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拒絕,可拒絕得了一次,還會有無數個下一次。
只要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就要被迫維持這20多年的端莊高知人設。
23歲的年輕人,沒談過,沒去過任何酒吧夜店,生活中的一切行為都圍繞著優雅,就連子的高度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而現在,這個還沒有好好過瘋狂的人就要結婚了。
從一座墳墓,進另一座墳墓。
穎棠閉了閉眼,一顆被抑已久的叛逆心今晚像逐漸燒開的沸水,就快棚蓋不住。
志亨是不是瘋了,聯姻就聯姻,為什麼要把自己嫁到北城那麼遠?
那可是北城!千里之外,皇城腳下,一個完全人生地不的地方!
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爸爸?
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怎麼會——
穎棠滿肚子委屈牢,就在心里已經腹誹出了一篇千字文的時候,思緒倏然一頓。
像是被某個詞定住,腦中快速回放剛剛閃過的話。
等等——
人生,地不?
-
孟清淮這一趟來香港的確是推掉了幾個重要會議。
外界只知道傅盛云有一個漂亮端莊的關門弟子穎棠,卻不知道,傅盛云唯二收過的學生里,還有孟清淮。
他啟蒙晚,16歲去國外讀書時才經父母介紹拜傅盛云門下。
不一樣的是,志亨需要“傅盛云關門弟子”這個名聲來維系穎棠在香港的人設。
而孟松年要求孟清淮練的,是專注力和耐心。
一個集團的繼承人首先要備的就是強大的心理韌,在任何環境,任何力下,都能做到冷靜沉著,變不驚。
16歲的孟清淮已然很優秀,但難免會有屬于年的心氣,所以孟松年送兒子去練書法,練字如修心,在日復一日的潛移默化中打磨出了如今沉穩從容、八風不的孟家長子。
所以,既是老師大壽,孟清淮必須過來。
雖然在來之前,莊佳儀也曾對他說:“順便,你也可以和小姐見個面。”
聯姻這件事孟清淮是一周前知道的,孟松年很直接地在吃飯時遞出手機里穎棠的照片問他:“這個姑娘怎麼樣,香港人,父親和你外公家都是認識的朋友。”
孟清淮看了屏幕上的那張臉,微頓,只答了一個字。
——“好。”
但如今看來,家這位小姐卻似乎是不太愿意的。
這趟行程是空而來,孟清淮第二天早上就要返回北城。
孟家在香港的房子位于深水灣,白外墻的三層高別墅,屹立在背山面水的絕佳位置,青蔥翠林幽靜環繞,隔壁就是深水灣高爾夫球場。
早上八點,大宅的鐵門緩緩打開,在上車之前,莊佳儀塞了一張寫著號碼的便簽到孟清淮手里。
“走之前記得跟小姐打個電話,就說你這周末會過來陪飲茶。”
孟清淮:“……”
孟清淮有些無奈,“媽,我行程里暫時沒有這個安排。”
“你必須有。”莊佳儀擰了擰漂亮的眉,“小姐是名門閨秀,你難道要人家來主?”
孟清淮更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當昨晚在車里,那個人震驚地瞪著一雙好似會發的眼睛看向自己,后面連老師的墨寶都忘了要走的時候,他便猜想,也許會拒絕這樁婚事。
“好。”離起飛還有一個小時,孟清淮不想耽誤行程,只好先應了下來。
黑商務車從深水灣出發,途徑麗海堤岸路時,孟清淮手按下車窗。
清晨的熨波州海面反著粼粼波,風吹過時,游艇的桅桿隨風輕輕搖曳。
這里是香港最大的天然良港,許多富豪的私人游艇都停靠在此
孟清淮凝神看了片刻,不知想起了什麼,微頓,拿出莊佳儀給他的便簽。
他照著上面的數字一個個按下,撥出后等了半秒,卻聽到“您撥打的電話暫時未能接通”的提示。
孟清淮一直都不喜勉強。
做生意是,結婚更是。
或許是天命使然,對于一個不愿意聯姻的人,這本就是一通不必要撥出的電話。
孟清淮沒再強求,收起手機。汽車很快穿過早間繁忙的車流,到達香港國際機場。
孟家有三個孩子,老大孟清淮清冷穩重,老二孟梵川玩世不恭,老三孟聞喏是家里唯一的孩,是全家的掌上明珠。
三兄妹每個人18歲的年禮都是一架灣流飛機,香港又是母親莊佳儀的家鄉,孟清淮時常在兩地飛,在機場已經有非常且悉的服務團隊。
負責對接孟清淮私人飛機行程的機場人員早已在VIP通道候著,見到孟清淮后立刻迎上來說:“孟先生,有位士說是您的朋友,找您有重要的事。”
孟清淮皺了皺眉。
士?朋友?
