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林聽晚從書房出來之后，便急匆匆地去追沈淮序。

只是這時候，沈淮序已經出宮了。

“郡主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三皇子顧晏清要去還書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在一旁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竄的林聽晚。

林聽晚聽到顧晏清的聲音，神一斂。

二人互相行了一禮。

二人不是很，但見過幾次面，勉強算說的上花。

林聽晚攪著帕子，神有些糾結，似乎在猶豫該如何開口，最終卻還是問道：“三皇子從宮門那邊走來，是否可見了沈淮序，沈中丞了？”

顧晏清微微抬眼，目在林聽晚上輕輕一掃。

林聽晚的份在皇宮其實是一個比較尷尬的存在。

的母親是亡國嬪妃，二十年前母國被大雍打敗，因為亡國被送往大雍做階下囚，可卻因貌被皇帝看上，接進宮來。

可當時，的母親便已經懷上了林聽晚。

在生下林聽晚沒多久，的母親便郁郁而終。

而林聽晚因為長得像母親，便被皇帝帶在邊，從小養到大，說是最寵的也不為過。

雖說是備寵，但的份終究是亡國公主，是敵國的脈，這讓在宮中始終于一種尷尬的境地。

眾人因皇帝的寵對尊敬，可又因原本的份而議論紛紛。

自出生以來，圍繞在邊的流言蜚語便沒有斷過。

“郡主要找沈中丞，倒不如去問問司言大人。”

顧晏清的聲音溫和而帶著幾分深意，“據說，司言大人與沈中丞是表兄妹，自然比我要了解得多。”

他的目若有若無地落在剛從書房出來的沈今棠上。

“拜見三皇子殿下。”

沈今棠微微躬，行禮的作一不茍。

早已讓星回暗中查探了林聽晚的份，如今對的過往已了然于心，因此在禮儀上自然不會出毫差錯。

“郡主金安。”

沈今棠的聲音平靜，沒有諂，也沒有疏離。

聽到聲音，林聽晚緩緩轉，目落在沈今棠上，短暫停留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隨即厭惡地移開。

怎會忘記大殿之上，沈今棠為那些貪污吏開的臉？

對于沈今棠，的心中滿是憤懣與不屑。

冷冷地說道：“本郡主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便匆匆離去，連背影都著幾分冷意。

顧晏清看著林聽晚憤然離去的背影，微微皺眉。

他敏銳地察覺到林聽晚與沈今棠之間似乎暗藏著某種不對付，卻一時猜不緣由。

但他素來是個懂分寸的人，只是將這份疑藏在心底，并未追問。

“若是三皇子殿下沒有什麼要吩咐的，那臣便先告退了。”

沈今棠恭敬地說道，語氣不卑不。

“司言大人慢走。”

顧晏清微微一笑，目送著沈今棠離去的背影，又轉而看向林聽晚離開的方向，眼神中閃過一抹深邃的暗，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

東宮的書房，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卻掩蓋不住彌漫其中的張氣息。

太子顧君澤坐在書案后，神淡然，手中把玩著一只青釉茶盞，微微抿了一口，茶水在舌尖輕輕過，卻品不住其中的滋味。

戶部尚書王儉站在一旁，臉上堆滿了獻的笑容，聲音里帶著幾分刻意的討好：“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功獲得陛下的信任，將此事全權由殿下來辦。”

他的目不時在太子的臉上掃過，試圖從那平靜的面容中捕捉一愉悅的信號。

然而，太子的反應卻讓他有些失。

顧君澤只是輕輕放下茶盞，微微皺眉，仿佛王儉的奉承不過是耳邊的蚊蠅，令他不勝其煩。

茶香在房間里緩緩彌漫開來，帶著幾分清冷，似乎連空氣都凝結了。

王儉的臉笑得有些僵，他意識到太子的沉默并非好事，于是試探地開口：“殿下，您看沈淮序那邊要不要……”

他故意放慢了語速，同時做了一個抹脖子的作，眼神中出一狠戾。

沈淮序的存在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即便皇帝已經將此事給太子理，但沈淮序卻依舊不死心，還在試圖追查此事，尋找證據。

這件事本就經不起查，正是因為落在了太子頭上，他們才稍微安心一些。

與其讓沈淮序繼續礙事，倒不如直接除掉，以絕后患。

然而，太子的反應卻出乎他的意料。

“嘭！”

顧君澤突然將手中的茶盞猛地砸向王儉，茶盞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清脆地砸在王儉的肩頭，隨即碎裂片。

茶葉和茶水瞬間澆了王儉滿頭滿臉，狼狽不堪。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王儉驚恐萬分，立刻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

他雖然不知道太子生的什麼氣，但是太子生氣，就意味著他的項上人頭要不保。

太子是個多狠的人，他心里比誰都清楚。

太子冷哼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寒意：“上次沈今棠給你的教訓還不夠嗎？還不知收斂，夾著尾做人，反而愈發放肆。你真以為孤不敢辦你？”

他的目如刀鋒般掃過王儉，那眼神里藏著的，是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怒火。

他讓王儉做假賬，用戶部的白銀為他招兵買馬，但其中的數目他心里清楚得很，絕對不足以讓大雍大。

他是大雍的太子，是想著爭權奪利，但是前提是大雍要在。

大雍若是不在了，他還做哪門子的太子？

可王儉卻拿著當令箭，借著他的名頭橫行霸道，將戶部作的飛狗跳。

若不是沈今棠查了一番，他還不知道戶部已經了現在的模樣。

甚至于，連黃河的修繕款他們都敢扣，造黃河決堤，百姓民不聊生！

若是朝堂上下都是王儉這樣的人，等他接手了朝堂，估計很快就要分崩離析了！

顧君澤從小學習·帝王心，這些道理他自然清楚。

所以沈家為了百姓跟他作對，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欣。

朝堂需要的，就是這些寧折不彎的人才，這些人越多，他接手的朝堂就越穩固。

當然，他也有能力讓沈淮序什麼都查不出來，有能力住這些臣子。

至于這些只知道蠅營狗茍的東西，若不是他手上缺人，何至于用他們？

顧君澤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王儉。

戶部尚書的位置……

等過了這個風頭，也該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