突然聽到腳步聲，下意識轉頭，就見到顧祁森綳著一張俊臉大步流星走過來。

蘇晗臉稍稍一變，霍地就站起，而袁霏雨見狀，亦是跟著站起來。

雖然沒有見過顧祁森本人，但為一名警察，有著敏銳的察力，不僅一下子看出他與蘇晗關係張，更是猜出他的份。

果真——

「祁森，你怎麼來了？」

未料到顧祁森竟會在上班時間出現，蘇晗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忙不迭跟他打招呼。

顧祁森卻眼神都不給一個，徑自走到秦霏雨面前，態度比剛剛對待蘇晗的無視好了許多，「是你救了輕輕？」

「是的！」

秦霏雨不卑不回答。

「謝謝！」

顧祁森朝點點頭，「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可以打這個電話。」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

袁霏雨雙手接過名片瞥一眼，只見上邊寫著顧祁森三個字，還有一個固定電話號碼，是辦公室的。也對，堂堂顧氏集團總裁，怎麼可能隨便將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人？

不過，輕輕這個老公，應該很輕輕吧？因為他從一進來到現在，視線幾乎從未離開過躺在病牀上沉沉睡的輕輕上。

不想當電燈泡，於是袁霏雨將名片收好后便對一旁發愣的蘇晗說：「阿姨，要不咱們先走吧，等明天再來看輕輕？」

「……嗯，也好！」

蘇晗晃過神，幽幽看了顧祁森一眼，見他已經走到牀邊坐下，完全將自己當明人，心裡暗暗嘆了嘆氣，這才朝袁霏雨輕點了一下頭，兩人相攜離開。

偌大的病房裡，很快就只剩顧祁森和沈輕輕兩個人。

孩依舊閉著雙眼，靜謐的空間，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輕輕——」

顧祁森眸溫注視著，低聲喚了的名字，見沒有反應，他不自執起纖細的小手，放在邊親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