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桌不太大,孟縉北坐在側面靠近阮時笙的位置。
阮時笙看了他兩眼,然后抬手放在桌子上,掌心朝上。
孟縉北瞄了一下,又轉開視線。
阮時笙一邊聽著厲惠的絮叨,一邊用指骨輕敲了下桌面,嘶了口氣。
孟縉北這才把手放到手上,倆人十指扣。
厲惠話音一頓,盯著他們倆的手看了幾秒,而后繼續,“……我倒是覺得他們活該,也不知怎麼想的,打這樣的賭,實在是不尊重人。”
“啊?”阮時笙轉頭看,剛剛走神兒了,問,“什麼賭?”
厲惠放下杯子,打了個酒嗝,“就是他們拿你打賭,我剛剛不是說了,賭誰能把你拿下。”
阮時笙哦了一聲,“這件事啊。”
知道,宋硯舟和說過。
厲惠用鼻子哼了一口氣,轉而對宋硯舟說,“宋學長當時下手還是不夠狠,其實那種況,不管你把他們揍的多狠,大家也都是支持你的。”
阮時笙眨著眼,“啊?”
“你啊什麼啊?”厲惠給倒上酒,“你得謝宋學長,要不是他站出來,那幫人指不定會鬧什麼樣。”
嘖嘖,“我聽說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去押了注,三觀簡直偏的沒邊兒了。”
阮時笙緩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說的是什麼意思,轉頭看宋硯舟,“你……”
宋硯舟坐直子,“本來沒想手的,當時只是想去勸一勸,覺得這樣子有點過了……”
但是那幾個打賭的人完全不當回事,甚至還問他要不要下注,他們有個表格,里面做了統計,拿出來給他看。
一開始是賭誰先追到阮時笙,后來可能下注的人多,大家起起哄,賭的東西就多了,還賭了誰能拿下阮時笙的一。
他瞄了一眼,不人押注,可見這個事被他們當了多大的樂子。
于是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拳頭了。
阮時笙說,“所以是你,是你們讓賭局停了的?”
“可能他們也怕鬧大。”宋硯舟說,“那個有校外友的,據說同校有人認識他朋友,把這事捅到他朋友那里去了。”
孩子找了過來,鬧了好大一通,還捅到校領導那邊了。
最后那倆人分沒分手他就不知道了,賭局沒型,他也就沒再關注別的。
阮時笙垂下視線,看著孟縉北握著自己的手。
他用了點力,得有點疼。
沒表現出來,就淡淡的哦了一聲,“我要謝你的事,原來這麼多。”
宋硯舟沒說話。
又喝了一會兒,聊的也就差不多了。
厲惠的男朋友先開口,“要不今天就到這,反正我們要在這待幾天,有空的話咱們再聚。”
這麼一說,飯局也就散了。
宋硯舟結的賬,然后大家一起下樓出去。
厲惠喝多了,走到大廳就有些撐不住,聲音急切的問,“衛生間,趕的,衛生間在哪?”
旁邊有服務員經過,給指了個方向。
厲惠小跑著過去,男朋友想追上去,阮時笙開口,“我去吧,你不太方便。”
追到衛生間,厲惠正趴在洗手池那邊嘔吐。
吐的有點兇,阮時笙趕過去給拍背,打開水龍頭。
好一會厲惠才停止,漱了口,又捧起水撲了撲臉。
等著站起,對面的鏡子里能看見雙眼通紅,模樣有些狼狽。
旁邊有紙巾,阮時笙了一張給。
厲惠接過來胡的了臉,緩了口氣,“讓你看笑話了。”
阮時笙沒接這句話,而是往旁邊站了站,“現在要出去嗎?”
厲惠搖搖頭,轉背靠著洗手池。
的包掛在上,打開來拿出煙盒,旁若無人地點了一支,吸了兩口后,似乎才想起阮時笙在旁邊,轉頭看過來,“嗎?”
阮時笙說不用,就自顧自的又吸了一口,也是個老煙槍,張就能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
等到那煙圈飄散,笑了一下,垂著視線,“分手多久后結的婚?”
“沒多久。”阮時笙轉而問,“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
厲惠想了想,“半年多。”
說完笑了,看著阮時笙,“算起來也沒在一起多久。”
“真可惜。”阮時笙說。
見厲惠看著,勾著角,“要是再等一等,你和宋學長也不是沒可能。”
厲惠面上的笑意一僵,反應過來后,趕低頭磕著煙灰,語氣盡量放輕松,“阿笙,你在說什麼啊,你也喝多了是不是?”
