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都挑明了，我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清早帶著協議來到公司，二姨聽我說完昨天的事，又把協議容看了，才說：“平心而論，這份協議你不虧。一個剛起步的公司，有人敢投一千萬，要麼對前景了如指掌，要麼私人關系非常。

他確實対星河手下留了，不然以他的實力，點心思星河就是他的。”

二姨問我：“你現在什麼想法？”

在讓我選擇，選沈聽瀾給我的兩條路。

我說：“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牽扯。”

了然的點頭，“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現在把公司賣給他，別說躺平，你下半輩子都食無憂。”

我說：“我要的不是躺平的生活，我要一份證明我有價值，樂趣的事業。”

“可他拿到百分之五十一的權，就等于公司握在他手里了。”

我沉默片刻，“……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從公司出來，我看到柳泓博的車停在街對面，看來一直跟著我的人就是他。

我穿過馬路，來到黑轎車旁，車窗緩緩降下，我對駕駛座上的人說：“博哥，全天跟著我，真是辛苦你了。”

柳泓博說：“小孟，哥也沒辦法，拿錢辦事。”

我當然理解，“我沒怪你。但我有一點不明白，他從什麼時候知道我和二姨的關系的？”

柳泓博說：“從你開始籌備公司。”

所以，他很早就知道，卻一直在看著我演戲。

我說：“天怪冷的，我這就回瀾灣了，你也早點回家吧，我哪也不去。”

說完，我轉走了。

“小孟。”

“？”我回頭。

“他也是考慮你安全，才讓我一直跟著你。”

我笑下，繼續朝著路邊的車走去。

回到瀾灣，我獨自坐在沙發上發呆，電視里正重播江華市新聞，李敘言在接記者采訪，容關于市政府正面向全市征集中小企業扶持項目的談話。

突然，門鈴響了。

我猜是他。

沈聽瀾走進客廳，就看到電視里李敘言在講話，等我倒茶回來的功夫，他把電視關了。

我將茶杯放在他面前，他問我：“你們研究的怎麼樣？”

我說：“二姨讓我自己拿主意。”

他目移到我臉上，“你怎麼選？”

我神消沉地坐下，撐著額頭無奈的語氣說：“現在腦子得很，事都趕在一起了，明天還要跟對方聯系，等我解決了視頻的事，再談行嗎？”

沈聽瀾不為所，“你今天簽，明天才有錢跟對方談。你明天簽，可什麼都沒有，你拿什麼引出來？”

我低著頭說：“沒有就沒有吧，我已經準備好四袋點鈔卷了。”

“呵，”他被逗笑了，“是你傻還是你覺得傻？難道不會讓你驗鈔？發現是假幣，一怒之下再把你的視頻發出去。可真主角了。”

我說：“真到那步，我也沒辦法，聽天由命吧。再說，警察會保護我的私的。”

“行吧。”他撐著膝蓋起，“今晚多上幾炷香，求老天保佑你。”

我送他到門口，沈聽瀾換了鞋，說：“在對方聯系你之前把協議簽了，我隨時給你送錢。”

我點頭，“嗯。”

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我關上房門。

第三天。

二姨來家里陪我，除了還有兩名警。

下午三點，手機收到一條虛擬號發來的消息，不是上次的0019，這次又換了號碼，尾號3743。

第一條：「你敢報警？」

看到消息后，我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警察來被發現了？

李警語氣篤定，“別慌，在詐你。”

二姨也在安我，“相信警的判斷，別上的當。”

我回復：「沒報警，我視頻還在你手里，不會報警的。」

3743：「你家樓下有警察。」

直到這條消息出現，在場的人都清楚，對方是在虛張聲勢。

我心里更有把握，回復：「真沒有警察，我不會騙你的。」

3743：「先帶著第一箱錢上車，上車后我聯系你送到哪。」

放下手機，李警開始囑咐我注意事項，另一名警察再聯系周圍部署。

我拖著行李箱走進電梯，又把箱子搬上車的后備箱。

等我剛坐進車里，手機來電提示一個陌生號碼。

我按下接通，“喂？”

“是我，別掛電話。”

過話筒，對方居然用了變聲，我完全識別不出通話人的份，甚至連是男是都分不清。

“出小區后右轉，一直往南開，上清水橋。”

我據對方的提示，將車駛出小區，從車后視鏡看，白轎車跟上我了，里面正坐著李警，有他在后方押車，我心踏實不。

可繞來繞去一個小時，又回到市區的某大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帶著行李箱進一樓衛生間。”

我全程帶著藍牙耳機，下車時跟不遠的李警暗示進商場。

他著便裝不遠不近的跟著我，直到我拖著行李進衛生間。

“把箱子放在最里面的隔間。”

我檢查后，衛生間里沒人，按照對方要求將行李箱放好，我問：“放好了，然后呢？”

“回去把第二個箱子帶著，繼續送到我指定的地點。”

我說：“剩下的三個箱子一起送吧，省得我樓上樓下折騰。”

“不行。”對方斷然拒絕，“我怎麼說，你怎麼做。”

“好吧。”我吐口氣。

又經過三出三進后，最后一個箱子也被我抬上車。

夜墨染，城市的路燈通明。

我將車開去地鐵站，在對方的指引下，把行李箱送到最后一班的地鐵上。

眼看地鐵要關門，話筒另一端的人說：“下車。”

“嗯？”我愣下，對方說：“我讓你下車，別拿箱子。”

我看到李警從車廂的另一端上來了，撓撓眉角向他暗示，李警立刻明白了，在車門關閉的瞬間，我下了車。

地鐵緩緩駛離，我目送著李警和行李箱離開。

我重新回到車上，問電話里的人，“錢都送到你指定的位置了，視頻在哪？”

須臾一陣靜默，對方說：“等下，我要檢查下箱子里的錢。”

頓時，我汗都豎起來了。

四個箱子都有警察看著，怎麼會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