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禹：“我拿得。你大晚上的來找人？”

許枳風早在東賽就到了祁禹對他若有若無的敵意，他清楚這些敵意從何而來。

他忽略這點敵意，對曲榛道：“方便請我進去嗎？”

曲榛遲疑地點了下頭。

這是許枳風第一次來老秦店里，他等了近兩小時，期間老秦以為他是客人，客氣地請他進去，他只說等人。

老秦聽了就沒再管他。

進門和在外面的覺完全不一樣。

從外面看這只是個普通的汽修店，進了門才發覺這里另有乾坤，稀有的、停產的部件這里都有。這里有好車，也有最普通不過的車。

許枳風打量完，對上三雙眼睛。

他無奈道：“別張，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技總監和我說曲榛報名比賽的事，已經協調了的工作時間。”

老秦和祁禹更納悶，那是干什麼來的？

許枳風看向曲榛，笑意淺淺：“學妹，聽說你在找組員。雖然我是數學系的，但對方程式算得上了解，應該不會給你拖后。所以，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和你一起參加比賽嗎？”

曲榛眼眸怔怔地和許枳風對視，嗓子發干，張了張卻沒說出話，一難以形容的緒涌上來。

他總是這樣，溫妥帖地做好所有事。

讓你覺得自己……那麼特殊。

“……不用。”曲榛聽到自己的回答時也覺得詫異，只是遵循心意繼續說，“我、我能找到人的。”

輕抿著，倔強又固執。

“我先、先去睡了。”

曲榛走了，誰都能看出來的回避。

店氣氛凝滯，老秦朝祁禹使了個眼，先行離開，走的時候沒忘把西瓜拎走，又順了點小零食。

許枳風眼底的笑意消失，低頭輕著鼻梁。

片刻后，他自如地找了個位置坐下，問祁禹：“我說錯話了？”

祁禹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大爺，你從來沒喜歡過人吧？雖然長了一張對誰都好的臉。”

“確實沒有。”他微微一笑。

“那你就離曲榛遠一點，別總來招惹。之前的事夠讓我惱火了。”

許枳風微頓：“什麼事？”

祁禹輕嗤一聲，果然是大爺。

他不像曲榛那麼大度，記仇得很，干脆利落地把曲榛搬出宿舍的始末說了，包括藏在中間的姜瑤。

“你不知道吧？曲榛被欺負是因為你。”他幸災樂禍道。

“——所以，因為你被欺負了卻說不出口，也不計較姜瑤的事。因為只是單純地想在你的車隊，做好自己的工作，離你近一點，不給你惹上什麼麻煩。作為喜歡你的人，做得夠好了。而你既然不喜歡，就保持好距離，當時主提醒你們之間的差距的人是你。許枳風，外面多的是人陪你玩所謂的游戲，別來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曲榛。”

祁禹在警告他，別妄圖玩弄曲榛。

“……抱歉。”

許枳風嗓音微啞，當時快刀斬麻地解決了宿舍的事，他還覺得自己是個不錯的上司兼學長。

他低下頭，遮住眼底的晦暗。

許枳風：“我有話想和曲榛說，至要當面和道歉。”

祁禹兩手一攤：“你自己找，我可不想幫你。”

許枳風走到院子里，給曲榛發了一條短信。

許久，他看到二樓亮著燈的房間門打開，孩子走出來，往樓下看了一眼，對上他的視線，又移開。

很快，下樓到院子里，手里還拿著蚊香。

見他緒復雜地看過來，還解釋了一句：“蚊子，很多。”

許枳風忽而笑了，心底的霾似乎也因此散了點。他在臺階上坐下，在陌生的院子里看到星空。

“我很久沒這樣看星星了。”他說。

曲榛慢吞吞地在他邊坐下，“夏天的，夜晚。很、很。”

許枳風靜靜看了一陣，忽然說：“曲榛，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家世不錯，績優秀，做什麼都游刃有余，有很多人喜歡，你們眼里的我應該都是這樣的。但我知道不是。”

許枳風生在醫藥世家，卻對這個行業沒興趣。

他喜歡賽車，從前自己開賽車，現在自己做車隊，在圈子里提起來似乎也很鮮亮麗。

許枳風和周溯從小時候就認識了。

和阿溯做朋友是一件很幸運、也很困難的事。

周溯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明明是一起進卡丁車的世界，他卻被周溯遠遠甩在后，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追趕不上。他嫉妒周溯，但那個家伙卻是對朋友一片赤誠的人。

于是，他嘗試著和這樣的心和解。

但這很困難。

“他像是我人生路上的一片云，有時候替我遮，可有時候也會猝不及防地下一場大雨。”

“在我的家庭，反抗這條路很不容易。”

家里長輩說，做一件事、喜歡一件事都要到極致。如果你想走不同的路，至要像周溯那樣。

這兩個字曾經是他的霾，籠罩著他長的路。

幸而周溯長大后并不是完無缺，他格冷淡，不聽管教，在的閃燈下，格尖銳的部分被放大到極致。

而他，恰恰擅長這樣的事，八面玲瓏，溫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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