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冉推開9號房間時，屏風映出男人清瘦的廓，腳指甲染著鮮紅的甲油，站在池邊時，男人手邊是一瓶年代久遠的紅酒，還有一支空了的高腳杯。

翁冉下浴袍，沉溫池，程亦哲仿佛看不到的存在，繼續往高腳杯里注酒，翁冉奪過他的酒杯，特意尋找他留下的印。

覆在上面，一飲而盡。

翁冉坐在水里不比程亦哲矮下去多，的個頭在人中是出類拔萃的，骨架大，湊近一點，“阿哲，你喜歡的人是不是瘦瘦的，韌勁兒還得特別好。”

程亦哲對的出現本來就有一些不耐煩，翁冉應該是知道他今天的行程，所以跟著來了溫泉度假村。

程亦哲皺眉，“想說什麼。”

翁冉口腔帶著酒味兒，“我要是男人，也喜歡宋小姐那樣的，練舞蹈的孩兒好啊，那韌度，能滿足男人想要的各種姿勢。”

程亦哲雖然喝了將近一瓶紅酒，但他酒量好，并沒有醉，“你發什麼瘋。”

翁冉拿起放在池邊的煙點燃，故意留下印，給程亦哲遞，他不接，就自己。

“程大爺。”翁冉呼出煙霧，用上學時候的稱呼他，“這話我就問你一次，你有過人嗎？”

他腹部收得，從水面往下能看清他結實的壁壘，按翁冉的經驗，瘦而腹發達的男人，在那一方面功能很強。

“沒有，你信嗎？”

翁冉俯，前的壑深邃，程亦哲定力十足，說這話時一丁點沒向下瞥。

兩人泡在一個池子里。

翁冉破功笑，“你真是一朵高嶺之花，誰能把你摘下來呢，要是你眼前換宋小姐，你還能把持得住嗎。”

“你已經問了一個問題了。”

“我就再問這一個。”帶點撒的語氣。

外界再強悍的人，在他面前，總喜歡展自己溫的一面，希他把自己當一個人呵護。

程亦哲跟翁冉有很多關系，在他眼里已經淡化了翁冉的別，更像跟在他邊的左膀右臂、老朋友，對于翁冉，他也會比其他人更縱容些。

腦子里閃過宋韻泡在水里時發的樣子，潤澤的紅，他抱時香的他無法忘懷。

他承認，“把持不住。”

翁冉問出了答案，心也冷冷的下沉。

室熱氣騰騰的，程亦哲出汗了，這回自己點上一煙。

“今天心不好？”

他不咸不淡，“嗯。”

翁冉徹底明白了。

他煙酗酒是因為那個姑娘，果然，再圣潔高冷的男人，遇到傷，一樣心不快，萎靡不振。

靠回池邊坐好，“這回罷休了？你跟程亦錚是不同的類型，蘿卜青菜各有所，有嗜好你這款的，有嗜好他那款的。”

男人仰起頭，長長地噴出一縷煙霧。

“都是從小的誼，但人家下手早啊，簡單直白，先要了姑娘的子，他是第一個男人吧，又千萬寵養在手心，你那些小橋流水的關懷，哪有這種刺激來得烈，年輕姑娘，和心早已為他折服淪陷了。”

程亦哲又含了一大口霧，“人都會做這樣的選擇嗎。”

翁冉環抱雙臂，“如果是我，我會選擇你，死心塌地的。”

他盯著煙頭的火苗，像是釀了一場悶燥的大雨。

程亦哲碾碎了剩下的半截煙，七零八落的煙夾裹著一粒粒火星子，在冰涼的瓷磚上跳躍，“你時間回一趟梨園，把那些錄像和字條銷毀。”

“你不留著了？”

“程亦錚出手了，幫著查我，當年留下的東西越多越麻煩。”

翁冉有顧慮，“可是萬一……”

“我當年借著眼盲，讓他繼承家主之位，一方面也是擔心他在省政知道些蛛馬跡，順蔓瓜的查下去。遠離政界，他轉商后想查什麼畢竟不如在其政方便，他退下多年，能利用的關系也淡了。”

看來程亦哲早就布局好這一切，他縝的心思，敢放手一搏的膽識讓翁冉既欽佩又懼怕。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每一步都準的在他腦子里計算過。

這樣的男人太強大，沒有實打實的功力撼不了他分毫。

可他費盡周折，不惜犧牲家主的地位遠走他鄉，為的就是不讓宋韻知道害死父親的后臺跟他有關。

他所有忌憚的事，都是因為那個人。

事業、權勢地位、人……

這些都排在一個宋韻的人之下。

翁冉想到這一層時，戰栗起一層細的疙瘩，溫泉暖不了的皮，那冷深骨髓。

……

6號房間寬闊肅靜，里面沒有人。

宋韻問：“胡先生和胡夫人呢？”

“在隔壁泡鴛鴦浴。”

原來早就安排好，一個在6號，一個在7號，各自過二人世界。

宋韻掉浴袍掛在屏風上，用腳尖試水。

“水溫你不是試過了嗎？”

宋韻一怔，下一秒，男人兇悍的從后面擁住，他咬上的后頸，幾乎沒留。

宋韻疼得哼出聲，“你干什麼，程亦錚？”

“好好泡，泡掉一層皮為止。”他聲音冷森，“程亦哲的煙味兒，我聞得出來，程亦哲在9號房間，是不是。”

程亦哲上大學時就吸煙，那時候程亦錚還沒有吸過煙，等他學會吸煙時，程亦哲又戒煙了。但他記得程亦哲的煙味兒，懂煙后，他也品過。

他吸得那款煙，潤，淡雅清香，程亦錚不了那種，他得煙濃稠有勁兒的，得是最烈的那一掛。

程亦哲那個人喜歡的東西一不變，上的浴袍和泳都是新的，沾染了煙味兒，自然被他識破。

他糲手掌挲過的地方都被他帶起了火，他緒有波，手勁兒沒輕沒重的。

他住下扳向自己，“手牌真落在更室了嗎，為什麼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