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里坐著等了半天,郁綏青也沒見人從屋里出來。
難道燒暈過去了?
心里忽然升起一不好的預,正準備打開車門下車,下一秒便看見霍應瓷雙手著兜,散漫地從別墅里走出來。
去個醫院而已,他換了深大,搭只有一件薄襯衫,甚至還特意抓了頭發。
郁綏青白了他一眼:“穿這樣干嘛?醫院里沒T臺讓你走秀。”
襯衫扣子還必須解開兩顆,要風度不要溫度,看得人想給他扣上。
霍應瓷拖著腔調,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你管我?”
郁綏青“嘁”了一聲,懶得搭理他。
汽車在車流里緩慢挪,郁綏青直視著前方,眉頭不自覺地蹙起。
今天連開車的速度都比平時快一些,自己察覺不到,霍應瓷卻發現了。
“開這麼快干什麼?我只是發燒,又不是快不行了。”他揚淺笑,聲音有些低弱。
暫時沒空搭理這個玩笑。
郁綏青瞥了一眼他按在上腹的手,不太愉快地開口:“我上班快遲到了,行了吧。”
半小時后,燕城市人民醫院。
郁綏青今天臨時和同事換了班,陪著霍應瓷來輸。
不想讓同事看見,于是用了一點鈔能力找了間單人病房,打針的時候找的也是自己信得過的護士。
濃厚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霍應瓷半闔著眼躺在病床上,替他打針的護士表從容,但看向郁綏青的眼神里卻帶著幾分明顯的求知。
郁綏青沒注意到這些,只是又確認了一次:“他對左氧氟沙星過敏。”
“你之前已經說過了,郁醫生。”護士和開起玩笑,“我的專業能力,你還要質疑?”
郁綏青沒說什麼,回過神來,朝笑了笑。
作為一名專業的醫生,這樣的事發生在郁綏青上實在是有點反常。
給霍應瓷打完針之后,護士往前走了幾步,低低地同調侃道:“郁醫生,你這是……關心則啊。”
郁綏青低音量,無奈地攤手:“沒辦法,家屬比較脆弱。”
沒想到能聽見親口承認,護士又轉過去瞥了霍應瓷一眼。
男人上帶著淡淡的疏離,凌厲的臉龐在冷下好看得很張揚。
“你老公好帥呀。”護士忍不住夸獎了一句。
郁綏青先是扯說了句“還行吧”,又問道:“他比較害,你別說出去,行嗎?”
護士拍了拍脯:“你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
等護士走后,郁綏青走到霍應瓷的輸旁邊確認了一眼滴速。
藥很涼,很自然地出手,捂住冰涼的輸管。
霍應瓷悶哼一聲,視線跟隨著的作:“遮遮掩掩的,我就這麼拿不出手?”
“那你現在自己走去急診室坐著好了。”郁綏青沒解釋,分神瞥了他一眼,“急診室的鐵椅子,你能坐住超過五分鐘嗎?”
像他這樣的大爺,那椅子健康的況下坐著恐怕都嫌硌人,何況是生病了渾無力的時候。
霍應瓷被問得啞口無言,扯開話題:“你能不能先坐下?”
“你的話能不能別這麼多?”郁綏青不耐煩。
“不是……你白得跟個燈泡一樣,晃得我頭暈。”
郁綏青的作頓住,想著這人的病是真多啊。
他扶額,做作的時候牽了輸管,嚨里不自覺溢出一聲輕哼。
“再,我就把針頭扎進你脈里。”
說罷,郁綏青把他扎著針的那只手擺好,走到病床的另一側坐下。
霍應瓷的頭偏過來:“想謀殺親夫啊你?”
“是我親夫想謀殺自己吧?”郁綏青出個無語的神。
他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互懟幾句,過了一會兒,病床上的人突然安靜下來,半天沒說一句話。
郁綏青心,抱臂斜睨他:“怎麼了?”
霍應瓷睫,被冷汗浸的額發垂下來:“嗯?”
他無力地應了一聲,橫在腹間的手掌骨節泛白。
“啞了?疼不會跟我說?”
這些小作瞞不過醫生,郁綏青看得氣不打一來,忽然扯開他攥的拳頭,指尖準確地按在合谷。
力道均勻地在這個位上反復按,試圖緩解他的痛。
太了解霍應瓷了,這個人就是這樣的。
沒事的時候總瞎扯,但是真有事了反而不吭聲了。
霍應瓷不敢看,咬著,怕自己不小心會痛囈出聲。
見到他這副忍的樣子,郁綏青忽然有些不忍心,聲說:“你再忍一下,輸完就好了。”
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兩個人低低的呼吸聲。
冰涼的手反握住的手腕,霍應瓷半掀起眼皮瞧:“心疼我了?”
被說中了心事,郁綏青怔愣片刻,漂亮的眉頭皺起來。
“懂不懂什麼醫者仁心?”
行,醫者仁心是吧。
輸久了覺得里發苦,霍應瓷很自然地提出要求:“郁醫生,我有點了。”
病房的飲水機只有冷水,眼前這個本就已經不堪一擊的人喝下去說不定會雪上加霜。
郁綏青無奈地拿起自己的保溫杯:“等我一下,我去外面接點水。”
“去吧。”他笑笑,大概是沒那麼疼了,語氣比方才輕松多了。
須臾,郁綏青從外面回來,把手里的杯子遞給霍應瓷。
保溫杯沒蓋蓋子,杯口氤氳著熱氣。
他接過來喝了一口,水溫是剛剛好適合口的溫度。
想到這是郁綏青的杯子,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異樣的緒。但轉過頭來又想想,親都親過了,還裝什麼純?
一瓶即將輸盡,郁綏青恰好空出手來替他換了瓶藥,問:“接下來幾天有空嗎?你這個藥得連續輸三天。”
霍應瓷有些意外:“有這麼嚴重嗎?那……”
那你會來陪我嗎。
不敢高估自己在郁綏青心里的位置,這句話被哽在間,沒有問出口。
果然,下一秒便聽見說:“我還要上班,到時候讓司機送你過來,輸完了我們再一起回去。”
好吧,工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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