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言只是隨口一說而已，并不指他會答應。

果然，謝淮沉默了。

“不是說做什麼都可以？”蘇怡言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謝淮看清了角的那抹嘲諷，心中突然一陣鈍痛，語氣也不由得沉重起來：“……我們二人之間的事，為何非要牽扯旁人？”

蘇怡言扯了扯角，這就心疼了？

覺得他這樣真的虛偽得可笑，臉上嘲諷的笑意更甚：“所以你做不到，對嗎？”

“除了這個，旁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謝淮抬手想握住的細腕，手卻先一步被蘇怡言拍開：“你看，你讓我提要求，我提了，是你做不到。人吶，不能既要又要……既如此，你可以走了。”

謝淮語塞，但他站在原地沒有，眼中緒晦暗不明。

蘇怡言則是覺得突然想明白了，恐怕他今夜冒著風險來此，本還是想將哄騙回去，平息流言。

果然，沒有期待就不會失。蘇怡言平靜地看向他，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為了流言而來的吧？是你污我名聲，我在前，我只不過是為了自保。”

謝淮不知為何提到這個，不過他還是認真解釋道：“不是，而且我從未想過那樣做，祖母也是一時糊涂……”

他迫切地再次想抓的手，仿佛只有將的手握在掌心，他才覺得踏實一些，但這一次卻又抓了個空。

蘇怡言以一個防備的姿態對著他，如同一只渾是刺的刺猬，看得他心中堵得難。

“但你也沒阻止，不是麼？”

仍是笑著的，但那笑容看得他越發難：“并非如此，我這幾日抱恙，等醒來的時候……”

“因為淋了雨，病得很重？”蘇怡言接過話。

謝淮以為終于關心自己了，立刻聲音虛弱地“嗯”了一聲，想將下重新擱回蘇怡言肩頭，卻被躲開。

只是蘇怡言忘記了后是嶙峋的假山石壁，側時肩膀差點撞上去，謝淮眼疾手快手擋住，那一下力度不小，不用想也能知道，謝淮的手背此時必定傷著了。

蘇怡言只怔愣了一瞬，又立刻起心腸來。

謝淮說自己病了，淋了點雨就能昏迷好幾日，蘇怡言自然是不信的。

當年在蘇家，不知道多次被罰著站在雨中不準進屋，冬日里也不例外，如今還不是好好的？

謝淮雖是文臣，那日能只從兩名歹人手中救下，定是有些手在上的，子哪里會有那麼弱？

若當真那麼弱，傳的那些流言也算不得造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不過蘇怡言滿腦子想著如何，自然不好揭穿他，語氣緩和下來：“此事是我誤會你了，我也可以替你澄清，但要等到一個月后…………”

可是押了百兩黃金，賭坊的賭約為期一個月，萬萬不能賠了。

謝淮見態度似乎越發下去，以為這是關系緩和的跡象，一連幾日抑的緒瞬間輕快了了許多：“能夠澄清，自然是好的。不過夫人打算如何澄清？”

蘇怡言本就是說說而已，哪里想過如何澄清，便聽謝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此事其實也不急，等有了孩子便好。”

蘇怡言一愣，點頭附和：“嗯，那你快些回去找人生……”

“你來生。”謝淮好笑地打斷，以為在同他說笑：“謠言因你而起，自然由你解決。”

蘇怡言懷疑自己的耳朵壞掉了，不過只慌了一瞬，就想起了那碗避子湯。他若愿意懷上他的孩子，當初又怎會那般千防萬防地讓嬤嬤送來避子湯？

立刻定下了心神。

“好啊。”

蘇怡言不再躲著他，故意主靠近，一雙藕白的玉臂勾上謝淮的脖子，努力笑得嫵：“在這里麼？想不到傅大人還有這種嗜好……”

謝淮滿眸震驚，臉一陣紅一陣白，荒唐，假山之中怎能夠……

他皺眉看，覺得定是與那五公主走得近，都學了些什麼七八糟的東西。等他將帶回去，定要好好重新教導。不過這般姿態，倒像極了只還未長開的青小狐貍，而不……

“胡鬧……”他低啞著聲道。

“怎麼，你不行？”

蘇怡言故意挑釁，一只手至他的腰間，似是要去夠他的腰帶。知道謝淮最是正經，那一夜的放縱不過是藥所致。

下一瞬，離開了他的錮。

謝淮放開了，退后兩步。

蘇怡言笑容微冷。

果然，他不敢，也不愿。

丟下一句話：“謝大人果然不行。”

便匆匆離去，沒有再回頭去看謝淮的表。

……

第二日，蘇怡言獨自乘著馬車進了宮。

剛了宮門，蘇怡言被宮人領到一旁的空地上，等待皇后娘娘的召見。

其他府上的夫人小姐也都候在了此，看到蘇怡言時有驚訝，有好奇，臉上神各異。

“喲，這不是蘇氏嗎，如果我沒記錯，今日皇后娘娘這荔枝宴邀的是朝臣親眷，你怎麼好意思腆著臉來的？”有沉不住氣的世家千金不顧長輩的阻攔，出聲嘲諷道。

蘇怡言一看，這位有些印象，工部尚書家的小兒，給謝淮送過繡帕和香囊。

“是啊，外頭都傳你與謝大人已和離，你怎麼還有臉沾謝大人的，來這皇后娘娘親自辦的荔枝宴？”

蘇怡言眼皮也沒抬，這位估計也是位心悅謝淮的世家小姐。

蘇怡言淡淡道：“讓你們失了，我今日之所以會站在這里，是因為你們的謝大人不愿在和離書上簽字。”

幾位夫人出鄙夷的神，明顯不相信。

那些個世家千金更是用帕子遮著，咯咯笑了起來：“謝大人怎麼可能不愿在和離書上簽字？我看是你胡謅的吧？”

“……若你真的那麼想同謝大人和離，怎麼不去滾釘床？”

“我看是分明是你不愿和離，賴著謝大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