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榛站在屏幕前，觀察著柳寬和梁文漢。

這兩個人今天的表現和昨天截然不同。

柳寬的駕駛風格和他不近人的格如出一轍，霸道魯莽，欠缺耐心，速度卻夠快。

梁文漢的風格類似于許枳風，溫和紳士，又不乏強。

不得不說，許枳風的眼很好。

測試持續了兩天。

從兩個車手的反饋上來看，似乎都不太適應這個賽季新賽車，還需要時間磨合。

技總監已著手設計下個賽季的賽車，調試部分便給了別人，又叮囑曲榛跟著學習。

曲榛點頭，求之不得。

午休結束，天空又下了雨，淅淅瀝瀝，小雨。

今天是車隊在賽場的最后一天，明天準備啟程回去，喬如煙便臨時決定下午去附近車場玩。

集合時間是兩點。

曲榛沒有午休的習慣，中午在房間里提前收拾了行李，看了會兒書，快兩點就下了樓。

三輛相同的房車停在停車場，其他車先開走了。

點開群看照片，車牌都對得上。

往左右看了看，前排兩輛房車一直有人上下，應該是坐滿了，便往最后一輛房車的方向走。

上了車，沒看見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稍許，前面兩輛房車陸續出發，這輛車上一直沒上來人。

曲榛看了會兒窗外，疑心不會只剩下一個人了吧，探頭往駕駛區瞧，司機也不在。

正想在群里問，電話響了。

愣了一下，接起電話。

“榛兒，想哥沒？”悉的開場白。

曲榛還沒應聲，那頭的祁禹便自顧自地說了一堆，說他最近又取得了什麼績，認識了新朋友，和某某絕了，現在在哪兒云云。

半點兒不上話，只能安靜聽著，托腮看窗外的雨。

這麼熱熱鬧鬧地說了一陣，祁禹又說：“給你買特產了，寄你學校了，記得去拿。”

曲榛之前忘了和祁禹說搬出去住的事，于是小聲和他說了。

他沉默一陣，問：“沒哭吧？”

曲榛急道：“……我、我沒哭。”

祁禹輕咳一聲，沒提小時候的事，轉而問起在哪兒，得知在東賽測試賽車后，問周溯有沒有去。

曲榛說去了。

祁禹問，他開車了嗎？

說沒。

這件事也困擾過曲榛。

周溯平常不開車可以理解，習慣了時速300km，習慣不了時速80km的日子很正常。通常他出行都是自行車和板。

困的是，他在賽場也不開車。

祁禹著聲，神地告訴，“圈里有個傳言，說周溯答應了別人，回國以后不賽車。”

“不、不賽車？”詫異地睜大眼。

“稀奇吧，那麼車一人。也不知道是答應誰了。”

曲榛想起雨夜里周溯清瘦的背影，忽然小聲說：“阿禹，我、我覺得，他很孤獨。”

祁禹靜了兩秒，從這句話里琢磨出一點兒不一樣的意思。他有心想問和許枳風怎麼樣了，但這會兒提起別人難免煞風景，說過兩個月回來，又嘮叨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曲榛慢慢在桌上趴下，腦子里仍是那個雨夜。

“哥？”房車里忽然竄上來個人，見著有點驚訝，隨即笑了，“榛姐，你沒跟車隊去玩？”

曲榛愣住，小顧怎麼在這兒？

隨即整個人都僵住了，他剛剛喊“哥”，所以……

“吵什麼？”低淡的男聲從后方傳來。眼睜睜地看著被忽視的床上下來個人。

過高的個子讓周溯在房車里存在極強。

短發微微凌，眉眼干凈冷淡，視線從臉上經過。

“……”

曲榛大腦一片空白。

周溯瞥過孩子瞪圓了眼睛的可模樣，抬手慢慢摘下耳機，長長的耳機線占據桌面。

曲榛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空白的思緒回來一點。

他戴著耳機，應該……沒聽到吧？

小顧全然沒到兩人間詭異的氣氛，“哥你不睡了？許哥他們去車場玩了，我們去湊熱鬧還是先回去？”

周溯看向曲榛，明顯上錯車了。

小顧逐漸回過勁來，恍然：“榛姐你上錯車了？也難怪，他們都知道這是我哥的車，不會上來，你剛來應該不清楚。榛姐，你去車場嗎？順道送你過去。”

曲榛郁悶了一會兒，沒心去車場了，說和他們一起回去。小顧陪著上樓拿行李。

此時，Hurricane車隊房車。

喬如煙翻著群里的信息，抬頭看了看前后，“曲榛在哪輛車？技部的問人在不在我們這兒。”

“會不會在另一輛房車？”姜瑤問。

“問了說不在。”

喬如煙正要給曲榛打電話，便見許枳風抬頭看過來，停下作。

許枳風：“我聯系。”

姜瑤看過去，許枳風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和曲榛說話的時候，語氣比平時更和。

“上錯車了？”他輕笑，耐著子等說話。

“我們回來接你。”許枳風說。

喬如煙額，神經一跳一跳的，瞥了眼姜瑤，暗罵這個大爺凈會給找麻煩，還說不得罵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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