他這次回香港知道的人很,更別提此刻回程的飛行安排,除了父母和隨行的特助,本沒外人知道。
“人在哪。”孟清淮邊朝公務樓走邊問。
“我們不確定的份,暫時讓在您的貴賓室等。”實在是人的氣質太出眾了,就算帶著遮住整張臉的墨鏡口罩,也讓人無法把往什麼危險分子的方向去想。
就算想——幾個地服私下也是朝著大爺和某個明星的這個方向去揣測。
走專屬通道很快就到了孟清淮常用的貴賓室,他原本可以略過直接去停機坪,但經過門口的時候,孟清淮腳下還是停
了一頓。
他在香港沒有什麼朋友。
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位昨晚才見面的未婚妻,會不會勉強算?
地服人員很有眼力地幫他打開門,門推開,一道纖細靚麗的影落眼底。
聽到靜,人也轉過頭。
獨自站在窗口,長發不似昨晚那樣心打理,此刻隨意垂在背后,卻多了一份慵懶。
也難怪機場無法確定的份,墨鏡加口罩幾乎遮住了整張臉,誰還能認出——
就是那位高不可攀的家大小姐。
孟清淮眼底微不可察地閃過波,淡淡朝邊的人說,“去機上等我。”
“好。”
一眾人消失在候機室,孟清淮面無表地走進去,關上門。
房間里驀地多了一平靜的迫。
似乎是一種被輕易看穿的狼狽。
果然,還沒等穎棠拿腔作調,孟清淮已經喊出了的名字:“小姐找我有什麼事。”
穎棠:“……”
這個男人當初能在學校叱咤風云不是沒有理由的。
穎棠平時演戲演多了,此刻倒也從容,淡定地摘下墨鏡口罩,朝孟清淮微微一笑,“你的私人飛機上,介意多一個人嗎。”
孟清淮皺了皺眉,顯然不太明白穎棠在說什麼。
“小姐的意思是?”
“我和你去北城。”
“……”
“結婚。”穎棠著他,平靜也篤定地說,“就今天。”
孟清淮:“?”
第4章 好男人卡
穎棠在昨晚做出了人生第二次的叛逆決定。
且這一次,不僅要叛逆,還要叛得不聲不響,逆得驚天地。
穎棠很清楚地知道,和孟清淮這場聯姻最后的結局幾乎是板上釘釘。
退一步來說,即便拒絕了孟清淮,也還會有下一個世家爺在等著。負延續家族社會地位的責任,必然會走這樣一條路。
唯一的區別是,對象是否是孟清淮罷了。
所以,既然已經明確了最終的結局,那麼還不如一開始就由來掌控故事的發展。
來機場之前,穎棠拿上了自己所有的證件,關掉手機,只留下一封信給父母。
可以預見稍晚一些的時間,志亨和霍泠發現了那封信后的震驚。
但不重要了,也不想管那麼多了。
在跳進另一座墳墓前,穎棠想給自己三個月的任時間。
一輩子就任這三個月,應該不過分。
-
貴賓廳里,心的地服人員送來兩杯咖啡。
穎棠坐在孟清淮對面,室散發著好聞的香,不是那種撲面而來的濃烈,味道淡,卻又帶著若有似無的挑逗、吸引。仿佛含苞待放的玫瑰骨朵,青織,一點點的在鼻息間蔓開,讓人無法忽略。
孟清淮的世界里,很這樣近距離地闖人的香氣。
他低頭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淡淡問,“為什麼改變主意。”
穎棠看著他,“什麼?”
孟清淮很輕地彎了下,“小姐昨天的反應不太像想跟我結婚的樣子。”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穎棠優雅微笑道,“昨天我在別人眼里還是穎棠,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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