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顧若晴被打得眼冒金星，拼命尖求饒起來：“別打我了爸！！！”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拼命蜷著躲到車座一角，想要避開顧書庭的掌，顧書庭落下的拳腳卻更重。

以前顧書庭不是沒有打過，在鋼琴彈得不夠完的時候，在英語不能考到九十分的時候。

但從來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他幾乎是下了死手在打！

“爸……”努力護住自己的頭，顧書庭卻一把揪起的大把頭發，將從車座角落扯了起來。

“你的頭發！你的皮！你的英語你的氣質涵養，哪一樣不是我花了大價錢一點一點給你養出來的！！！你想談對象，你看看自己談的是什麼對象？！他算是個什麼東西，連給我鞋都不配！！！”

顧書庭每說一句，便朝顧若晴臉上扇一掌。

“我們顧家幾代從商家境優渥！你以為我這樣心培養你是為了什麼？為了讓你找個窮鬼來吸我家的？！一個窮教書的，一個畫破圖紙的，一年能掙幾個錢我問你！！！”

“同樣都是我生的，你看看夏夏！從小到大我沒有給花過一分錢！你看看接的都是什麼層次的人！！！”

顧若晴已經被打暈了過去。

昏厥過去之前，聽到了這最后一句。

“先生！不能再打了！”前面顧家的司機眼看著顧若晴手腳垂了下去，眼皮子也翻了過去，臉腫得瘀都快出來了，嚇得立刻大聲道。

顧書庭定睛一看，顧若晴果然已經不了。

他隨手將顧若晴像是破布娃娃一般丟到了座位上。

然而即便這樣，顧書庭心里還是不解氣，他朝著昏過去的顧若晴狠狠踹了一腳，罵道：“沒用的廢！”

林思言接到消息，趕回到家里的時候，看到躺在床上的顧若晴臉已經腫得像是豬頭一樣，五都已經變形了。

眼前一黑，差點兒沒癱在床前。

“晴晴！晴晴你能不能聽得到媽媽說話？”顧若晴的眼睛已經腫到林思言不知道眼睛是睜開還是閉著的了！

剛才家庭醫生過來，已經給顧若晴打過消炎鹽水，顧若晴現在是清醒的。

顧若晴吃力地回過頭，朝林思言看了眼：“媽……”

林思言這才看到顧若晴的眼睛里面都被打得出了，嚇得一下子哭了起來：“怎麼不趕送醫院去呢？趕送醫院啊！快來個人啊！”

“先生不讓送。”一旁的保姆隨即上前，小聲回道。

“他人呢？！我就這一個寶貝兒！要是出了個三長兩短怎麼辦？”林思言此刻已經顧不上什麼溫良賢淑的形象了，朝門外尖起來。

“死不了。”話音剛落下，顧書庭便黑沉著臉慢悠悠從門外走了進來。

“剛才我醫生看過了。”

“什麼死不了？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你看我兒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張臉都給你毀了！！！”林思言心疼到直接開始發瘋，拎起手邊的東西就朝顧書庭砸了過去：“送去醫院！立刻！！！”

顧書庭往邊上避了避，神愈發難看。

“林思言，如果你不覺得丟人，大可現在立刻送去醫院，鬧得讓所有人知道才好！”他兇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住了林思言。

“打人的是你，我和晴晴丟什麼人？你現在知道丟人了！你早干什麼去了！”林思言這次也不怕顧書庭了，直接上前將床上的顧若晴扶坐了起來。

“走晴晴！媽送你去醫院！”

“你們母兩個今天只要敢踏出這道房門試試看！”顧書庭直接吼了起來。

林思言嚇得渾一抖，一把護住旁的顧若晴：“你今天要干什麼？你到底想干什麼？”

顧書庭心里已經很不爽了。

他從后出一貫用來打顧若晴的那條戒尺，一步一步地，走到們母面前。

“我在國外三年，你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兒的！十六歲就水楊花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去勾引男人，拉拉扯扯一點兒臉都不要！我要是晚回來幾天，跟那個楊濤睡了都有可能！”

顧書庭說著，又瞇著眼睛盯住林思言懷里的顧若晴：“你上輩子沒見過男人是嗎？”

