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毒，就一定有解毒的方子。”

裴肆瑾不相信普天之下，連解藥都尋不到，更不相信，樓晚棠會這樣離開他。

裴肆瑾坐在樓晚棠的邊，地握著那雙有些冰冷的手。

大手忍不住的了一下，地將那只手包住，試圖讓其溫暖起來。

裴肆瑾低頭與額頭相抵，心俱又悲痛的閉上眼。

晚棠，你的手好涼......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那該死的還魂草還沒尋到。

醫們已經盡力的拖住樓晚棠子衰弱的速度，但時間拖得越久，的子就越是撐不住，哪怕后面解毒了，也會落下病。

想到這，裴肆瑾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無法克制的到了恐慌。

他不敢想，不敢想樓晚棠會消失，也不敢想拖久了，哪怕治好，樓晚棠落下病的樣子。

他想要樓晚棠陪他更久一點，想要白頭到老，相伴一生。

他要比樓晚棠更早走才行，因為接不了先離去的事實。

“父皇。”煜兒的聲音讓裴肆瑾回過神來，他轉過頭去，看到愈發穩重的煜兒，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樓晚棠。

裴肆瑾沒有將這個毒的來源告訴他。

其實他恨煜兒，恨樓晚棠是為了保護他而中了毒，更恨沒有及時趕回來的自己。

樓晚棠是為了保護他中毒這件事，他不能說，因為樓晚棠醒來后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對他生氣的。

但看到煜兒，裴肆瑾依舊無法給出好臉，或者說，在樓晚棠看不到的地方，他對兩個孩子，很難做一個慈父的模樣。

裴肆瑾面無表的說道：“你今日的功課已經完了？”

“回父皇，已經完了。”煜兒不卑不的說著。

他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是江山的繼承人，所以在這個時候開始，他就要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他要做的事很多，每日都很繁忙，按道理來說，現在應該沒空才是。

只是他實在想念樓晚棠。

在樓晚棠昏迷之后，裴肆瑾不太允許他們來見樓晚棠，說是怕打擾到休息。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不過是裴肆瑾的占有作祟。

平日里裴肆瑾允許他們靠近樓晚棠，不過是想讓樓晚棠高興，讓和孩子們在一起，會念著他們是一家人。

可如今樓晚棠昏迷，他也不必再裝了。

煜兒并未理會裴肆瑾那難看的臉，而是走近看看樓晚棠，當看到還昏迷著時，心中一痛。

無視裴肆瑾那冷冽的目，他走過去，握住樓晚棠的手腕，輕聲道：“娘親，煜兒今日有好好聽話。”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看完了，就該回去了。”

裴肆瑾在旁邊拿開他的手，煜兒也不尷尬，而是冷靜的說道：“醫說，娘親昏迷期間，為了讓不被困在夢境中出不來，盡量讓旁人與多說說話，接一下外面。”

裴肆瑾臉一黑，說道：“我已經與說了許多，不需要你。”

“可只有父皇一人，娘親更加不愿意醒來了。”

此話一出，裴肆瑾冷冷的看著他。

煜兒并不懼怕的與他對視，說道：“父皇，在您回來時那個雨夜，娘親在看到我時，卻十分害怕，在怕我與您相似的臉。”

他用著一雙與裴肆瑾相似的眼眸看著他，父子倆如出一轍的冰冷高傲，他們太像了，所以很相斥。

“父皇，您曾經，對娘親做了什麼？”

他們或多或的知道了一些曾經的事，可太模糊了，不只是他們，就連旁人也很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只知道，娘親一開始喜歡的人是陸將軍陸北淮，可后面不知什麼原因分開，嫁給了裴肆瑾。

或許是強迫。

不，就是強迫。

他們能猜出來，可是，樓晚棠在他們面前，又表現得跟裴肆瑾那樣的恩，看不出一被強迫的樣子。

就連當年逃跑不回家，在他們看來，也只是覺得裴肆瑾控制太強，不住，才想出來口氣。

可實際上，或許比他們想象中的更加殘酷。

是對娘親的殘酷。

裴肆瑾看著這個逐漸長大的兒子，也并不遮掩，而是直接道：“是我強奪而來，你知道了，想要如何？將你娘親送走嗎？像之前那樣，自己離開，離開我們。”

煜兒垂眸，并不意外。

在聽到裴肆瑾的話后，攥了雙手，轉頭看著沉睡中的樓晚棠。

對啊，他知道了又如何。

讓娘親離開他們，他們誰都做不到。

而且這麼多年，娘親在他們邊，一家四口，不是都很好嗎？

在這一點上，煜兒像極了裴肆瑾。

看著沉默下來的煜兒，裴肆瑾嗤笑，就算煜兒想要送走樓晚棠，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只要他還活著，就不可以放樓晚棠離開。

“你看完了，就回去，你今日還需練武。”

“兒臣告退。”

煜兒不得不離開了這里，他今日要外出歷練，于是收拾一下就出發了。

出了宮，騎著馬沒走多久，煜兒忽然被人給住了。

聽到悉的聲音，煜兒轉頭，果真看到一個悉卻從未說過話的男人。

陸北淮將軍。

他剛回京也沒多久，陪同裴肆瑾打了勝仗，并且還保護了宸王府，他如今，已經是護國大將軍了。

前途無量，風無限。

他應該是個大忙人才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像是在蹲守著他。

陸北淮向來會跟他們保持距離，如今主來搭話，倒是稀奇。

可能是為了他娘親。

煜兒不聲的問道：“請問陸將軍有何事？”

陸北淮走上前來，開門見山道：“皇后娘娘，還剩多時日？”

裴肆瑾過告示，重賞找到還魂草之人，但并未寫明期限，只說越早找到賞金越多。

他才回來沒多久，裴肆瑾又將樓晚棠的病瞞住，他連問都無法問出來。

只能問煜兒。

煜兒看著陸北淮，他之前刻意避嫌，如今直接問，倒也不怕惹禍上。

難道是，想親自去尋那還魂草？

在樓晚棠危急之前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