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了因睡姿有些僵的脖子，惺忪的眼掃過懷里的貓，毫不客氣地把它醒。

海風吹進來，他往窗外看去。

灑落，營地里沒什麼人，人群三三兩兩，大多數都去參加賽道日了。

不遠蹲著個孩子，正和一個小孩說話。

曲榛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莫名在這兒哄小孩了。

只是路過這里。小男孩摔壞了賽車模型，哭聲震天響，順著海風飄進開著的車窗里。

會被吵醒吧。

這麼想著，就蹲了下來，給他修模型。

梳著帥氣發型的小男孩噎著問：“你真的能修好嗎？生也會修車嗎？你好漂亮。”

“嗯。”漂亮姐姐這麼應著，專心給他修。

他用手抹抹眼淚，目不轉睛地看著。

不一會兒，摔幾塊的模型在手里了型，完好無損，躺在孩子白皙的掌心。

“給你。”遞過來，“不哭。”

小男孩瞪大眼，破涕為笑，大聲道：“我要你去我爸爸公司上班！”

曲榛：“……”

正糾結怎麼回答，一個黑影籠罩下來。

“小鬼。”冷淡的男聲響起，“連我的車行都看不上，你爸得排隊。”

小男孩仰起頭，呆呆地看了來人兩秒，眼睛忽然亮了，大喊：“周溯！你是周溯！”

“好吵。走了。”

他說著走，人卻沒，垂眼看向地上蹲著的一團。

曲榛反應過來，忙站起來，這才看到他手里牽了只貓。

混球老老實實地掛著牽引繩，沒跑，見著便黏黏糊糊地蹭上來，發被海風吹得有些。

小男孩見兩人要走，嘰嘰喳喳地追上來。

“周溯你怎麼不開F1了？”

“我爸爸能不能和你比賽？他很厲害！”

“周溯這是你的貓嗎？能嗎？”

“……”

周溯神淡淡，從兜里拿出耳機，往耳朵里一塞，名正言順地告訴周圍的人：世界與我無關。

曲榛：“……”

“姐姐，你很厲害嗎？”小男孩轉戰曲榛，“你為什麼不去周溯的車行，有人比他更厲害嗎？”

曲榛敏銳地察覺到小男孩說完這句話，周溯的視線似有若無地掃過來，有點涼。

“我……我還是，學、學生。”

憋出一句糊弄的話。

小男孩“哦”了聲，對沒了興趣，又開始纏周溯。可惜才纏了兩句，就被他媽找了回去。

遠遠地，聽到他喊：“周溯！你要繼續比賽啊，我會為你加油的！”

車隊營地，周溯隨手把牽引繩綁在椅子邊，摘下耳機，隨口問：“今天不用去車隊？”

“嗯。今天，放假。”

“不用刻意控制。”

曲榛微怔，抬眼對上周溯緒淺淡的瞳孔，聽他說：“想說就說，結也無所謂。”

沒人注意過。

確實有刻意控制，想從說兩個字不結，慢慢變說三個字不結，再到四個字，一直進步。

沒人跟說，結也無所謂。

“沒事，又、又不辛苦。”沖周溯笑了一下，眼睛彎起，“我、喜歡說話，想說，更、更多的話。”

周溯垂眼，看著在下仿佛在發的孩子的笑臉，忽然摘下帽子，往腦袋上一扣。

“臉曬紅了。”他說。

曲榛了微燙的臉頰，好像是曬紅了。

十二點，車隊和車行的人陸續回來。

營地有餐車，大家熱熱鬧鬧地湊在一塊兒吃飯，里談論著的都是同一個名字。

“哪冒出來的新人？什麼來著？”

“裴啟辰。”

“是不是跑拉力賽的？”

“沒聽說過啊。誒，許老板，你知道那個車手的來頭嗎？”

許枳風對這次爬山日表現亮眼的男生很興趣，聞言輕笑道：“很快就會知道了。”

知道了名字，在賽車圈找一個人不是難事。

尤其是對許枳風這樣的人來說。

小顧也在嘰喳說著這個新人，篤定道：“他肯定是開方程式賽車的。我瞄見了，他車座調得很低，就跟我哥躺著開車似的。”

方程式賽車的座艙狹小，車手們是半躺著開車的。

換普通的汽車，垂直的椅背要放到很低，才能滿足躺著開車的條件。

“哥，你聽過裴啟辰嗎？”

“沒。”

小顧嘀咕道：“總不可能憑空冒出來的？”

周溯垂眼，他沒聽過裴啟辰的名字，但他知道一個名為Stellan的方程式賽車手。

他開卡丁車的時候就聽過這個名字。

天賦過人的華人男生，很年輕。

小顧很快把這個人拋到腦后，因為他看見了更興趣的事，“榛姐，你戴著我哥的帽子？”

過高的音量讓周圍的人看過來。

略顯寬大的帽子很明顯不是孩子的尺寸，遮住大半張臉，只出一小截白皙的下。

大家的視線頓時熱烈起來，在和周溯上打轉。

曲榛咀嚼的作一頓，點了點頭，繼續吃。

隨意自然的態度反而打消了過度的猜測，大家很快忘了這個曲，繼續聊爬山日。

視線消失，曲榛漸漸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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