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晞悅有些愣怔的看著亦辰。
似乎從來沒有人對說,‘你不需要忍讓’。
從被接回梵家之后,所有人都在規訓,讓忍一忍,讓一讓。
父親教育,不喜歡,所以要忍惡劣的態度;
母親告訴,因為是姐姐,所以凡事都要讓著弟弟妹妹;
老師告誡,因為是優等生,所以不能和壞孩子起沖突,忍一忍就過去了。
就連何池然也曾對說過,他的母親有些古板但人不壞,如果他的母親做出什麼讓不舒服的事,希能以和為貴,就當是為了他。
梵晞悅一直知道的,那些讓‘聽話懂事’的言語,不過是為了把馴服聽話懂事的綿羊。
這樣他們才能控制,才能擺布。
一直是知道的,但也知道,為了擁有安穩和諧的生活環境,必須要遵從,哪怕從來都不是一個乖孩子。
時間久了,也被束縛在了乖孩子的規則之了。
原來也可以不用懂事,不必優秀,無需忍讓。
刺耳的汽車鳴笛聲,打破了沉溺的思緒。
像是差點溺死的人,梵晞悅猛地深呼吸了一下。
路口的紅燈已經結束,后面的車已經不耐煩的按著喇叭。
亦辰側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
“我剛才是說了什麼振聾發聵的驚世名言?瞧你的樣子,都要被哭了。”
梵晞悅臉頰微紅,不習慣讓別人看穿自己的真實緒。
“快點開車吧!后車的喇叭都要按冒煙了。”
亦辰勾笑了笑“遵命。”
車子再次行駛開來,因為不是節假日,回云城的高速上暢行無阻。
梵晞悅了自己的臉頰,似乎真的有些發燙。
真是丟大人了,剛才真的因為亦辰的一句話,差點就哭了。
梵晞悅干脆閉眼假寐,不再回想剛才丟人的時刻。
本來的確是打算閉眼假寐的,但是眼睛閉上之后,意識有它自己的節奏,不到五分鐘就睡著了,睡的還無比的香甜。
睡之際,梵晞悅手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聽著那煩人的像是蚊子一樣震聲音,睡夢中的梵晞悅煩躁皺了皺眉。
亦辰看了一眼梵晞悅的手機,來電顯示上,何池然三個大字分外的刺眼。
亦辰眼中劃過不爽的暗,沒有將電話掛斷,也沒有將梵晞悅喊醒。只是按了手機的靜音鍵,任由那通來電顯示一直亮著。
電話那頭,因為梵晞悅的手機遲遲沒有接通,所以就自掛斷了電話。
何池然聽著手機里機械的提示音眉頭皺。
雖然昨天梵晞悅要和他一刀兩斷,但何池然一直認為這是梵晞悅說的氣話。
他們認識了將近十年,他太了解梵晞悅了。
梵晞悅的外表看上去對誰都是一副微笑的模樣,但是骨子里都著對人的疏離和冷漠,甚至對于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是算計和防備。
這麼多年,何池然敢肯定他是唯一一個走進梵晞悅心的人。
如果真的要和他分開,梵晞悅自己也沒辦法克服心理障礙,也不可能在短時間找到另外的人和他結婚。
哪怕是為了外婆的房子,梵晞悅都不會真的和他分手。
但是這次梵晞悅是真的生氣了,竟然開始和他冷戰了,電話不接,消息也不回。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他們約定好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冷戰。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一定要及時通。
何池然皺著眉,又打了幾通電話,但每次都是無人接聽。
何池然的眉頭皺的更,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這個念頭閃過之后,何池然頓時坐立難安,想要立刻去查一下梵晞悅的行蹤。
可是……
何池然看了一眼正在睡的梵樂知。
梵太太回家給梵樂知去燉補品了,病房里就只有他守在梵樂知的邊,他沒辦法把梵樂知一個人扔在病房里不管不顧。
躺在病床上的梵樂知悠悠轉醒,瞧見何池然的臉不對,于是溫聲開口詢問。
“池然哥,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剛搶救回來,梵樂知聲音帶著明顯的虛弱,完全沒了往日的活力。
何池然下心底的煩躁,心平氣和的對梵樂知說話。
“沒事,只是一直沒有聯系上你姐姐,我有些擔心。”
梵樂知的手不自覺的攥了下的被子。
對梵晞悅的很復雜,有懼怕,有嫉妒,有時候也想要親近。
可姐姐實在是太討厭了,總是把當敵人一樣對待。
不想傷害梵晞悅的,畢竟那是的親姐姐。
但真的很喜歡池然哥。知道這份見不得,也盡量小心翼翼的控制了。
可是姐姐為什麼這麼快就從國外回來了,而且回來之后就開始準備和池然哥的婚禮,不給一點緩沖的時間,所以才會一時沖,想不開干了傻事……
現在已經離的生命危險,所以池然哥的心又回到了姐姐上。
看著何池然因為梵晞悅而展出的擔憂神,梵樂知心里發酸。
雖然能覺到,池然哥對有著不一樣的,但在他的心里最在乎的還是姐姐。
他們最終還是會結婚的。
梵樂知抑著心中的難過,微笑著對何池然解釋。
“姐姐去旅游了,現在應該在飛機上。回來我給媽媽說一聲,讓晚些時候聯系姐姐,報個平安。”
何池然皺了皺眉“旅游?怎麼這麼突然?”
昨天梵晞悅還跑來醫院鬧了一通,怎麼就這麼突然的去旅游了。
梵樂知微微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媽媽說是爸爸的決定,姐姐現在緒不穩定,就算待在家里也總和家人發生矛盾,所以給了姐姐一筆零花錢,讓出門散散心。”
與其說是旅游,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就是暫時把梵晞悅趕出家門。
什麼時候梵晞悅服了,想通了,不會再鬧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何池然皺的眉頭這才稍稍松開一下,原來梵晞悅只是去旅游了,并沒有出什麼意外。
但他的臉依舊不是很好。
梵晞悅招呼都不打,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去旅游了,顯然是想把冷戰進行到底。
到底在作什麼?!
在梵亦尋十八歲之前,梵晞悅和他一定會把結婚證辦好,現在走的這麼瀟灑,以后不是還要乖乖回來結婚?
讓所有人都不高興,才滿意是不是?
梵樂知瞧著何池然的臉不好,于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池然哥,要不你去找姐姐吧。你好好哄一哄,別再生你的氣了。是我沒控制好自己的,一時沖才干了傻事。我保證以后不會了。我希你和姐姐好好的。”
看著梵樂知那病弱蒼白的臉,何池然心中涌上一憐惜。
因為梵晞悅的緣故,何池然對在公司實習的梵樂知十分照顧。他們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梵晞悅的事。
他知道小姑娘喜歡他,但也只是喜歡他而已,又有什麼錯?
都是梵晞悅心眼太小,連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
何池然了眉心,提起梵晞悅的時候約帶著些不耐煩的怒意。
“沒事,早就已經年了,會照顧好自己。讓自己好好想想吧,等想通了自己就會回來了。”
聽何池然這麼說,梵樂知也不再多說什麼。
雖然不應該,但是梵樂知還是產生了一種的竊喜。
雖然池然哥最終還是會和姐姐結婚,但姐姐出去旅游的這段時間,還可以和池然哥單獨相。
會好好的珍惜這段來的時間。
梵樂知在心底暗暗發誓,等姐姐回來之后,一定會把池然哥還給姐姐的,希姐姐能原諒這一點點小小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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