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菱看著自家小姐通紅的眼眶,心如刀絞。
太清楚大公子在小姐心中的分量。
“娘娘。”
輕聲勸,將溫熱的帕子遞到慕灼華冰涼的手中。
“若真是大公子所為,必定有他的深意。您知道的,大公子寧可傷了自己,也絕不會讓您半分委屈。”
慕灼華深深吸了口氣,將翻涌的緒強下去。
發泄過后的慕灼華倚在床頭。
昨夜赫連梟的暴戾尚在骨間作痛,可更讓渾發冷的,是那個呼之出的真相——
若下毒之人真是玲瑯......
突然想起先前莫名嗜睡的怪癥始終查不出緣由,而當打算嫁禍太后時,玲瑯不假思索取出的那包沉眠砂。
太過巧合,也太過順暢,仿佛早就備好。
或許不是查不出,而是......
慕灼華突然攥被角。
哥哥為何要這樣做?
若真想取命,憑玲瑯和神醫的手段,早該命喪黃泉。
應該冷靜些,與其在這里胡思想,不如直接問明白。
“去告訴玲瑯,我要見哥哥。”
既然出不去,那就讓哥哥進來。
好在這些時日一直以調養為由請神醫宮,這個借口正好可用。
“奴婢這就去。”
巧菱將錦被往肩上攏了攏。
“娘娘先歇著,奴婢去小廚房給您煨碗燕窩粥可好?”
“不必了,我沒甚胃口。”
巧菱知道娘娘決定后輕易不會更改,終是默默退下。
帝王昨夜的暴行固然令人發指,但大公子的瞞才是真正讓娘娘傷心的利。
-
赫連梟踏進昭華宮時,殿外的積雪被踩出咯吱聲響。
玲瓏慌忙跪下行禮,卻聽他沉聲問道:“朕聽說貴妃醒來后一直不曾用膳?”
“回陛下,娘娘醒來后,滴水未進,奴婢們勸說無果......”
話音未落,玄龍紋靴已邁過門檻。
赫連梟邊走邊解下沾著雪粒的大氅,隨手搭在架上。
殿的床帷半垂,約可見里頭蜷的影。
他立在榻前。
“既然醒了,就起來陪朕用膳。”
錦被下的影明顯一僵。
“臣妾子不適......怕是會掃了陛下的興致。”
頓了頓,語氣里帶著幾分倔強。
“況且,陛下既已下旨足,如今踏進昭華宮,豈不是......自違圣諭?”
赫連梟低笑一聲,忽然俯撐在側,龍涎香混著寒意侵襲而來。
“這江山是朕的,后宮是朕的——”
他修長的手指勾起一縷青,嗓音低沉而危險:“就連你此刻躺的這張榻,也是朕說了算。”
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引起慕灼華微微栗,不自覺地害怕他的靠近。
赫連梟輕笑一聲。
“既然妃不愿用膳......不如朕陪你做些別的,也好開開胃口?”
慕灼華強撐著支起子,每寸筋骨都在囂著酸痛。
這個男人的無恥程度簡直與日俱增,咬著牙想。
赫連梟抬手將床帷一左一右掛起。
慕灼華坐在床沿,赤足踩在腳踏上,腳踝上的金鏈隨著作叮當作響——
這聲音讓憤死,他如今是徹底將當作籠中雀了麼?
男人忽然單膝跪地,握住的玉足。
慕灼華盯著他低垂的眉眼,昨夜那些不堪的畫面在腦海中翻涌,揚手就是一記耳。
“啪——”
赫連梟緩緩抬眸,黑沉的眸子攫住冰冷的面容。
“若這纖纖玉指能解心頭恨,朕容你打到郁結盡消為止。”
他慢條斯理給穿好繡鞋,驟然直起,高大的影將整個籠罩。
他的指尖過頸側未消的吻痕。
“若這倔強子還不肯收斂,朕便做到你骨筋為止。”
“啪——”
慕灼華再次掌心發麻,死死盯著赫連梟的臉。
“無恥。”
既然他甘愿著,自然不會留。
哪怕阿茹罕的毒真是所下,他昨夜那般折辱也實在可恨!
