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許久,云歲晚才聽到了門口鑰匙轉的聲音,緩緩從膝蓋里抬起頭。
門口出現了季宴禮的影。
披頭散發,坐落在滿地狼藉中,眼眶通紅,清麗的面孔蒼白又冷清。
他仿若沒有看見周圍的混,把晚飯放在桌子上。
然后走到云歲晚面前,彎腰想把從地上抱起來。
“啪”
云歲晚揮開他的手,布滿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神倔強又冷漠。
季宴禮的手瞬間紅了一片,他作頓了頓,但也只有一瞬,接著強地把橫抱起來。
繞開地上的玻璃碎片,把放在沙發上。
云歲晚撇開頭看向其他地方,放在沙發上的手攥在一起。
季宴禮端著一碗粥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手微微前。
眼前出現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粥,一天沒吃東西的云歲晚只是看著,胃里就翻江倒海。
反胃的癥狀更加嚴重了。
云歲晚下口腔溢出的酸水,心中郁氣更甚,反手把碗打翻。
瓷碗四分五裂,粥弄臟了昂貴的地毯。
季宴禮下頜繃,角繃了,他用力扣住的下頜,眼眸發戾,像是徹底失去了耐心。
可讓抬頭時,還是下意識松了些力道。
“云歲晚,還沒鬧夠嗎?”他冷厲道:“你覺得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對你心?”
云歲晚咬牙切齒:“放我出去。”
“這輩子都不可能。”
“為什麼?”不解,嚨像繃的弦,艱難出聲:“我只是想去見斯年哥……”最后一面。
“閉。”季宴禮盛怒,那個人的名字他一個字也不想聽。
“我不會再聽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在你演戲騙我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沒有了信任。”
云歲晚睜大眼睛,眼里閃過錯愕。
他……都知道了。
看見的表,季宴禮即使已經知道真相,心臟還是痛了一下,宛如刀割。
手背青筋凸起,用力將甩開。
云歲晚一只胳膊撐在沙發上,手指了脖子,眼淚無聲落。
季宴禮松開后就轉過,冷冷丟下一句:“不吃就著。”
隨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門再次被關上,將唯一的亮隔絕在外,云歲晚緩緩蜷在一起,雙手像獨自取暖般環抱住自己。
事突然又糟糕到了極點,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又回到了起點。
只是……不知道斯年哥怎麼了?
“歲晚,以后再有人欺負你,你就打過去,打不過就找我。”
“那如果連你也打不過呢?”
“我也打不過的話,那就只能跑了,跑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活著最重要嘛。”
兒時說過的話恍如隔日,云歲晚忍不住掩面痛哭,眼淚不要命地掉下來。
悲傷到不能自已,依舊沒有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斯年哥,你說過的,活著最重要。
求你……一定要活下去……
掐著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陷進里,溢出珠滴在潔白的地毯上,鮮紅刺眼。
只有鉆心的疼痛才能讓保持理智。
云歲晚掉淚水,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桌子旁,拿起筷子。
也要活下去。
夾起飯菜放進里,不等咽下去,云歲晚就跑到洗手間,吐的昏天地暗。
……
第二天,屋子早已被人收拾干凈,恢復了一塵不染的狀態。
實在令人……生厭。
送早飯過來的不是季宴禮,而是之前的劉管家。
“云小姐,您就吃點兒吧。”劉管家看著嘆氣,勸道:“您就和季先生認個錯,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看著兩個人一直這麼折騰,心里也不好。
云歲晚側坐在窗前的沙發上,偏頭看著外面,一不,像是沒有聽到講話。
劉管家嘆口氣,把食放下后就離開了。
等一個小時之后再過來收碗筷,發現云歲晚還是之前的姿勢,沒有毫變化,桌上的東西也沒。
搖搖頭,把冷掉的飯菜端走了。
劉管家把這件事告訴季宴禮,他只是點了煙,繚繞煙霧中,神淡漠無,說:“狠了自然就吃了。”
劉管家幾次言又止,又沒有立場手季先生家里的事。
一連兩天云歲晚都沒有任何進食,不過這只是在劉管家看來而已。
在走后,云歲晚有嘗試過吃點兒東西,只是結果無一不是統統吐了出來。
在第三天的時候,劉管家又一次把晚飯原封不地拿回去。
只是兩分鐘后,季宴禮走進來。
他氣場凌人,神徹骨冰涼,把從沙發上拉起來。
手臂上傳來的劇痛終于讓云歲晚淡然的雙眸看向他。
好像更加消瘦了,面著憔悴,這讓季宴禮無聲的憤怒更加旺盛。
“絕食已經不管用了,”他聲音冰凝,警告:“你別忘了,微微還在松風灣。”
云歲晚眼睫猛的了,手抓住他的手臂:“你想做什麼?”
兩天滴水未進,嗓音著幾分沙啞。
“如果你乖乖聽話,我自然不會做什麼。”季宴禮說。
云歲晚瞳孔微微抖,手指不自覺用力,指甲陷掐著他的,眼中浮現恨意。
他面不改,不帶的盯著。
云歲晚咬著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好好想想再給我答復,我的耐心有限。”
丟下一句狠話,季宴禮轉離開。
剛把門關上,門板就被什麼東西重重砸了一下。
他站在門口,聽著里面接二連三響起砸東西的聲音。
“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似是砸在他心上,垂在側的手不自覺攥。
里面的靜響了多久,他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卻始終沒有回頭。
第二天,劉管家照例來送飯時,云歲晚頭一次主與搭話。
“劉管家,您有手機嗎?”
對上無波無瀾的視線,劉管家很快反應過來,問:“您要手機干什麼?”
云歲晚沒有回答,而是重復問道:“你有嗎?”
又說:“有的話可以借我用用嗎?兩分鐘就好。”
季先生曾囑咐過,不能讓云小姐接到任何通訊設備。
看著期待的目,劉管家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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