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棠略一思索，手接過：“貴妃娘娘放心，臣會找機會轉給殿下。”

嫻貴妃出滿意的笑容：“那就多謝溫姑娘了。”轉走向門口，卻在臨出門時忽然回頭，“對了……”

溫明棠子一僵，“娘娘還有何吩咐？”

嫻貴妃的目在頸間停留了一瞬，似笑非笑：“溫姑娘的紗巾很別致。”

說完，款款離去，只留下一陣淡淡的檀香。

溫明棠站在原地，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猛地松了一口氣，低頭看向手中的信，指尖微微發涼。

嫻貴妃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屏風后傳來輕微的響，阿貴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目落在那封信上，眼神驟冷。

他快步上前，一把奪過信，直接撕了碎片。

“你——”溫明棠一驚，卻見阿貴從袖中取出一枚銀針，扎進碎紙中。

針尖瞬間變黑。

信上有毒。

溫明棠沒想到嫻貴妃居然會這樣明目張膽的下毒。

到底是真的無所畏懼，還是有著底牌？

不等到想清楚這其中的緣由，面前突然多出來了一只手，抬頭，對上阿貴無害的雙眸。

阿貴攤開手，一顆黑漆漆的藥丸在他的手里。

“這是什麼？解藥？”溫明棠忍不住地皺眉。

阿貴點頭。

溫明棠沒有，對阿貴依舊是有著警惕的，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將他遞來的東西吃下。

一時間溫明棠沒有說話，屋子里面就只剩下安靜。

阿貴見猶豫，也不強求，只是將藥丸輕輕放在桌上，轉繼續在紙上作畫。

他的筆鋒極快，墨線如游龍般在紙上蜿蜒，漸漸勾勒出一幅幅詭異的畫面。

溫明棠盯著桌上那枚漆黑的藥丸，指尖無意識地挲著袖口。

方才過那封毒信，此刻掌心發麻，可阿貴給的藥，當真能信嗎？

正想著，阿貴又走到了的面前。

溫明棠一愣，就見他手中那幾頁畫紙。

九名著白的子跪在圓形祭壇上，們的腕間鮮匯溪流，流向中央的石臺，石臺中央浮現一朵巨大的海棠，花瓣舒展間，那些子的正以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

最后一張畫紙上，只剩最后一名子站在祭壇中央，四周堆滿白骨和頭顱，而頸后的海棠印記正泛著妖異的金。

溫明棠的呼吸漸漸急促，畫中的場景太過真實，仿佛能聽見那些子臨死前的哀嚎。

猛地按住阿貴的手腕：“這就是神祭？”這樣的祭祀，是這樣的紙上的畫面就讓人覺得骨悚然，更別說親經歷會是怎樣的痛苦。

阿貴抬眸，漆黑的眼瞳中閃過一悲憫。他緩緩點頭，又在紙上寫下兩個字——

回。

“回？”溫明棠喃喃重復，“神祭是一場回的獻祭？”想到了自己重生的事，只覺得有很重要的事已經撕開了真相的一角。

阿貴點頭，比劃了兩下。

溫明棠看不懂他的意思，住心中躁郁的緒猜了幾句，都只得到了阿貴的搖頭。

有些著急，照這個架勢下去，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聽到阿貴所知道的有用消息？

阿貴突然停下了作，從袖中取出一把致的銀刀。

刀不過三寸，刃口卻泛著幽藍的寒。

溫明棠瞬間繃，本能地后退半步：“你要做什麼？”

阿貴看了一眼，忽然在自己的掌心劃下一道口子。

鮮涌出的剎那，詭異的事發生了，那些珠并未滴落，而是懸浮在半空，漸漸凝聚一朵微的海棠形狀。

溫明棠瞪大眼睛，看著那朵海棠緩緩飄向自己頸后的印記。

當兩者接的瞬間，一暖流突然從后頸蔓延至全，仿佛冬日里浸溫泉，連指尖都泛起舒適的麻。

“這是……”不可思議地向自己的脖子，那朵海棠此刻正微微發燙，卻不再疼痛。

阿貴將銀刀遞給，目帶著一說不出來的溫。

溫明棠接過刀，冰涼的刀柄讓稍稍清醒：“你要我也像你那樣做？”

阿貴點頭，又指了指畫上最后那個孤零零的子，掌心叉到一起后又輕輕拍打著口。

溫明棠突然明白了什麼：“你是想要我把你的溶在一起？”

阿貴眼中閃過一贊賞，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小瓶。

他打開瓶塞，里面竟飄出幾縷金的霧氣，瓶底下寫著古老的文字——

以為契，可見真言。

溫明棠余也瞥見了這行字，深吸一口氣，銀刀在掌心輕輕一劃。

鮮涌出的瞬間，溫明棠只覺得自己估計是因為這段時間的勞累讓腦子有些不太清醒了。

下一瞬，阿貴突然抓住的手腕，將兩人的傷口相。

劇痛伴隨著灼熱席卷全，溫明棠眼前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

雪山崩塌，祭壇裂開，無數著白的子從裂中墜落，一個戴著青銅面的男人高舉骨杖，口中念著晦的咒語。

畫面的最后是阿貴被鐵鏈鎖在石柱上，嚨里灌滾燙的巖漿……

畫面戛然而止。

溫明棠踉蹌著后退，發現掌心的傷口已經愈合，只留下一道淡金的痕跡。來不及驚訝這件事，溫明棠猛的意識到能聽見阿貴嚨里發出的氣音了。

“你……”震驚地看向阿貴，“我能聽懂你的話了？”

阿貴的蠕著，嘶啞的聲音直接在腦海中響起：“脈共鳴只能維持一刻鐘，神祭每百年回一次，如今期限將至，北境人已經找到這里了。”

“北境人？你說耶律齊？”溫明棠猛然想起今日祭壇上的混戰，“所以今日他們是想要把我抓走？”

阿貴看著溫明棠，眼神生出幾分悲憫。

“神一族的脈已經快要耗盡，你本該也不存在，但是神明讓你活了下來。”

說到這里的時候，阿貴的臉上是一閃而過的迷茫。

很顯然，他如此也同樣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