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錚從樓梯下來時，看到跟季清伶一起過來的還有葉沖。

季清伶目掃過程亦錚上的家居服，擺的地方還沾著一點泡沫。

季清伶不聲的移開目，“阿錚，昨晚你說胃不舒服早離席，今天早上我特意讓葉沖做了易消化的早飯給你送過來，怎麼樣，好點了嗎？”

程亦錚看破不說破，從容接過冷春遞過來的腕表戴上手腕，“勞母親掛念著，已經好多了。”

“私人醫生過來沒有？”

程亦錚淡笑，“沒，藥是他上次留下的，正對癥。”

他半開玩笑，“母親事先沒打招呼，突然過來，我還以為母親是來突擊檢查。”

季清伶瞥他一眼，挲著手里的佛珠，“我差點忘了，你說小如住在這里。”

“我已經給找好房子，離市中心近一些，比在這里方便，昨天送過去的。”

季清伶嗯了一聲，吩咐葉沖，“去把食盒里的飯菜擺開，讓阿錚趁熱吃。”

葉沖提著食盒往廚房走，冷春眼神詢問程亦錚，程亦錚輕搖了下頭，冷春就沒貿然上前阻止葉沖。

葉沖拉開廚房的門愣了愣。

餐桌上已經擺上五六份南城的早點，準備了兩份碗筷。

季清伶訝異回眸，“阿錚，你已經準備好早飯了？”

程亦錚從容道：“我的作息母親清楚，下邊的人也清楚，早飯都是按照時間點準備的。”

季清伶目停留在那兩幅碗筷上。

程亦錚為季清伶拉開餐椅，“母親坐吧，聽說母親過來，我剛剛吩咐下去，讓準備兩幅碗筷。”

季清伶不聲的坐下，掃了眼桌上的菜淡笑，“阿錚，你什麼時候喜歡南城早點的口味了？”

程亦錚坐在季清伶旁邊，“母親忘了，小如年時在南城生活過。”他夾了最近的腸給季清伶，“母親嘗嘗這個，很開胃。”

季清伶象征的吃了幾口。

冷春站在門口說：“程先生，沈小姐過來了，說有東西落在這里。”

程亦錚喝了一口濃茶，“昨天沒都收拾走嗎？”

冷春垂眸，“許是有落下的。”

季清伶說：“那正好，請沈小姐進來，南城的茶點應該吃的。”

季清伶放下筷子時，余掃過程亦錚。

斜斜灑，過一道俏麗的影子。

“伯母，您也在。”沈姿如站在廚房門口，笑著跟季清伶打招呼。

“小如，我們也是剛開始吃，一起坐下吃點吧。”

沈姿如看著桌子上的叉燒包、鴨湯、腸，那東西膩膩的，味道很怪，不喜歡吃。

“伯母，我已經吃過了。”

季清伶穿著雅白的緞面小襖，給人一種人淡如的覺，“怎麼，南城的茶點，不嘗嘗嗎？”

沈姿如笑著婉拒，“伯母，我吃不慣。”

程亦錚低眸，斂去那一晦暗不明，吩咐道：“冷春，帶小如上去吧。”

沈姿如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只覺得程亦錚臉一瞬冷了不，駐足門口，“錚哥，你能陪我一起上去嗎？”

……

二層客房。

程亦錚從浴室離開后，宋韻上的襯衫被泡沫浸得半，想起之前客房有幾件程亦錚給置辦的。

去帽間取了一件款式相近的襯衫，一回，半拉開的窗簾，一件半明的士睡在臺顯眼的位置，隨風飄揚。

黑的蕾被穿，在寂寞的風里搖曳生姿。

宋韻攥著襯衫的手下意識發，這間客房應該是沈姿如住過的。

此時，走廊傳來說話的聲音。

冷春說：“程先生，夫人說先回去了。”

程亦錚，“庫里的普洱茶餅和西洋紫參選一份上好的，給母親帶回去。”

“是，程先生。”

一旁的沈姿如臉閃過細微的波，離程亦錚近時，聞到他上似有若無的荔香氣，這個氣味，只在一個人的上聞過。

再加上剛剛餐廳里的南城茶點。

沈姿如面容發白，盯著男人，“錚哥，你帶宋韻回來了。”

程亦錚也盯著。

“錚哥。”沈姿如雙眼漲紅，“你答應過我跟斷的。”

宋韻握著門把的手，咯噔一聲把門鎖上。

沈姿如聽見了聲音，大步沖向客房。

宋韻屏住呼吸，死死攥著門把。

希這扇門打開，又不希。

沒把握能贏。

可這扇門打開，兩個人同時站在程亦錚面前，也算是了他一把。

“小如。”

在沈姿如即將扭門把的那一刻，沉冷的男音傳過來。

“你想好了，到底要不要開。”他聲線不高不低，很沉得住氣。

沈姿如定在原地，眼底發紅的看向他，“所以，你承認了，你沒打算跟斷，是不是？我才是你朋友，昨晚跟你一起出席壽宴，站在你邊的人是我。”

“那又如何？”他眉目晦暗，像染了一層墨。

沈姿如本就發白的臉，又煞白了一層，咬，“錚哥，你答應過我。”

他目黑沉沉的帶著一層讓人看不的冷霧，“我沒說你不是我朋友。”

宋韻背靠門，吸了一口氣，心臟狂跳，像掉一個缺口，縷縷的疼痛蔓延開。

程亦錚帶沈姿如出現在爺爺的生日宴，是要給名分嗎？

他是程家的家主，青州最尊貴的男人，不計前嫌接的回歸，讓出現在程家人的面前。

不是沖，是一往深的癡，才會這樣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