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曦瑤立馬出聲：“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溫苒同樣用“你瘋了”的眼神看易君昊，周聿桁是誰，天之驕子，他的膝下不止是黃金，還有周家傳承幾代的厚重底蘊和底氣，他不可能跪。

果然，屏幕里周聿桁冷盯著易君昊：“坐牢把腦子坐壞了？易君昊你要是死了我倒是可以考慮在葬禮上拜一拜。”

易君昊雙手抱，一副有時間跟你慢慢玩的表：“不跪是吧，漫漫長夜那就別怪我對你的人手了。”

周聿桁側臉咬鼓了鼓。

易君昊看周聿桁難他就爽，風水流轉啊，被周聿桁著打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一天能把他當狗一樣玩。

“這兩個——”他手指劃下屏幕，“一個白月，一個老婆，你兩個摯都在我手里，你跪一下換兩個人平安，不虧。”

周聿桁沒。

“為了摯也不跪？”易君昊嗤笑一聲，偏頭看溫苒，“看到沒，你的命還比不上周大公子輕飄飄一跪。”

拱完這邊的火又拱江曦瑤那邊的火：“你也是，以為周大公子在乎你？切，你還比不上他自己一手指頭。”

江曦瑤咬著下，臉難看，是很想證明自己在周聿桁心中的份量，但讓周聿桁屈辱下跪，舍不得。

“你不要太過分！”喊出聲。

易君昊惻惻笑：“這算什麼過分，才剛開始。”

“周聿桁。”易君昊的耐心有，但不多，“我數三下，不跪就對你人手了。”

“三。”

易君昊“二”字落音，人跟著起，高大的影籠罩溫苒。

周聿桁丟盔卸甲，沙啞出聲：“別。”

溫苒看著屏幕里的男人緩慢站起來，垂下的眸盯著攝像頭，不知是不是溫苒的錯覺，覺得他好像過屏幕在看。

溫苒手指，眼睜睜看著周聿桁膝蓋彎曲，跪了下去。

他脊背得很直，眼睛仍盯著屏幕，這一跪讓溫苒生出是對跪的錯覺。

“我欠你的。”他說。

江曦瑤搖頭大喊：“聿桁哥，不要為了我跪！你這樣我寧愿去死！”

溫苒所有短暫錯覺消失，譏諷扯，忘了，周聿桁這一跪不是為了一個人，是兩個人。

易君昊一臉爽死了的表，咧笑。

“果然男人都難過人關啊。周種，這一跪是為了誰，白月還是要和你離婚的老婆？”

周聿桁薄抿，慢慢站起，西裝膝蓋的兩灰漬很醒眼，那是周大公子敲斷自尊骨頭的第一棒。

周聿桁沉臉不說話，易君昊也不介意，翹著二郎：“真好玩，我坐牢的每一天都在想今天的到來。寶貝——”

他抬手下溫苒白的臉：“怎麼樣，說了好戲很好看吧。”

“砰”的一聲，周聿桁踹翻椅子，盯著攝像頭的眼睛鷙泛紅，周殺氣騰騰。

可能太過勝券在握，易君昊毫不懼，還喲了聲：“吃醋了？就這麼一下就生氣了？周聿桁，你不是不在乎嗎，三年前二選一不要你老婆，現在又來裝什麼深。”

周聿桁還是沒說話，只死死盯著屏幕里易君昊過溫苒的那只手。

易君昊再不怕也被他那眼神盯得心里發，惱道：“瞪什麼瞪，難道我說錯了？老子最看不得你這種偽君子，兩頭想要兩頭占，呸，老子偏不讓你如意！”

易君昊走到溫苒坐的床旁邊，猛地掀開床上的舊塑膠，出里面閃著紅點的東西。

溫苒愕然瞪眼，沒見過那東西，但在某些影視劇里看過類似的，那是炸彈？！

江曦瑤同樣瞪大眼，似才注意到自己后閃爍的紅點，驚慌尖：“我、我也有炸彈！”

周聿桁面沉如水，掃過兩邊屏幕的炸彈。

易君昊整張臉懟到攝像頭前，一笑臉上的疤痕更像爬行的蜈蚣：“周聿桁，這次玩點刺激的，你選一個，只能解除一個人的炸彈哦，另一個就砰——”

他手指做個煙花炸開的作：“炸上天了。”

說完笑得變態無比。

江曦瑤已經泣不聲，淚汪汪的眼睛一直著攝像頭，一遍遍地著“聿珩”。

溫苒慌后平靜下來，不是不怕，是預料后果后，心死的平靜。

知道易君昊的炸彈十有八九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會真的炸死，這死變態不會舍得讓死，變態要慢慢折磨。

也知道，周聿桁十有八九會選江曦瑤不會選。

上說喜歡又怎麼樣，的幾年又如何跟青梅竹馬十幾年的比，真到生死關頭，必然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三方屏幕里，一個哭得凄可憐，一個面沉靜蒼白，周聿桁的臉就更彩了，大概沒人從周大公子的臉上看到那麼挫敗怨恨的表。

易君昊津津有味欣賞：“周聿桁，這應該不難選吧。快點的，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

他指下炸彈上的倒計時屏幕：“還剩6分38秒，要預留五分鐘拆炸彈，不然都要死翹翹。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威脅從字里行間冒出來：“哦，說幾句話的功夫，只剩一分鐘了。”

一分鐘。

六十秒。

這六十秒像等待宣判前夕，抑，痛苦，呼吸困難。

溫苒垂下眼，復又抬眼看向屏幕，對上周聿桁晦暗不明的眼眸。

明知道不要心懷期待，卻又忍不住犯賤想，他是不是在們兩個之間搖，他是不是有瞬間是想選的。

溫苒嚨發堵，這短暫的數秒間，有那麼一刻想告訴周聿桁，蓁蓁其實是他兒。

他會顧及到他們之間有個小生命，而選擇嗎？

溫苒其實不是不舍得這個世界，那些獨自掙扎的深夜，有無數次輕生的念頭，只是像那時的，想到了蓁蓁。

蓁蓁還在肚子里的時候，某個夜涼如水的深夜，不知被什麼驅使，腳下床，坐電梯到頂樓。

頂樓的風好冷啊，但很自由。

站在欄桿邊，想象自己像小鳥一樣展開雙臂。

這時，肚子里的小人突然重重踢了一下。

像絕水中出現一只手，將猛地拉了出來。

垂眸小腹，在那一刻生出一定要活下去的希。

不是為自己，不是為別人，是為了肚子里的小生命。

正如此刻一樣，想活下去，不想蓁蓁失去媽媽。

蓁蓁沒有，還有誰會護長大。

一定要活下去。

溫苒不知何時眼尾已有晶瑩墜下，抬眸看向屏幕，在心口的話即將沖出口，卻聽見江曦瑤慘烈的嘶吼。

“聿桁！我是江家唯一的脈啊！你難道不救我嗎？”

易君昊笑容惡劣地提醒：“周總，最后五秒，不回答默認一個都不要。”

“五——四——三——”

周聿桁：“選江曦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