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六，但梁靖森很忙，和沒說幾句話，就要去開會。掛了電話，裴玉頓時生起急迫，莫名其妙被他約上一起回家，現在肯定要給他外婆準備禮。

缺給老人送禮的經驗，有點拿不準。

只好給裴潤打電話。

問得直接：“你去嫂子爸媽家時，帶什麼禮？”

裴潤愣了愣，哼笑：“兒媳婦要上門了？”

“……”

裴玉有點不好意思：“沒，他外婆辦壽，吃個飯。”

“那不就是上門嘛。”

裴潤嘖聲：“聽起來你還樂意去。”

“……”

裴玉懶得和他打鬧，正事要：“你是我哥，你趕幫我想給他們家里人帶什麼禮，我下午去買。”

豈料，裴潤婉拒：“不知道，他家大業大的，家里人什麼都不缺，鬼知道喜歡什麼。”

“……”

裴玉也考慮過這個況，但心意珍貴，這是初次和他家人見面的禮儀。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在京市買點特，香港的東西他們平時接得到，若急買了，怕顯得糊弄。

“哥……”

裴玉可憐地拉長尾調：“我一會兒寫個備忘錄，你能幫我去買點東西嗎？”

裴潤呵呵：“找你男人去啊。”

裴玉嘻嘻：“咱倆才是一伙的啊，他是男方。”

裴潤這邊也在忙，沒和繼續閑聊，也沒再逗，嗯了聲：“你寫好發我，我下午去買。”

“好的好的。”

裴玉囑咐道：“你買全了告訴我，我讓梁靖森去取。”

“嗯。”

電話掛斷，裴玉臉上的笑遲遲未消。

等意識到的時候，驚覺自己的心，并沒有排斥和梁靖森回家見家長，甚至有的雀躍，好像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一步。

參考自己的知識儲存，再搜搜某書攻略，裴玉列好清單，發給裴潤。

下午，對方就給都買好。裴玉聯系梁靖森，讓他幫忙取，明天托運過來。

梁靖森當時沒意識到都買了什麼，去裴潤那里取回來后，給裴玉回電話：“是不是買太多了？”

裴玉不覺得：“有的是給你外婆的，有的是給你爸爸媽媽的，不多。”

聽興致地給他一一介紹，梁靖森間溢出聲輕笑：“沒有送我的嗎？”

裴玉怔住，頓了兩秒，說道，“等我回去，去雍和宮給你排手串。”

一邊說一邊笑：“給你招財，再保你健康平安……”

梁靖森呵聲：“我謝謝您。”

裴玉收斂笑意，正了正神：“別忘了給我辦托運，也別弄丟我的東西。”

“知道了。”

梁靖森似吐槽：“沒見你對我多上心，對我家里人倒重視。”

裴玉嗯哼，突然想起自己聯系他的來意。可遲遲開不了口，又沒掛電話。

聽筒里半天沒有聲音，梁靖森問：“還有事？”

“啊。”

裴玉含糊應聲：“你……你是不是……”

梁靖森沒說話。

氣氛已經到了，再躲沒有意義，裴玉著頭皮問道，“我畢業那天，你是不是在場？陳莉看見你了。”

聽筒徹底陷沉默，耳邊空氣都凝滯。

梁靖森那邊一點聲音沒有。

這太反常了，直接就讓裴玉確定，陳莉沒看錯，姜怡也沒猜錯，梁靖森在到香港讀書的那一年，肯定來來回回去看過很多次，只是沒讓發現。

聽別人說和自己親自獲悉的沖擊力不一樣，裴玉口震，呼吸發：“你……為什麼一直沒和我說？如果你當時來見我，我們真的……不一定什麼結局。”

很可能就回頭，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但他沒有，他選擇在背后出現，縱容他們荒廢了一個六年。

聽筒死寂一般，許久，才響起梁靖森清冷的聲線：“我當時，想法不。總覺得，你應該來找我，但我又控制不住想見你的念頭，才會反反復復去看你。”

回憶過去，裴玉難忍鼻酸，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聲音沒有變調：“那你為什麼又在六年后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你的高傲沒有了嗎？能讓你折尊吃回頭草。”

沉默了他們此時談話的底。

梁靖森許久才答話：“這兩年，我一直在找合適的機會，出現在你面前。寵店的偶遇，讓我的理失控。這個時候，程嘉定又告訴我，你要訂婚了。”

所以他才會發著高燒也要開車去堵。

用追尾，莽撞地重回的視野。

裴玉理順了里面的邏輯。沒資格怪梁靖森，只是唏噓，兩人在某些方面的相似，不愿低頭，不愿承認自己的缺點。

在這件事上，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他，至他還能找個由頭過來找，而，連提及他的名字都要小心翼翼，唯恐朋友們發現始終沒有放下他。

這一天得知的事，讓裴玉心里很悶。

握著手機半天沒說話。

梁靖森也沒掛。

兩人一同安靜了許久，裴玉低聲開口：“梁靖森，你當年對我那麼冷淡，是格缺陷？還是不夠我？”

“……”

又問：“你在我們分手時，是我很久了？還是分手后，在求而不得的每一天里漸漸上我的？”

諸多問題一起拋來，梁靖森沒有惱煩。

他不需費腦力去想能百分百哄開心的答案，承認自己的不足：“格缺陷。”

“……”

裴玉心尖一。

“我向來把朋友和異分得清楚，對我興趣的異，我如果不喜歡，一眼都不多看。如果我不你，我不會縱容你那些撒試探的小心思，不會和你有肢接，不會和你發生關系。那晚我本要負責的，可你說的那些話把我的心思襯得像自作多，我索就讓你看看，被拿炮友的份吊著是什麼滋味。”

這麼多年，梁靖森頭一次坦白心。

“我從小到大，邊人都我，不需要去爭取什麼。所以在我需要表達時，缺這個能力，也找不到正確的方式。這六年，我把自己掰碎，把骨子里的傲慢一點一點去掉，現在才能直白地和你說這些。”

如果繼續固守著可笑的尊嚴，什麼都不肯多說，他只會和裴玉越走越遠。他不要那樣的結局，于是心甘愿改變自己。

“我在給你唱歌的時候就你。”

那種靈搖的滋味，怦然妙，似春日真正來臨，得他心臟失控。

他從未與人坦言，他對裴玉，也是一眼萬年，吸引直沖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