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層大樓只剩下兩個人。

宋之衍靜默許久，察覺到謝凌云似乎是在等他先開口后，才說：“對不起。”

謝凌云輕嗤一聲。

“這就完了？”

宋之衍沒有看他的眼睛，偏開視線，才又說：“當初是我騙了你，我向你道……”

最后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幾米之外的人已經到他前。

謝凌云沒有留半分面，這一拳又重又狠，落在宋之衍臉上，鼻登時沖破鼻腔涌下來。

他拎著宋之衍領口，咬牙道：“我他媽拿你當朋友，你呢？”

宋之衍的神分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

他被謝凌云制著，卻又在下一秒，驀地還手，將這一拳還在他上。

謝凌云舌尖頂了頂腮，冷笑道：“要打架是麼。”

話音落下，一拳又砸在宋之衍腹部。

“正好，以前沒打的，這次還上。”

宋之衍隨即悶哼一聲，也不甘示弱，還回去一拳。

他毫無章法，只要謝凌云手，便也以學著他打回去。

但高和型差太多，甚至連力氣都不如他，好幾下都被謝凌云輕易躲過。

最后氣吁吁地被謝凌云膝蓋著上半上，掙扎一番后發現已經毫無還手之力，才終于放棄。

“我認輸。”宋之衍扯著角笑了，“反正我早已習慣，無論什麼地方都比不過你。”

謝凌云居高臨下看著他。

宋之衍吐掉口中腥甜沫，隨即著謝凌云，目很深：“我曾經也覺得自己什麼都擁有，只要稍微努努力，就能得到很多。但是大學時自從認識你，我才打破了這個錯覺。”

“你好像毫不費力，就能得到所有我想要的東西。家境、學業、自小一同長大的發小以你為先，就連拿到賓大的offer，也能想退學就退學，張逸和蔡灃洋對你永遠比對我更好，老師喜歡你，同學們羨慕崇拜你，就連戚喬，也喜歡你……謝凌云，我是真的、真的很嫉妒你。”

“所以是因為這樣？”

“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宋之衍道，“明明是我先喜歡的，謝凌云，你還記不記得，我問過你，你親口告訴過我自己不喜歡戚喬。””

謝凌云垂眸看著他，忽地笑了一聲：“所以當初當著我生日那天，大張旗鼓和表白，是你故意的？”

時至今日，宋之衍已經沒有掩飾的理由。

“是。”

告訴所有人，他喜歡戚喬，在追。

那無論是戚喬，還是為他室友的謝凌云，是否會礙于這層關系，止步于同學誼。

宋之衍當初，是稚地這麼想過的。

因此他違背自己的本心，當眾對戚喬表白，明知此舉會讓更加討厭回避他，都這麼去做了。

對謝凌云的嫉妒超越對戚喬的喜歡。

那一刻他只想阻止他們在一起。

謝凌云松手，站了起來。

宋之衍慢吞吞地，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的？”

謝凌云沒有看他。

視線落在窗外的夜中。

“比你更早。”他說。

宋之衍笑：“所以你更應該怪自己沒有早點意識到。”

謝凌云沒有回答。

宋之衍笑得更開懷，卻不想下一秒，左臉又了一拳。

謝凌云拎著他的領口，沉聲說：“宋之衍，我在意的不全是你當初騙我。”

“是，如果不是我，你們早就在一起了，不會到現在才……”

謝凌云驀地松手，神嘲弄，低聲道：“你懂什麼。”

宋之衍微微愕然，謝凌云卻沒有繼續說。

他退開一步遠，面無表地留下了最后一句話：“我曾經真的當你是朋友。”

修長的影很快從視野中消失。

也是同時，宋之衍黯然地垂下頭。

他手掉角的跡，苦笑著走進辦公室。

癱坐在那張辦公椅上之后，才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朋友。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否則三年前怎麼會在他開口之后，沒有猶豫就轉來那麼大一筆錢，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當初他的謊言讓謝凌云誤以為他們都是不被選擇的那一個，畢業那天想要一張與戚喬的合影，謝凌云都只告訴了一個知道他真正想法的自己。讓他為他們拍攝。

或許是“同病相憐”，才讓他們從普通室友同學，為了真正的朋友。

宋之衍閉了閉眼。

從看見戚喬發布的那條微博開始，就已經在心底得知了這一結果。

可他無法回到過去更改自己的卑鄙，也就無法再挽回這份友。

謝凌云回來時，戚喬已經睡著。

他沒有醒。

很快地沖了澡，換下那沾著跡的服，才上床來抱住。

戚喬惦記著他臨走前留下的“算賬”兩個字，并沒有睡。

被攬住肩膀時，便醒了過來。

他已經回來，戚喬便想要讓他關掉覺得刺眼的夜燈，還沒來得及，就看見他臉上的傷。

“你和誰打架了？”戚喬立即清醒，坐起，低頭捧住謝凌云的臉，仔細查看，皺的眉一直沒有松，“你回答我呀，和誰打架了？”

“宋之衍。”謝凌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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