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鎮巾下的黑暗讓溫涼短暫地了口氣。
聽見陸曜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的腳步聲,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沙沙聲。
“還剩多?”悶聲問。
“幾百份吧。”
溫涼掀開巾,冰敷后的涼意從眼皮上褪去。
坐正,繼續翻閱剩下的醫生資料,很快到了最后一頁。
照片上的陌生面孔對出標準化的微笑,仿佛在嘲笑這場徒勞的搜尋。
“沒有……”
溫涼將資料簡單整合,紙張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上千份資料,沒有一個是他。”
陸曜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雖然我們白忙活一通,但起碼我們知道了,盧卡斯不在KL集團部工作。”
溫涼:“……”
廢話。
陸曜著下,好奇地問道,“你說,羅伯特都升職了,盧卡斯幫他們做了那麼的事,他們怎麼會放盧卡斯離開?”
溫涼沉思,道,“KL集團旗下的醫院待遇很好,盧卡斯做過這種事,只會和KL集團綁定在一起,待遇未必比羅伯特差,他為什麼要離開KL集團呢?”
陸曜也認真思考起來。
溫涼想到什麼:“可能他沒有離開KL醫療集團,只是沒有呆在明面上!”
“什麼意思?”
“據我所知,想KL這類營利醫院,都會與各大高校、教授合作,創立研究室,進行醫學和藥學方面的學研究,盧卡斯既然是位大拿,可能重心放在研究室。”
“你這個猜測有些道理,不過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覺了,明天再說。”
陸曜著眉心。
整理資料也很費力的。
陸曜離開,溫涼洗漱完,靠在床頭休息了會兒,又拿出平板來,輸鮑教授給的網址。
據鮑教授所說,能夠通過催眠讓失去記憶,又沒有其他副作用,全世界能做到的人不超過二十個,個個都是心理學界響當當的人。
溫涼查閱各種資料,終于湊齊了十八個名字。
這十八人中有五位是M國人,剩下十三位,有的來自歐洲,有的來自亞洲,有的來自澳洲。
溫涼把目主要集中在這五位M國人上,除去鮑教授,開始整理剩下四人的基本資料和研究方向。
整理完后,溫涼把名單發給辛,讓他深調查,看這四位醫生哪位和KL集團有過接或合作,六年前的六月末,失憶的時候,他們都在何?
周天上午,又到了溫涼與鮑教授約定好的治療時間。
前一天晚上的費城下了一場小雨,空氣帶著潤的涼意。
溫涼再次踏鮑心理工作室那棟低調的灰建筑。
“溫士,上午好。”琳娜帶著職業的微笑,“鮑教授已經在等你了。”
“好的,琳娜。”溫涼點頭回應,目掃過接待廳,一切如常。
穿過悉的長廊,墻上的證書在和的頂燈下泛著微。
診室的布置與上次略有不同,沙發旁的茶幾上換了一束新鮮的白馬蹄蓮,散發著淡雅的香氣。
鮑教授今天穿著淺灰的西裝,顯得比上次更加隨和,但那雙灰藍的眼睛依然蘊藏著悉人心的力量。
“溫小姐,看起來你昨晚沒休息好。”鮑教授敏銳地注意到溫涼眼下的淡青,“治療前我們需要確保你于最佳狀態。”
溫涼勉強笑了笑:“昨晚有點忙,睡得比較晚。”
鮑教授遞給一杯花草茶:“先喝點這個,能幫助放松。上次的評估結果很理想,今天我們開始第一階段的記憶喚醒訓練,會比你想象的輕松。”
溫涼小口啜飲著溫熱的茶,花草的香氣確實讓繃的神經稍稍放松。
麗莎和安德森也陸續進診室,開始準備治療設備。
“教授,可以開始了。”準備就緒,安德森說。
“溫小姐,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
溫涼把杯子放到桌上,躺上那張舒適的治療椅,由安德森給溫涼連接監護設備。
機發出低微的嗡鳴,腦電監測儀的屏幕亮起和的。
鮑教授在儀上作了幾下,整個房間的燈變得溫暖和,四周的墻面變了,自然的白噪音緩緩傾瀉,如同置于明亮寬闊的野外。
模擬的微風拂面,溫涼驚訝地張了張,“高科技呀。”
“看著它,溫小姐……”
鮑教授手持致的懷表,聲音如同低沉的汐,緩緩漫過溫涼的意識,“讓我們離開那些煩擾……回到一個更簡單、更明亮的時……想象你正走在一條悉的林蔭道上,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影……空氣里有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和的背景音樂流淌,是模擬自然環境的潺潺流水聲和偶爾的鳥鳴聲。
溫涼眼前漸漸模糊,逐漸放松、下沉,睡意朦朧,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現在……時間在流……你看到自己了……是更年輕的模樣……你在哪里?是大學校園嗎?”
溫涼的意識仿佛被輕地牽引著,眼前的黑暗漸漸被畫面取代。
是費城!悉的哥特式建筑,紅磚墻,綠樹蔭的小徑……
“是費城……賓大的校園……”溫涼的聲音有些朦朧,帶著一懷念。
“很好……請盡地那青春的氣息……你在做什麼?邊有人嗎?”
溫涼眼前的畫面變得清晰。
明的午后,大學圖書館外的天咖啡座。
溫涼看到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孩,年輕很多,臉龐著青稚,抱著一摞厚重的書籍,正有些吃力地想要推開沉重的玻璃門。
就在這時,一只手從旁邊了過來,輕松地幫抵住了門。
“謝謝。”年輕的溫涼抬頭,看到一個笑容燦爛的長發孩,穿著運背心和短,脖子上掛著耳機,渾散發著活力的氣息。
“不客氣!哇,你是我們專業新來的換生嗎?這門課的書簡直像磚頭!”孩的聲音爽朗清晰,帶著友好的調侃。
“貝拉……”躺在治療椅上的溫涼,角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溫暖的微笑,清晰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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