“你喜歡宋硯舟不是嗎?”阮時笙不顧尷尬的遮掩,“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上學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厲惠磕煙灰的作停了,好一會后又把煙叼在上,猛吸了好幾口,嗆得自己忍不住的咳。
還剩下小半截,放在水龍頭下沖了水,滅了火,手指輕輕一彈,還準的,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說,“是喜歡他,我是為了他進的社團。”
聳了下肩膀,“那時候社團還沒幾個人,有什麼事兒都是我跟他打配合。”
說到這里,表有點復雜,又看了阮時笙一眼,“社團里的姑娘也不,但是說實在的,在你來之前,我沒有一丁點的危機。”
了下頭發,吐干凈里的煙氣,“我一度以為最后我們倆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說完笑了,“可誰能想到,后面你來了,我所有的想法都破滅了。”
想了想,問阮時笙,“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我跟他宣的時候。”阮時笙說,“他請社團里的人吃飯,那天晚上你也喝多了。”
當晚全程表現得開心,端著酒杯到跟人,還開玩笑說阮時笙進社團的第一天,就看出來和宋硯舟倆不對勁兒,就猜想到他們倆早晚會在一起。
表現得像個cp頭子,愿終于真,激的甚至失態。
可阮時笙看得出,并不高興。
“那天你也吐了。”阮時笙說,“我當時在衛生間外。”
本來是要上廁所的,正好走過去,看見在里面。
當時已經吐完了,扶著洗手池在哭,哭的抑,可到底還是有聲音傳出。
厲惠噗嗤一聲笑了,“哎呀,原來那個時候就被你發現了,我還一直以為我掩飾的很好。”
搖搖頭,模樣瀟灑,“真是丟人,跟今晚一樣。”
說完他長長的吐了口氣,把話題岔開了,提到了男朋友,說是經人介紹的,對方各方面條件都不錯,覺得還行,也就往了。
說,“我不知道你們倆分了,這次過來,提前給他打電話,問了一下才知道你結了婚,但凡早點知道……”
“我和他沒緣分吧?”厲惠改了口,“只能這麼想。”
已經緩的差不多了,站直子,“好了,走吧,不能讓他們在外邊等太久。”
倆人一起出去,才發現孟縉北就在衛生間外站著。
阮時笙被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轉頭看了看,“他們倆呢?”
“在外邊。”孟縉北說,“我怕你也難,就在這等一等。”
厲惠看了他一眼,笑著對阮時笙說,“真羨慕,你老公對你這麼好。”
孟縉北接話,“你男朋友人也不錯。”
厲惠嗯一聲,“走吧。”
他們出去,宋硯舟和厲惠的男朋友就在外邊站著,看到他們出來,那男人趕迎過來幾步,扶著厲惠,“沒事吧?”
厲惠搖搖頭,轉眼去看宋硯舟,“你怎麼走?”
宋硯舟說,“我打車。”
厲惠就轉頭看阮時笙,阮時笙說,“有朋友過來接我們。”
“行吧。”厲惠說,“那等你們走了我們再走。”
也是趕巧,話剛說完,薛晚宜的車就開過來了,停在路邊,降下車窗,“二表哥,嫂子。”
大著嗓門,“等半天了嗎?”
“沒有。”阮時笙走過去,打開車后門,“我們也剛出來。”
之后對著其余的人擺手,“那我們就先走了。”
孟縉北也上了車,車子開走。
車子開出去,薛晚宜問,“我看到了宋先生,你們是上了還是一起吃的晚飯?”
“一起。”阮時笙一邊說一邊越過正副駕駛中間的空擋,去副駕駛那邊拿礦泉水。
薛晚宜瞪圓了眼睛,“你們晚上約了飯?”
說完從后視鏡里看孟縉北,“二表哥?”
孟縉北降下車窗,迎著風吹了吹,心底那點躁郁散了不,“他們大學同學來了,所以一起吃個飯。”
“怪不得。”薛晚宜咧了,“怪不得你們能湊一桌。”
說完嘿嘿笑,“嚇我一跳。”
阮時笙把水扭開,不是自己喝,而是遞到了孟縉北邊,“喝點水。”
孟縉北有些意外,轉頭看。
阮時笙沒說話,只等他喝了水后,自己也拿過去喝了幾口,“喝那麼多酒干什麼,沒人敬你酒,自斟自飲玩的是哪一出?”
孟縉北用鼻子哼了口氣,“你說呢。”
他說,“飯桌上那個的拉著你談天又說地,全是你和宋硯舟的曾經,我除了喝酒還能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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