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榛注視他兩秒，抬起手輕輕捧住他的臉，輕聲說：“你知道嗎，認識你的那一年，是我人生里最輕盈的一年，似乎所有事都變得簡單，生活里有那麼多小好。后來我才知道，是你承托住了我。你給了我短暫逃離車隊、逃離許枳風的空間，我躲在你的車間里，有混球、小顧、昊哥。你讓我的夏天變得奇妙又好，和你一起回家的夜晚，和你一起經過的夜市，你送我的娃娃機。參加比賽之后，我的人生有了很大的變化，不變的是你一直支撐著我，你陪我改圖紙、跑工廠。阿禹……阿禹出意外后來見我，為我的車手。對不起，我沒和你說過，這些時和你的存在對我至關重要。”

“阿溯，我現在長大了。”曲榛對他輕輕笑了一下，“我也可以承托你生命的重量，你的痛苦，你的緒。睡不著沒有關系，吃藥也沒關系，我永遠不會丟下你。”

就像你從沒丟下過我一樣。

周溯垂眼看著，看了很久很久，啞聲道：“榛兒，我失去了。我留不住你，也留不住。”

喬知周病逝后，周溯的睡眠出了嚴重的問題。

唯一慶幸的是走的時候并不痛苦，周維楨帶回了東川，帶去了曾經最的舞臺。

喬知周沒有憾，所有的話，所有的，都說盡了。

曲榛擁抱住周溯，像他從前安一樣，一下一下著他的背，告訴他：“阿溯，會好的。我回來了。”

周溯閉上眼，像稚兒般蜷在的懷抱，他的痛苦，他的掙扎，他所有的不安似乎都有了歸。

他工作的地方是世界上最狹窄的工作間，賽車座艙里只能容下他一個人。

他的歸也是世界上最狹小的地方。

他只需要的懷抱，他的心就能從死寂中醒來，他的眼睛就能再次看見這個世界。

他像又活了一次。

“了。”他說。

曲榛干眼淚，和他一起起床下樓去吃早飯，走進餐廳時，大片金的晨照進來。

線沖破層層疊疊的云，穿越時間和空間，到達他們邊。

握他的手，小聲說：“日出好。”

周溯長長的眼睫垂落，看在晨曦里令人心悸的側臉，忽然說：“曲榛，我后悔了。”

“嗯？”仰頭看他。

“談一輩子的，我后悔了。”

“……嗯？要、要分手嗎？”遲疑地問。

周溯微頓：“我是說，要不要結婚？”

你好可

第72章

七月初, 英國大獎賽，銀石賽道。

維修站，QY車隊的技主管向同事們介紹新來的同事, 他笑瞇瞇道：“這是我們的新同事, 曲榛。一位漂亮小的東方。”

曲榛尚未開口自我介紹, 同事們已經紛紛鼓起掌來, 各個眼冒, 又礙于某人的存在不敢太過夸張。

友善地對他們笑笑, 跟著主管去悉車間。

各個車隊的車間大同小異, 曲榛仔細了一下同事們的工作風格, 便上手工作了。幸運的是, 他們并沒有多提和周溯之間的事，這讓了很多困擾，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今天是周五, 是自由練習賽時間。

沒告訴周溯已經職QY車隊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車隊特意對他保, 他似乎也不知道這件事。

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 他以為要溜回家，想送過去，被糊弄過去了。他還不高興, 又親又抱哄了好一會兒。

不多時，車手們陸續到了圍場, 不車手從他們車間門口經過。

比起之前的比賽, 今天堵周溯的格外多。在奧地利大獎賽上周溯撞車的意外引起了小范圍的討論, 事后車隊公關以周溯當天生病發燒為由結束了這波討論。

當時無線電里周溯的異常掩蓋不住, 發燒是個不錯的理由。

今天的聚集，顯然是來探究周溯是否“痊愈”了, 比起普通人，他們的嗅覺更為敏銳。

當外面起了喧鬧，曲榛就知道周溯到了。

悄悄往電腦后面躲了躲，從人群間隙里往外看，他應該是被攔住了，暫時還沒過來。

不多時，陳豫昊出現了。

曲榛忙收回視線，低頭認真工作。

陳豫昊對周溯道：“那些夠難纏的，在奧地利的時候就在酒店蹲了很久，幸好沒拍到曲榛。”

周溯：“讓律師去打個招呼，讓他們注意點別拍。”

陳豫昊角微，你干脆說找人去威脅一下，什麼“打個招呼”，未免也太客氣了。

他隨口問：“曲榛今天沒來？”

周溯：“嗯，今天回家，明天過來。”

小顧聽著兩人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手機，刷到工作群，他眼睛亮了一下，“昊哥，我們來了個新同事，說是個大。”

陳豫昊瞥他一眼：“安分點，別在工作場合給我找事。天天看曲榛你還沒看夠大？”

小顧不滿道：“那怎麼一樣！”

陳豫昊一拍他腦門：“你就一小孩兒，看誰都一樣。”

小顧：“……”

小顧郁悶的，他都年了那麼久了，這群人還天天把他當小孩兒，沒勁兒。

他加快腳步往車間走，要去看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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