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著急跟同伴出去玩，風風火火地跑了。

戚喬笑了下，看向謝凌云，說：“其實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謝凌云愣了下：“真的？怎麼才說？”

“也是今天？”

“嗯。”

謝凌云不知為何笑了聲。

“生日快樂，戚喬同學。”他道。

“謝謝。”戚喬眉眼彎彎，看了眼時間，道，“不早了，那……我先回學校了？”

正要轉，垂在側的手腕再次被人握住。

這次的作卻很輕。

謝凌云很快松開。

“等等，我還沒給你回禮。”

戚喬一點也不貪心，只想要一句生日快樂。

已經得到了。

謝凌云卻說：“跟我去個地方。”

“哪兒？”

“去了不就知道了。”

“遠嗎？”

“不遠。”

戚喬在謝凌云一句“不遠”中，上當騙。

坐上那臺停在路邊的嶄新跑車，都沒太反應過來。

“是新車？”

謝凌云“嗯”了聲：“別人送的。”

戚喬道：“……不會是生日禮吧？”

謝凌云沒有否認。

姥姥姥爺買的，出門前非要他開著，試試喜不喜歡。

戚喬小心謹慎地坐著，腳下的皮革地毯都不太敢踩了。

那瓶青檸羅勒，不會是他收到的最便宜的禮吧。

戚喬乖乖地坐著，紅跑車拐過學院路，沿著北四環繼續向西時，才問了句：“你要帶我去哪兒呀大爺。”

謝凌云瞥過來一眼。

含笑的一句：“大爺？”

“到底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謝凌云說，“放心，反正不會賣了你的。”

半個小時后，謝凌云在香山腳下的一片別墅區熄火。

戚喬有點懵，跟著謝凌云，看他輸了指紋，打開一幢別墅的大門，都沒有能反應過來。

“這是……你家嗎？”

謝凌云“嗯”了一聲，又道：“進來，沒人在。”

門廊的燈打開，在戶廳換了鞋，戚喬隨他走了進去。

玄關墻壁上掛著一只竹編花籃，里面著新鮮的洋甘與桔梗，再往里走，便能看見視野開闊的客廳，幾只油的沙發，木地板上鋪著條印花地毯，墻邊一只白花盆，種著枝葉茂盛的背竹。

餐廳的桌面上，浮雕鈴蘭花瓶中，著兩只大飛燕草，旁邊是三人的餐碟，旁邊的原木餐邊柜中，收集了許多不同風格的杯子。特別的是餐廳的頂燈，是只vintage的法式水晶吊燈。

是被人心打造的家。

戚喬停下腳步：“你爸媽都不在家嗎？”

“不在。”謝凌云低眉，“九歲那年，我媽就走了。我爸不怎麼回這兒。”

戚喬頓住：“對不起……”

“沒事兒。”謝凌云神如常，“走吧，給你看個東西。”

戚喬跟在他后。

下樓，到了負一層，才發現，地下室竟然是間影音室。

墻邊立著個定制的架子，整齊地擺著一排排電影膠片。

房間正前方，是一片白幕布，后方，立著一臺2000年國STRONG牌生產的35mm電影大片盤放映機。

謝凌云按下開關按鈕，打開疝氣燈，室驟然變亮。

戚喬著那一排排片盤，按照導演分門別類。

卓別林的《登時代》《城市之》《馬戲團》……

格里菲斯的《黨同伐異》《一個國家的誕生》《奧凡斯風暴》……

艾森斯坦的《戰艦波將金號》《十月》《罷工》……

還有希區柯克、讓·雷阿諾、黑澤明、安東尼奧尼……

幾乎將電影大師們的作品全部收集于此。

這里，簡直是一個電影博館。

戚喬視線還沒能移開，卻聽謝凌云道：“想看什麼？”

“都可以？”

“當然，你想看的，應該都有。”

戚喬笑了起來。

踮了下腳，拿下來一部《天堂電影院》。

謝凌云挑眉：“看這個？”

戚喬確認點頭。

謝凌云沒再說什麼，作稔。

他將膠片裝進供片盒，出膠片頭，穿過片門，固定好出片路徑，拉至出片盒，調好參數，扭放映開關。

白幕布上，出現意大利克里斯托電影公司的標志。

戚喬回了次頭，刺目耀眼的放映燈，看不清后謝凌云的樣子。

只有他形的廓，筆直而拔地站在放映機旁。

戚喬抬手，遮住眼前刺目的白，輕聲開口：“你不過來看嗎？”

“馬上，等會兒。”

謝凌云出去了一趟，五分鐘后回來，帶了一杯加冰的白蘭地，還有杯熱牛。

他把那杯牛遞給了戚喬。

戚喬小聲吐槽：“哪有人看電影喝牛的、”

“都幾點了。”謝凌云管很寬，“給你催眠的。”

戚喬：“……”

電影已經開始，在沙發上坐下，兩人默契地沒有再多言。

戚喬不是第一次看這部影片，謝凌云也一定不是。

但或許是這臺膠片放映機專為他們工作的原因，也或許是此時此地安靜私的氛圍太過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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