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后沒多久，那晚的視頻和照片就被人匿名發到了財經論壇，配文“顧氏東友攜孕婚，聯姻現場翻車”。

評論區里，“顧氏部混”、“裴家外戚失勢”的詞條刷了屏。

“廢！”裴矜雁焦急地來回踱步，“許家已經終止了所有合作，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顧君瑞靠在沙發上，沉默良久才開口，“如果林曼的孩子沒了，這些問題不都解決了嗎？”

裴矜雁停下腳步，“萬一把蘇氏的事……”

“不讓看出來不就行了，那麼大點的東西，隨隨便便一場意外，很容易就沒了。”顧君瑞嗤笑一聲，“等孩子‘意外’沒了，再給林曼一筆封口費，送去國外療養。”

“如果不愿意呢？”以裴矜雁的了解，林曼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

“愿意的話，就和陳宇一樣，在海外逍遙快活，不愿意的話，就在海外窮困潦倒，或者，連命都不想要了。”

顧君瑞盯著手機屏幕上巧笑倩兮的臉，三個月前覺得這笑容乖巧，現在只看得出算計。

如果林曼不鬧事，他還能考慮讓把孩子生下來，不過是多個私生子的事，他養得起，也能繼續現在的榮華富貴。

可惜啊，太貪心了。

……

海棠別墅書房。

蘇沐眼睜睜看著顧君瑞的相關輿論被了下去。

顧君瑞不會罷手的，作為棋盤上的棋子，林曼居然真的會相信顧君瑞會娶，真是走到窮途末路了。

蘇沐趴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下擱在疊的手臂上，指尖無意識挲著文件邊緣。

裴逸晗正對著電腦核對財報，眼睫微垂，抿的模樣矜貴淡然，側臉的線條在燈的暈下，說不出的俊逸。

蘇沐漫無目的的視線飄到裴逸晗側臉上，停住了。

這是見的不加防備，沒有商場上的冷冽，沒有面對裴家人時的疏離，只有松弛。

這樣肆無忌憚的目，裴逸晗不可能察覺不到。

他忽然轉頭，蘇沐被抓個正著，卻毫不回避的和他對視。

是明正大的看，不是看，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好看？”裴逸晗放下鋼筆。

蘇沐撐著下，笑意盈盈，“好看，連生氣皺眉都好看。”

甜言語跟不要錢似的。

裴逸晗平靜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波，他的手指輕蘇沐的眼尾，“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為什麼？”

裴逸晗看著蘇沐又是那副天真純良的模樣，聲音低得像私語，“會讓我誤以為，你真的了心。”

蘇沐的心跳驀地加快，對上他的眼神時，有些倉皇失措。

極力抑著緒，故意眨了眨眼睛，“為什麼要誤會？這麼好看的臉，擱誰不心，難道裴總對自己的魅力沒有信心？”

裴逸晗深深地凝視著，自信？在面前，確實沒有。

他的指尖從蘇沐眼尾到耳垂，在薄紅的耳垂上輕輕了一下，“花言巧語。”

蘇沐心里一，一說不出的酸洶涌而至。

別開臉，角無意識的抿，“怎麼，好聽話都不聽，那我不說了。”

蘇沐起要走，裴逸晗拉住的手腕，一用力，把人抱到上。

“別生氣。”裴逸晗的手掌扣在蘇沐腰際，下抵著的發頂，聲音悶在肩頸，“沒有不聽。”

“哦……”蘇沐神蔫蔫的，你想聽，我還不想說了呢。

裴逸晗嚨干，深吸一口氣，“既然這麼喜歡這張臉，你愿意給我畫張素描嗎？”

空氣驟然安靜。

蘇沐怔了怔，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半天沒回過神。

裴逸晗的瞳孔微微收，見久久沒有回應，松開，“算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他的聲音拉回蘇沐的思緒，著裴逸晗，他的瞳仁深浮的細碎斑，像個等待糖果的孩子。

“好啊。”蘇沐聽到自己說。

裴逸晗微怔，角揚起極淺的笑。

這里沒有專門的畫紙，蘇沐只好拿來張白紙，“不過我很久沒畫了，將就些吧。”

“無妨。”

蘇沐仔細打量了一番，裴逸晗端坐在皮質轉椅上，腰背得筆直，服異常工整，仿佛不是在當模特，而是在參加國會議。

“要不要換個姿勢？”用筆尖了他，“板著臉像討債的。”

裴逸晗見的生，“給個建議？”

蘇沐歪著頭，想了想，“低頭，像剛才一樣繼續工作。”

裴逸晗拿起一份文件，乖乖垂下眼眸，睫在眼下投出影。

“放松些，肩膀別這麼僵。”

裴逸晗依言調整。

蘇沐覺還是不太對，上去解開兩顆他的襯扣子，調整了一下他的側臉角度。

裴逸晗的領口敞開，出漂亮的鎖骨，結隨著吞咽的作輕輕滾，有種說不出的。

這就對了。

蘇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著裴逸晗認真的眉眼，筆尖在畫紙上卻遲遲落不下第一筆。

回憶像褪的素描紙在腦海里翻卷，這是畫的第二個人，這樣的場景，讓仿佛看到了那另一張溫的臉。

蘇沐搖搖頭，趕走腦子里的畫面，在畫紙上快速勾勒。

在筆尖劃過畫紙的沙沙聲里，裴逸晗沉浸在了工作中。

最終落在紙上的，是裴逸晗垂眸工作的側影。

蘇沐著畫紙上逐漸清晰的廓，放下筆。

“好了。”蘇沐把素描畫推過去，“其實我水平一般，沒畫出你十分之一的好看。”

裴逸晗看著紙上的自己，垂眸時角微揚，有種若有若無的的溫，“畫得很好，為什麼沒有繼續畫？”

“因為……”蘇沐眼神遙遠，仿佛沉浸在了回憶中。

久到裴逸晗以為不想說的時候，嘆息般地開口，“老師走了，沒人教我畫了。”

因為他學了畫畫，可他離開以后，蘇沐再也沒有過筆。

裴逸晗的手指僵住，那個教畫畫的老師就是素描本上的人？

蘇沐笑了笑，“下次畫你日常的樣子。”

“不用了。”裴逸晗放下素描，突然后悔讓畫了。

“嗯？”他眼底翻涌著看不懂的緒。

“以后看我就好，不用看畫。”

裴逸晗掐住腰往上一提，把放在桌子上，托著后頸，強勢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