赫連梟偏著頭,舌尖抵了抵發麻的腮側。
慕灼華冷笑一聲。
“我這麼惡毒,要殺你的救命恩人兼舊人,你卻只是將我關起來?用那種下作手段當懲罰?我不肯用膳,你便連挨打也要哄著我吃——”
抬眸看他,眼底閃著譏誚的。
“若文勛侯知道,堂堂帝王竟這麼喜歡我,不知會作何想?”
從假裝因避子湯傷了子起,這男人便開始低聲下氣地哄。
如今即便認定要毒殺阿茹罕,也不過是虛張聲勢地囚,說些不痛不的狠話。
憤怒之余,慕灼華心底涌起一快意——
原來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會因生恨,無能狂怒。
忽然笑了。
誰先心,誰便輸了。
而赫連梟這副模樣,分明已是潰不軍。
偏偏他自己在那裝模作樣。
赫連梟眸驟然一沉,手指狠狠鉗住的下。
“朕喜歡你——”
他眼底翻涌著危險的暗。
“喜歡這副子,喜歡這張臉......哄你用膳,不過是不想讓朕最漂亮的玩輕易折損。”
“妃,別高估了自己。”
“陛下從前不是最嫌惡我弱不堪麼?如今倒喜歡這了?”
在南朝恣意張揚,如今淪為籠中雀,本該恨極了他的輕賤。
可奇怪的是,被他辱多了,竟漸漸麻木,甚至能譏笑著反相譏。
赫連梟不想再與糾纏。
既然不肯乖順,那便關到學會服為止。
“去用膳。”
他松開,聲音冷。
慕灼華懶懶倚在榻上,連眼皮都懶得掀:“沒力氣,沒胃口,不想吃。”
赫連梟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丟下一句。
“貴妃似乎忘了,令尊令堂還在紫原作客。”
慕灼華聽著赫連梟話中的威脅,只能強撐著站起。
腳腕上的金鏈隨著的作發出細碎的聲響。
真是格外刺耳。
深吸一口氣,試圖忽略這惱人的聲音。
可每走一步,金屬撞的清脆聲響都像是在提醒此刻的屈辱。
膳廳,滿桌的南朝菜肴散發著悉的味道,可慕灼華卻只覺得胃里翻涌。
在赫連梟冷厲的目下,勉強喝了幾口清粥,隨意夾了幾筷子菜便放下了玉箸。
赫連梟忽然傾靠近。
“若是用好了,我們便回寢殿......”
他頓了頓,嗓音低沉而危險,“朕可還著呢。”
慕灼華脊背一僵,立刻重新拿起筷子。
“臣妾尚未飽足。”
故意將作放得極慢,每一口都細嚼慢咽,直到菜肴徹底涼,才緩緩放下筷子。
宮人們無聲地撤走碗碟,殿又恢復了令人窒息的寂靜。
慕灼華坐在凳子上紋不。
若是今夜再經歷昨晚那般折磨,真的會死,赫連梟就是個禽!
“夜深了,貴妃,安置罷。”
慕灼華指尖微蜷,攥了袖口:“臣、臣妾今日睡得多,此刻倒不困......”
話音未落,便見帝王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正好。”
他抬手揮退宮人,玄廣袖帶起一陣凜冽的龍涎香。
“朕也毫無睡意。”
忽而天旋地轉,已被按坐在他上。
青被大掌攏至左肩,出雪白的后頸。
熱的舌碾過,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引得渾戰栗。
“不要......”
聲音發,想起昨夜帳中種種,方才的伶牙俐齒盡數化作哀求。
“今晚真的不行......”
赫連梟眸愈沉,手上作卻未停。
他生怒時向來惜字如金,此刻更是一言不發,只以滾燙的掌心宣告著不容違逆的意志。
慕灼華咬閉上眼,任灼人的溫度寸寸侵蝕,猶如困徒勞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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