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去自首報案，將事原原本本地告訴警方。”

面煞白，抖。

“不。”

周崇的眼睛冰冷，漆黑，像沒有溫度的蛇。

“這事我是一定要翻出來的，無論你自不自首，都不會影響量刑。如果你去自首，我可以像瞞你自殺那件事一樣，瞞這件事。自首，你還會有小寶這個孝順的親孫子。不自首，你什麼都沒有。”

六神無主。

“好了，你該去做檢查了，不然小寶會起疑。”

他推來椅，讓坐上。

平常的作卻讓覺得膽寒。

周崇推著往外走。

有些崩潰，“為什麼不干脆弄死我？”

“因為小寶喜歡你。你真該慶幸。”

“可你讓我把自己親兒子往死路上，你這是讓我生不如死。”

“原來你也知道會生不如死。我不在乎你會怎麼樣，我在乎的是卿山小寶。死親人這事，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相信你能做好。”

周崇的手重重地拍在的肩膀上。

“別讓我失。”

科室門口的護士接過的椅，將推進去，進行檢查。

醫生看了一眼，帶上聽診。

“臉不好，心跳也很快，還有虛汗，哪里不舒服？”

“沒，沒事。”

單卿山買好早飯回來，的檢查差不多結束了，就是最后還需要測一下心率。

這一次心率正常了。

周崇：“我去趟藥房，你帶回去。”

“開藥了？”

“不是，我用。”

“哪里不舒服？”

周崇把額前的碎發往后一擼，出潔的額頭。

“這兒，疤。”

單卿山仔細看了看，找到了那道疤。

“……”

“鎮醫院開的破藥，抹這麼長時間了，還在。”

單卿山不覺得這有什麼。平常額前有碎發，疤又淺，看不出來。誰沒事把頭發弄開盯著他找疤？

既然他介意，“那你買點好的。”

周崇失落。

卿山小寶都讓他買藥了，果然在意他這個疤。

破相了。

好煩！

周崇捋了捋自己的，試圖掙扎。

“他們說，疤痕是男人的徽章。”

單卿山：“一般況下都是魯莽，不要留疤。”

“……”

掙扎失敗。

“我去買。”實在是不行到時候做醫！

周崇走了以后，單卿山把推回去，將早餐一一打開。

“今天看到有小餛飩賣，還拿了一點兒榨菜，茶葉蛋，嘗嘗。”

拿起勺子，“你這孩子，我不過隨口提一句……你就掛在心上。”

的聲音逐漸弱下去。

餛飩口，鮮香味，吃餛飩的人卻五味雜陳。

“周崇喜歡你，你是怎麼想的？”

單卿山沒有直接回答，道：“我昨天去了他家，他家里人很好，很熱。周叔叔還幫我選了專業，挑了工作。后天要去拍照片和廣告，年后有個地方臺的元宵晚會邀請登臺，之后就要進組拍個戲，是個配角，戲份不多。”

他接下來的那些工作，穿著學業，排了一整年。

“太辛苦了。”

單卿山緩緩道：“我欠他很多錢，我想趕把錢還上，不想他一直等著我。”

單卿山：“，單健頂替了我的大學名額，爸和單健會坐牢。他是你唯一的兒子，我知道你會難過，但這件事是他們的錯，我不讓。”

單卿山看向。

“方老師和董老師之前送的高中學通知書和房子都用不上了，我想在京大附近租一個新的。”

視線微垂，落在老人蒼老的手上。

“我不想你回去挑水，劈柴，種地。”

“可那里是我們家。”

“我和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微微一愣，笑了。

“是，是這樣子的。”

“我先看看，然后給你選。”

“好。”

老人聲音含糊，不知道是因為口中的餛飩，還是別的原因。

周崇買完藥回來，屋里只有一個人。

“小寶呢？”

“我說鞋不合腳，讓他給我買鞋去了。”

周崇轉往外走。

那他就去找他吧。他可不樂意和這個老太太待一塊兒。

“我答應了。”

周崇停下腳步。

坐在病床邊，看著窗外。

“沒幾天就過年了，過完年，我就去自首。”

“后天小寶去拍廣告，我會帶律師過來，你先把事說一遍給律師聽。”

“好。”

-

后日。

周崇人跟著單卿山一起去攝影棚，自己帶了家里的律師到了醫院，坐在邊上聽將當年的事從頭到尾復述了一遍。

明明已經知道，再聽一遍，周崇還是黑沉著臉，滿戾氣，忍不住想殺人。

律師聽完后，問了幾個問題，做好記錄，和周崇離開。

在車上，律師道：“這個案子不一定能判，時間太久，證據不足。唯一有希坐實的只有強*罪。”

“據現有的報和老太太的講述，蘇珊是自愿前往村里，單芳只是帶路，沒有行騙。單懷強*后，蘇珊為了自保并未否認孩子不是單懷的。且在發現之前，單懷對蘇珊也算是照顧有加，還帶去醫院產檢。因此，在所有人的眼中，蘇珊和單懷屬于未婚關系。有這一層原因在，我們無法從村民那里獲取有用證據。”

“產檢暴后，單懷離開。蘇珊月份大了，老太太勸生完孩子再走，也合合理。單芳雖然態度很差，卻不算苛待。生產時，單芳不愿花錢，說服有生育經驗的老太太自行接生，致使蘇珊難產死亡這件事，也很難定為謀殺。”

周崇面沉。

難怪上輩子卿山小寶會采取別的措施。

“那就先定強*案。”

“強案很難定，老太太沒有親眼目睹，單卿山也不是單懷的孩子，只有老太太的口供太單薄。除非能拿到他本人的口供，才能把人送進去。”

“只是送進去？”

“只是送進去。”

周崇冷哼，“這算什麼？人都死在那。”

“時間太久，灰部分太多，不如借用輿論。”

“不行。”

借用輿論小寶就會知道。

律師道：“那就只能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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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這些事全部是小寶獨立解決的，沒有依靠一點兒周崇的力量。

他不弱，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