顧若晴剛才已經被他打怕了，加上他手上的那條足有手臂細的長戒尺，一句話，便被嚇得直往床角退去。

“爸，我不是……”瑟瑟發抖著，一邊搖著頭回道：“我不去醫院了，不去了……”

被打這樣去醫院治療，顧若晴自己也知道有多丟人，自己也并不想去醫院。

在外面一向都表現得家庭幸福和睦，人人都以為的父母有知識有涵養又恩有加，然而外人卻不知道，這樣一個表面知書達理而又富足的家庭，里面早就爛了。

顧書庭是很會掙錢，只不過，他要靠著家族里面的長輩施舍，才能勉強分得一杯羹。

林思言是大家閨秀，只不過有個嗜賭的親弟弟，把林家家產早就揮霍一空。

顧若晴以前不知道，是回到了杭城才知道。

爺爺也很疼，只是他們有更優秀的其他子，不把蛋放在一個籃子里面，因此顧若晴只有努力，更加努力，才能讓那些長輩們看到，重視。

而顧書庭就是這麼嚴格教育的。

最害怕冬天，更害怕冬天的時候顧書庭回家。

一旦他回來，上就不剩幾塊好。

因為冬天服穿得多，旁人也就看不出傷，顧書庭就會更加肆無忌憚。

“我是為了你好，我如此苦心孤詣，你真的不懂嗎？”此刻，顧書庭瞪大了眼睛看著。

“之前沈家的過來找我們定娃娃親，那可是沈家！我想著我顧書庭和林思言的兒，怎麼也得找個超過江家的，一口就回絕了！我連沈家都看不上，能看得上這個楊濤？”

“顧若晴，是我瘋了還是你眼睛瞎了？你覺得有可能嗎？”

他皮笑不笑咬著后槽牙看著自己的樣子，讓顧若晴快要嚇瘋了。

“對不起爸爸！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一邊哭著，一邊絕地往林思言后去。

林思言也護不住，只要林思言幫，就會被一起打。

“書庭！年紀還小，之前咱們也沒教育過將來要談什麼樣的對象！”林思言反手護住了顧若晴，央求道。

林思言知道二中是有這麼一個男生，也知道他很優秀，顧若晴才十幾歲，這時候懷春也是正常的。

將顧若晴摟自己懷里，一邊替辯解著：“人家楊濤家里至也是書香門第！他們家里長輩還出過很有名的畫家，也不算是一無是吧？”

“更何況，晴晴對他也許只是有點兒好罷了，并沒有說一定要談對象的！”

顧書庭頓了幾秒，微微笑著反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早知道對那個楊濤有意思了，是嗎？”

“我……”林思言愣了下，看著顧書庭，渾皮疙瘩瞬間豎了起來。

“這種男人給你，你要不要？”顧書庭繼續問道。

如果換年輕時的林思言，這種家庭，確實是不可能瞧得上的。

支吾著沒作聲。

“所以你看，答案不是很明顯？”顧書庭冷笑著反問道。

一屋子的人，此刻靜到連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顧若晴今天要完了，誰都知道，任何人都幫不了了。

林思言甚至在想，要是顧書庭今天把顧若晴打出個什麼好歹來，那也活不下去了。

母兩人絕地摟在了一塊兒，們從來拿顧書庭就沒有任何辦法。

然而，顧書庭卻只是緩步走到顧若晴面前，手輕輕了下的頭。

顧若晴嚇得幾乎要魂飛魄散，死死閉上了眼睛，卻又不敢避開他。

跟著，顧書庭朝微微俯下，問道：“爸爸之前沒教過你不能糟踐自己，現在知道了嗎？”

“知道了……”顧若晴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低若蚊蠅。

“大聲一點，我聽不見。”顧書庭朝道。

顧若晴咽了下里的水，努力應道：“我知道了！”

“哼，知道就好！”顧書庭冷笑了聲，松開了顧若晴。

原本他也沒打算繼續手，他知道再打下去，他自己也討不了好。

他努力花費心將顧若晴培養到這麼大，不是為了把打死，而是為了讓給自己創造足夠的價值。

從他當年被迫娶了純農民家庭背景的許芳菲開始，從他當年自己主申請下鄉那天起，他就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他了這麼多年的苦，往后的日子，他不想再繼續苦了。

