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威加海的天子,周自有威儀,一冷下臉來,青漓就得開始貫徹第二條準則,老老實實的垂下頭,低聲道:“……自然是第一個。”
皇帝道:“——朕看著,你可不是這樣想的。”
青漓正被他說的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皇帝笑了一聲,靠近幾分,緩緩道:“——朕也不是這樣想的。”
心頭一,卻覺他聲音更低,面頰離自己也更近,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功夫,卻聽他道:“做你的男人,朕滿心歡喜,做你的奴才,也是樂在其中——無論哪一個,朕都心甘愿。”
皇帝這話說的,也極人,青漓聽他說甘愿為自己做奴才,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抬眼對上他視線時,卻覺其中煙嵐緩浮,水縹緲,并無虛妄之意,不住愣神了,許久之后,才反應過來。
目和如同秋日里的一汪湖水,一笑之后,大著膽子在他面上親一下,容道:“衍郎真好。”
“唔,”皇帝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又提醒道:“——晚上別忘了爸爸,這是妙妙答應好的。”
青漓:“……”
一場宮宴,便在開頭時的混、以及接下來的帝后沒沒臊親親喂喂蹭蹭中過去了,一眾人自地上撿起自己被辣瞎的眼睛,言又止的離開承明殿,神各異之中,各回各家去了。
青漓還沒出現孕吐等癥狀,胃口倒還不錯,一連大半碗魚了口,小肚子都微微見著凸起了。
左右只留了他們夫妻在,皇帝也不拘束那些有的沒的,將小姑娘用大氅包起,抱著回了寢殿。
外頭的雪重又下了起來,鵝般輕人,執燈的宮人前行,明亮的燈籠在雪地上映照出一片紅盈盈,在飄著雪的夜間,頗有幾分朦朧靜之意。
皇帝抱著小姑娘,兩手都空不出來,想著路途不遠,也不曾打傘,只步子輕緩的往宣室殿去。
青漓被大氅包的嚴嚴實實,靠在皇帝結實的懷里,滿滿的都是踏實與安穩,小心翼翼的將大氅拉開一條,探出腦袋瞧了一眼,不住笑了:“看這勢頭,怕是要下上一夜,明日便會積起厚厚一層。”
有大氅遮著,自是無礙,皇帝沒什麼遮蔽之,一張便會飛進雪花去,低頭看一眼,索閉口不言了。
青漓知道他此刻不便說話,也不強求,眼底出幾分懷念之,輕聲道:“我小的時候,每當下了雪,哥哥們便會在我的院子里堆雪人,還不忘畫上眼睛眉之類的五,可好玩兒了。”
皇帝前番才問娘家親眷與他孰輕孰重,此刻便聽這樣說,心中不覺微沉,只向微微一笑,卻也依舊不曾出言。
“小孩子嘛,都是喜歡這些的,”青漓不曾察覺他心中緒,只抱了他脖頸,語氣歡欣而期待,道:“郎君,等我們的孩子出生,我們也在院子里為他堆雪人,好不好”
——原是想到了孩子。
皇帝心中不自覺的松一口氣,微一點頭,又在背上拍拍,顯然是應允了。
宮中本是肅重,雪人這種有點單蠢的東西極出現,青漓也只是想問一問,卻不料皇帝答允了,不住順念了一句:“我當你不會應承呢。”
“本就是一家人,”皇帝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也不顧忌飛雪,開口道:“何必拘泥于那些規矩,平白壞了興致。”
“衍郎會是個好父親,”青漓真心實意的贊了一句,想了想,又笑盈盈的補了一句:“也是個好丈夫。”
皇帝一挑眉:“——看到朕的好了”
青漓笑嘻嘻道:“一直看得見呀。”
皇帝被說的心頭微,正待說話,卻聽小姑娘繼續道:“前幾日,阿娘送信過來,說懷著我們兄妹幾個的時候,沒有一個是聽話的,前幾個月吐的厲害,人都瘦了好些,我到現在都沒什麼覺,可見這個孩子乖,知道心疼母親。”
皇帝方才還想著借那話頭同小妻子黏黏糊糊一會兒,晚間討些便宜也便宜,卻不想本不曾在自己上停留,順勢就給扯到還沒出世的小崽子上去了,一時間,心中頗有些悵然失意之。
也不知怎的,他對這個孩子……忽然不那麼期待了。
青漓沒察覺到皇帝微妙的心緒變化,只滿懷期待的笑道:“剛開始懷他的時候,像是踩在云上,飄乎乎的沒什麼覺,漸漸地才覺出幾分不同,雖然他還很小,還沒有型,可我還是的不得了……”
哦,連見都沒見,才一個多月,就得不得了啊。
自己呢
莫說是此前,便是現在,想聽小姑娘說幾句話,還得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半日才行。
皇帝在心底冷笑一聲,涼涼的應道:“是嗎。”
宣室殿中只青漓與皇帝兩個正經主子,素日里也不好同別人說,此刻打開了話匣子,接二連三的說了出來,也顧不得皇帝是不是喜歡聽,便興致道:“都說是做了母親,才能會到自己母親的心意,誠然不假……這樣的心,衍郎可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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