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說朝廷的兵馬不可能如此快速抵達,可若是有人提前泄了呢?
別忘了,還有個知悉一切的霍遮安!
如若趙庸本攔不住他,又當如何?!
原本蕭騁只是如此猜想,但當城樓上響起“砰”地一聲響時,蕭騁耳尖一,在這嘶喊連天里竟能迅速捕捉,是火銃!
是五軍營才能配備的火銃!
倘若朝廷的人馬沒來,區區太原府,如何配得起火銃?
蕭騁目眥盡裂,盯著那傳來聲音的方向,卻只能見到一面盾牌,本看不清背后之人。
就在將要攻破城門時,他厲聲喊道:“后撤!”
穆勒難以置信,“國公爺!”
蕭騁面沉沉,“我說后撤!”
數萬大軍接連后撤,只余城門外一片尸山海,然而城門,卻只數千錦衛與數千士兵嚴陣以待。
哪來的數萬人不止?
本就是虛張聲勢罷了,那些士兵甚至還在瑟瑟發抖,生怕這招不好使,城門攻破,他們就要被碾泥。
霍顯自城樓而下,把那火銃拋給南月。
太原知府早就了,聽撞擊城門的聲音消停,巍巍道:“這這這是打跑了?”
他角還沒有揚起來,就聽霍顯冷酷道:“沒有,早呢。”
知府哭無淚,“可再打一回,我們就扛不住了啊!屆時城中兵力空虛被知曉,那可怎麼得了?”
霍顯咬開臂束,說:“那今晚大擺筵席,吃上最后一頓吧,對了,要有歌有舞的那種,聽說大人府上人不啊。”
知府的心涼了一大截,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南月卻笑,蕭騁雖退,但今夜必會遣人來探,做戲麼,那就得做全套,南月心領神會,同地了那知府一眼,追上霍顯,將水囊遞上。
走近了才察覺,霍顯臉上全是汗。
姬玉落站在城樓上,聽得太原府的軍報,著實為霍顯了把汗,而隨軍報一同來的,還有霍顯在京都時回的信。
稍稍一怔,拆信的作都慢了下來,惹得方恪盡都急了,他以為信里仍舊是軍,探頭道:“快看看,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況嘛!”
姬玉落皺了下眉,護食一樣擋了擋,無地說:“跟你沒關系。”
方恪盡:“?”
隨后背過去。
然信里卻只字未有,只另一枚金珠安安靜靜被裹在帕子里。
姬玉落愣了好久,才側目去看綿延的山巒,那里的盡頭是一座看不見的城樓。
這樣眺看,仿佛能與城樓上的人遙遙相。
姬玉落把信攥得皺的,眉間像是化了場雪,渡著霞,含脈脈得令方恪盡有些害怕。
第104章
太原府擊退逆賊的消息傳到京都時,已是幾日之后了,此事在京中引起軒然大波。
太原退敵,卻是得錦衛助力?
北鎮司人去樓空,眾人皆以為他們是看勢不利,落荒而逃,原來他們竟是敵去了?那天殺的錦衛會做此等好事?
可幾千兵馬如何嚇退幾萬叛軍的?
莫不是太原知府昏頭,弄錯了吧……
酒肆茶樓議論紛紛。
沈青鯉聽了,有些許不解,道:“他此為兵行險招,想要拖住叛軍,還有別的法子,怎至于以幾千擋幾萬?”
謝宿白握著個空杯,挲著杯沿缺的一道口子,說:“他是在為錦衛眾人留退路,這戰只有打贏了,來日他們在京都,才不至被趕盡殺絕。”
說罷,他垂了垂眸。
北鎮司里,那些跟著霍顯的人,許多都已娶妻生子,家就安在京都,他們無可去,他們必須要有明正大留在京都的理由。
至,過的不再是被人在門口潑泔水的日子。
霍顯將所有人都考慮到了。
這個人……
午時的日頭有些刺眼,謝宿白被晃得垂下眸子,間溢出一聲莫名自嘲的笑,惹得沈青鯉看過來,“你笑什麼?”
謝宿白道:“蘭序啊,我們并不了解他。”
沈青鯉不說話,略顯喪氣和懊悔。
兩人又在一品居坐了許久,直到臨桌幾人說完錦衛,又開始攀談其他,謝宿白聽了會兒便沒了興趣,沈青鯉只好推著他回了客棧。
剛行至一樓大堂,傲枝早已守在樓梯口。
上前道:“主上,蕭元景來了。”
謝宿白薄薄的眼皮掀了掀,溫和地說:“給人上茶,來者是客,切勿怠慢。”
蕭元景卻無心喝茶。
他是追著一封信來的,信里放著一塊玉玦,那是長安的之。
而送信之人,只提及了連鈺殿下的名誨。
蕭元景已經在這兒等候多時,從滿心焦急到心如止水,這其間他將此事仔細捋了捋,竟也未覺太驚訝。
趙庸早就提醒過他,要小心霍顯。
而霍顯如今違抗趙庸,十有八九是另尋靠山,說到底,背后之人還是謝宿白,只是他一直沒將長安的事往他上想,也沒有證據。
又過片刻,門外才傳來的聲響。
蕭元景坐得發僵的背脊直,在門推開的那刻,便見到了坐在椅上的謝宿白。
雖說如今京都將這位皇長孫傳得天上有地下無,但蕭元景還沒來得及與他打照面,這會兒視線在他廢掉的雙上落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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