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狂喜,笑出聲,又怕驚醒單卿山,就跑到屋外面,一口氣跑了老遠,才敢喊出聲。
“他我!他我!他我!他想違約!他那麼窮,他都想著要違約!哈哈哈哈……他想違約和我談!他上我了!雖然昨天就這麼覺得了,但沒想到藏這麼深。這小東西……”
周崇越想越高興,在寒風里笑得發熱,腰都直不起來,臉都快僵了,才緩過來一點兒。
他又跑回去,到了家門口,放慢腳步,先沖了個熱水袋,塞進被窩里,才去房里將人抱起來。
剛抱起來,單卿山就被驚醒,一臉的驚慌無措,像一只鹿。
原本嚇到他真的是很抱歉的一件事。
怎奈何,單卿山這副樣子太可!周崇又太高興,要是有尾都甩螺旋槳帶著周崇上了天。
因此,話音里全無歉意,都是笑音,聽著甚至有那麼一點兒像幸災樂禍。
“嚇到了?是我。”
單卿山困得厲害,眼神在他臉上聚焦片刻,見是他就合上了眼睛,安心地在他懷里。
腦袋在周崇的口輕輕那麼一挨。
!!!
這簡直挨在他心坎上!
挨得周崇了周夾子,“下面冷,抱你去睡。”
“嗯。”只有鼻音。
周崇閉上眼睛,倒氣。
啊!好可!
啊!他什麼時候對人這麼過!
沒有!
只有他!
就算是在上輩子,也只有他!
周崇趁人迷瞪,把他的本子一合,燈一關,抱著人就回了自己睡著的那間房。把人摟在懷里給他服。
這陪伴了他三年的必做的事,終于回來了!
羽絨服的拉鏈剛拉下來,單卿山再次驚醒,握住了他的手,在他懷里沒什麼力氣地掙了掙。
“還不行。”
周崇實在是忍不住,悶笑出聲。
還不行?
《還不行》
還不行就是現在不行!
現在不行就是以后行!
周崇幸福地要暈厥,強行找回自我。
“我不做別的,了服睡覺了,乖乖。”
阻攔的小手垂了下去,人一歪又睡著了。
這怪他。
昨晚鬧一宿,沒讓人睡。
周崇不耽誤了,趕把人外邊的服了,塞進被窩里,又調整了一下熱水袋的位置,暖著他的小冰腳。
拉著人的手,親一口。
要不是怕凍著人,都想掀起他的保暖在小肚子上親一口。
看著人家的漂亮睡,又忍不住湊上去輕輕親一口。
點點鼻子。
臉。
再親兩口。
八百個小作。
“想等還完債?”
周崇不打算破自己看到賬本的事,他不想驚他的這個人,他想等他愿。
周崇捧著單卿山的臉,最后一個吻,印在他上,親得極為珍重。
“我等你。”
-
單卿山第二天迷迷糊糊看到周崇,意識掙扎了一下,抵不過困意,還想再睡一會兒,還沒完全沉下去猛地意識到,
不對!
他昨天明明在房里!
單卿山想起來是周崇把他抱過來的,然后就意識到自己攤在桌子上的賬本!
因為要和周崇去見周董,他才算的賬。算的時候,把和宣傳部的那筆違約金寫上了。
他不打算真的去違約。
畢竟現在還欠兩千多萬,還上這筆錢可能也需要三年,甚至更多。
他只是納考慮。
要是被周崇看到……
不能被他看到!
單卿山一下子推開周崇,跳下床。
周崇還在睡夢中,被推得差點摔下床,人也驚醒了。
他有起床氣,煩躁地睜開眼,只看到單卿山倉皇地背影。
起床氣散了大半。
“你穿那樣你就往下跑!”
單卿山沖進房里,看到桌上的賬本,是合上的狀態。
長舒一口氣。
周崇拿著自己的大羽絨服追出去,剛好看到他從房里走出來。
心里跟明鏡似的。
明知故問,“干嘛去了?”
“沒什麼。”
周崇暗笑一聲。
要不是我知道,都要被你這副波瀾不驚的外表唬過去了!
周崇上前抖開羽絨服把人裹著回床上。
自己凍得打哆嗦。
“冷死了,什麼要事服都不穿就往下跑?”
沒安好心,又問一遍。
單卿山:“沒什麼。”
周崇心里,得要死。
大大方方是友。
遮遮掩掩是。
越藏越有問題。
耳朵都紅了。
周崇在單卿山的背后,揶揄地看著他,等他翻轉過來,立馬變臉。
一本正經,“怎麼了?”
“你為什麼把我抱這里來?”
周崇有理有據,“當然是想和你一起睡。”
單卿山:“……”
他就不該問他。
單卿山躺不下去,想起床,被周崇摁住。
“干嘛呀,天都沒亮,又不是第一回在一起睡了,親都親了,還害臊?”周崇把他的手機翻出來給他,“睡不著玩會兒手機。”
單卿山不肯。
以前和現在不一樣。
“我還有事。”
“什麼事?”看賬本啊?
“掃墓。”
“又去啊?”
一害臊就往墳頭跑是什麼習慣?
以后帶他離開這兒,還得把墳頭帶著?
不然還得跋山涉水坐飛機回來。
單卿山穿好。
“上年墳。節目結束以后,要去你家,然后去接,我怕耽誤。我也想在回來之前弄好,不然總是吵著要去。”
周崇立馬坐起來。
“那我也去。”
“你去干什麼?”
“我想見見你媽媽。”
單卿山心中微微一,提醒,“很遠。”
“那也要去。”
“隨你。”
吃完早飯,單卿山就去找了村支書。
年墳是村里的習慣,老人們腳不便,之前都是村長幫著買,今年是村支書統計了從鎮上幫忙買回來。
單卿山領了自己要的,分兩個背簍,給了周崇一個。
周崇:“怎麼這麼多?”
“都要燒。”
“那你再分我一點吧。”
“不用,不重,你跟好我。”
“好。”
周崇跟在單卿山后,在晨熹微里上山。
山嵐霧靄,清清泠泠。
走到晨暈染了晨霧,才到地方。
半山腰上,一排小墳包,連個碑都沒有,打理的卻很干凈,一雜草都沒有。
周崇放下背簍,問。
“小寶,哪個是咱媽?”
單卿山糾正,“阿姨。”
周崇立馬改口,“阿姨,哪個是咱媽?”
單卿山差點把手里的背簍砸他臉上!
周崇連忙認錯。
“所以是哪個?”
“最邊上那個。”
周崇走過去,一看,神嚴肅,口吻凝重。
“小寶,你這里還有別人來嗎?”
單卿山正在分紙錢,聞言起,“怎麼了?”
周崇指著墳上一個明顯的凹痕。
“這里有人躺過的痕跡。”
“……”
周崇蹲下,手了,對比了一下,面凝重。
分析,“你看,這邊的土比較松,這邊就是實的。這個凹陷的話……不是小孩子,重應該在一百斤以上,才會有這個程度的凹痕……你平常會帶貢品嗎?”
“……清明。”
“清明,太久了,這個痕跡還新的,你上次來看到了嗎?”
單卿山:“……沒注意。”
周崇不高興。
“這誰啊?往咱媽墳上躺,太缺德了,他是沒地兒睡嗎?邊上那麼多不能躺啊?真討厭。”
“……”
不該帶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