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沒有再往下細看,正要開口拒絕,陸振海就繼續說:“我知道你和陸西洲的事。”
一怔。
“陸西洲需要一顆健康的心臟,”他慢悠悠開口,“氏也需要維羅納海港貿易權來起死回生。”
陸振海幽沉的視線鎖著,“這兩個我都可以幫你們,但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和江折結婚。”
“先別急著拒絕,”他沒給黎說話的機會,“我給你們一個小時考慮。只有這一次機會,如果拒絕,我也不會為難你們,只是以后再想找我,可沒可能了。”
陸振海拄著拐杖站起,將空間留給父兩人。
嘉榮迫不及待道:“小黎,你還猶豫什麼?你不是一直喜歡陸西洲嗎,不想讓他健康活下去嗎?你別忘了從小的使命,振興家族。”
他晃著黎的肩膀,“這可是兩全其的好機會啊。更何況這個江折,我看過他的資料了,很優秀,長相也勝過陸西洲。剛剛陸老爺子的話你也應該聽懂了,他是想選江折作為繼承人。”
“小黎,你未來和他結婚,不僅能拯救氏,也背靠勢力龐大的陸家,百利無一害啊!”
他后來還說了什麼,黎已經全然聽不見了。
如果接下這個任務,那就要和陸西洲分開了。
明明他們約定過,要一直在一起。
還想和陸西洲一起進埃琉德。
可陸振海給出的條件的確很人。
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適合陸西洲的心源,長久下去,他活不了多久。
陸西洲在八歲時做過一場手,開始的幾年還一切正常。但最近幾年開始,心臟開始產生排異反應。
醫生說最好早些找到合適的心源,否則他撐不了多久。
前些天,黎拉著陸西洲在海邊跑時,不過幾分鐘時間,他就已經面蒼白,幾乎要昏過去。
陸西洲的狀況越來越糟糕了。
黎攥了擺,拿起了江折的資料。
在看見“和南枝正在往”時,忽地嘲諷笑了。
“是要我挖墻腳嗎?”
嘉榮在看見拿起江折的資料,驚喜得眼睛一亮。
聽見的話,又不悅皺眉:“他們又還沒結婚,你讓他們分手不就行了。”
陸振海可真狠啊,要將江折南枝拆散,還要讓和陸西洲分開。
但為了陸西洲能活下去,只有一個選擇。
黎閉了閉眼,“我答應。”
搭上離開幽瀾島的船,嘉榮顯然很高興。
“小黎,我就知道你會以大局為重!”
“等你見過江折,很快就會忘了陸西洲的。”
“江折多好啊,健康,有背景,履歷優秀。”
黎不想再聽他說話,沒了平日的乖巧,聲音沉淡:“請您閉可以嗎?”
雖然被甩了臉,但嘉榮知道現在心不好,還是沒再繼續往下說。
他拂袖離去,“哼,你還年輕,要知道我將你培養世家千金是為了什麼,你生來就是為家族而活。”
黎抓扶手,遙海平面。
剛抵達岸邊,嘉榮就欣喜地去維羅納海港。
黎獨自回了家。
見到坐在秋千上等回來的陸西洲時,定住了。
委屈和酸齊齊涌上心頭。
陸西洲朝走去,“,談判還順利嗎?”
黎強下心間酸意,朝他揚起笑,“很順利。西洲,我給你拉首曲子吧?”
他看出有心事,眉心微擰,但還是點頭。
“好。”
黎主牽住他的手,朝琴房走。
拉的還是那首《我你》。
只是心境不同。
曲調很悲傷。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黎無力地垂下手,琴弓掉落在地。
陸西洲撿起琴弓,將小提琴拿走,一并放在琴盒里收好。
這把琴,是他送給的十八歲生日禮。
啪嗒——
眼淚珍珠似的砸落。
比上次還要洶涌。
黎埋進陸西洲懷里,哭得更厲害了。
只是這次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才知道,原來人在難過到極點的時候,是沒有聲音的。
陸西洲安靜地抱著,耐心等哭完。
許久,黎哭到嗓音沙啞,輕輕推開他,眼睛紅腫。
“西洲,我們分開吧。”
他聲問:“為什麼?”
沒回答他,轉將琴盒抱起,“陸老先生已經找到了適合你的心源,他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治好你。”
黎將臉埋在琴盒后,“我們以后不要再見了。”
“陸西洲,你會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說到最后幾個字,的聲音已經幾乎快沙啞到聽不見了。
“,這是你和他做的易嗎?”陸西洲拉住,“陸振海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姓陸的最清楚。他不是外界口中傳的慈善企業家,他是個魔鬼。”
“我不要治了,你放棄和他的易。”他的手收,“我爸已經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了,你也要離開我嗎?”
的心臟像是被數針扎進,麻麻的疼蔓延。
黎用力掙開他,聲音拔高了幾度:“你別自作多了,是陸先生答應和氏合作。”
“現在的氏,你也很清楚,如果爭取不到這個機會,會破產。”
“父親從小就告訴我,我要以家族為重。”
“治好你只是順便。”
“更何況我的未婚夫比你健康,比你優秀,也比你好看。”
強忍著尾音的抖,“所以,我不要你了。”
“我們到此為止。”
黎沒有回頭,決然離開了琴房。
西洲,對不起,是我先違背了諾言。
陸振海幫黎辦好了去京大的手續,只帶了管家去了京城。
在開學前,就放出了豪言壯語,喜歡江折,要和南枝搶。
南枝的資料,陸振海也給看過。
不僅是外貌還是實力,分明都和江折很般配。
黎輕聲說:“南枝,對不起,我只有這一個選擇。”
聽說過陸蕭然的事,便也和他一樣,選了南枝帶逛學校。
只是沒想到,南枝一眼就看破了的偽裝。
肯定地開口:“你有喜歡的人,對嗎?”
只是一句話,就讓黎破了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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