“今天，我就放過你。”他笑了笑，道：“如果有下次，如果讓我知道你還敢這麼糟蹋我心努力培養的兒，那咱們，就都別活了。”

顧若晴嚇得又是忍不住一個寒戰。

顧書庭也不想再跟們廢話，朝林思言冷冷道：“你去弄點兒藥，讓的臉早點兒恢復好。”

“我知道。”林思言悄悄松了口氣，點頭回道。

“另外。”顧書庭忽然想起了什麼，指著顧若晴道：“你給我老實一點兒在家把傷養好，月底前，我會安排你和江池見一面。”

“誰是江池？”林思言愣住了。

“江耀的親弟弟。”顧書庭皺著眉頭回道：“江耀不行了你不知道？江連舟也快不行了，這個江家以后就是江池做主，他這個況，我很滿意，若晴要是跟他了，以后能管家做主。”

就江池目前這個況，不知道杭城有多適婚年齡的孩子對他虎視眈眈。

而且，前幾天他在外面飯局上上了蔣以禾，對方不僅認識他，還跟他主示好了。

好像，對方對他們顧家在海外有公司的況，也很滿意，希能促這一段良緣。

既然雙方都有意，那不如讓江池和林思言趁早見面，定下這門婚事，對誰都好。

“江耀那個弟弟？”林思言忍不住反問道：“你不知道他不學無的啊！誰不知道江耀的弟弟是個廢！你就忍心看我們兒就這麼跳進火坑？！”

“江家啊！你得蠢什麼樣子才能看不上江家！”顧書庭冷嘲道。

十個顧家也趕不上一個江家！更何況對方是什麼背景？三代紅！江雷霆可是開國將！

“難怪這麼蠢！有你這麼蠢的媽能教出什麼樣的孩子來？”顧書庭又鄙夷地瞥了眼床上的顧若晴。

要不是他跟許長夏已經鬧翻，還用靠顧若晴？

“你們倆老實聽話一點兒，月底前和江池見面，如果這事兒搞砸了，我拿你是問！”顧書庭指了指林思言，言語間滿是威脅的意味。

說罷，轉便走了出去。

林思言臉瞬間變得慘白，回頭看向了床上的顧若晴。

顧若晴呆呆地和對視了眼。

顧書庭打也就算了，假如林思言也被拖累……

顧若晴忽然想起，顧書庭在打時，拿和許長夏做比較的那些話。

顧書庭也說，比不上許長夏。

挨的這頓毒打，也是因為許長夏。

可江池再不好，也總比許長夏要當寡婦的好。

沉默了半晌，轉頭朝林思言輕聲道：“媽，那咱們，就去和江池見一面。”

“不行的晴晴！媽怎麼可能親眼看著你爸把你往火坑里推？！”林思言急忙回道：“我們去找你！一定會有辦法幫你！”

“不用了。”顧若晴笑了笑，回道：“要是想幫我，早在我第一次挨打的時候就幫了。”

的腦子，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更清醒！

以后的路，只有靠自己！

……

許長夏聽著二樓上噼里啪啦的炒菜聲，走到后面的小門，按了下門鈴。

“誰啊？”許芳菲開了廚房的窗戶，朝樓下看了眼。

見是許長夏來了，一愣，隨即朝樓下道：“阿勁啊！是夏夏來了，快給開門！”

許勁正在倉庫里面收拾菜，一聽許長夏來了，忙不迭地從后門出來給開了小門。

許長夏見許勁忙得一汗，隨即卷起袖子道：“三舅，我幫你！”

“沒事兒，我這是閑得沒事兒干，在給你收拾呢！原本是打算明天給你送到學校去的！”許勁一邊說著，一邊指向那邊地上的盆：“那邊兩只豬蹄也是專門給江耀留的，下午鎮上鄰居剛殺好的，可是黑豬蹄呢！”

許長夏和江耀兩人新婚燕爾，許芳菲和許勁想著，得多給兩人補補，只要兩個孩子好，比什麼都好！

許長夏抿著笑了笑，道：“他出差了，不在家，咱們今晚自己吃！”

“我來啊，是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