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和郝邱本也不是有好奇心的人，見他不愿意說，也頓時沒有了繼續問得心思。

“走吧。”月刃突然出聲，聲音沙啞得像被炭火灼過，“碼頭有艘鹽船，天亮前能出京。”

……

烈日當空，徐文站在朱漆宮門前，玄勁裝襯得形如刀削般直。

東宮令牌在他掌心泛著冷，十二名暗衛在他后靜立如松。

“開門。”徐文聲音平靜。

守門宮看著這個架勢，臉發白：“徐大人，貴妃娘娘不在宮中，您這——”

徐文抬手亮出太子手諭，絹帛上的朱印刺目如。

“太子有令，違者律法置，搜。”

暗衛魚貫而，腳步輕得驚不起一片塵埃。

徐文徑直走向殿，腰間佩劍隨著步伐輕晃，劍鞘與甲胄相，發出規律的輕響。

大宮臉驟變，卻仍強撐著擋在門前：“今日娘娘不在宮中，您這般擅闖……”

“讓開。”徐文的聲音冷得像冰，“貴妃何時能大過儲君？”

大宮還要爭辯，徐文突然拔劍。

劍如雪，著的耳際劃過，削下一縷發，大宮頓時不敢再彈。

“綁了。”

兩名暗衛立刻上前，用浸過水的牛筋繩將大宮捆得結結實實，那繩子一沾水就會收，很快勒進皮，大宮疼得冷汗直流，卻咬牙關不發一言。

殿陳設奢華，金楠木的梳妝臺上擺滿各胭脂水，徐文的目掃過每一可能藏匿的暗格，突然停在床榻上的玉枕。

那玉枕邊緣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細。

他手按住玉枕后發現這果然是松的，于是左右旋轉，當轉到第三圈時，床榻下方的金磚突然無聲下沉，出一個黑的口，冷的風夾雜著腐臭氣息從口涌出。

徐文面不改，取過一盞宮燈，率先走了下去。

石階，墻壁上凝結著水珠，越往下走，腐臭味越重。當徐文踏下最后一級臺階時，眼前的景象讓他這個常年都是與腥為伍的暗衛瞳孔一——

數十干尸整齊地排列在石室中，每尸的天靈蓋都被鉆出一個小孔，四肢釘著桃木釘。

這些干尸的口都被剖開，心臟位置放著一盞油燈，燈芯竟然還在燃燒，發出幽綠的火。

“鎖魂燈……”徐文低聲喃喃，他跟在蕭止淵邊多年，懂得東西也比旁人要多。

鎖魂燈這是南疆最惡毒的巫之一，用活人煉制，可奪人氣運。

他舉燈細看，發現每干尸的脖子上都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生辰八字。

當看清最近一干尸的木牌時，徐文的手猛地一抖——那竟是先皇后的生辰！

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徐文繼續探查，在石室角落發現一個暗格。里面藏著一本冊子，記錄著各種巫蠱之的施行方法，甚至還有皇帝的生辰八字。

冊子最后一頁畫著一個詭異的陣法，陣眼赫然標注著“龍氣”二字。

徐文臉大變，立刻將冊子收懷中：“把上面那些巫蠱之全部帶走，封宮！任何人不得進出！”

皇帝正在禪房誦經。

今日發生的樁樁件件都讓這場祭祀徹底地毀了，可他是一國之主，總要做點什麼來穩住民心。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喧嘩聲，他皺眉放下佛珠，就見嫻貴妃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陛下！臣妾有要事稟報！”嫻貴妃發髻散，眼中含淚，“還求皇上要為臣妾做主啊。”

皇帝抬手示意侍衛退下：“何事如此驚慌？”

嫻貴妃跪行幾步，抱住皇帝的：“臣妾發現有人假冒皇嗣，圖謀不軌啊！”

皇帝聽到這話，眉頭狠狠地皺在一起：“冒充皇嗣？”

嫻貴妃含著淚點頭，“這些天我和策兒相的時候總覺得他有些不一樣，原本還以為是他突然轉了子，誰知道居然被人給替代了！只怕我的策兒早就……”話還沒有說完便掩面哭了起來。

聽著嫻貴妃的哭聲，皇帝的臉看上去愈發的冷，“此事你可有什麼憑證？”

“臣妾有證……”嫻貴妃抖著手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卻在開盒的瞬間，指尖悄悄劃過皇帝的手腕。

一黑氣順著的指甲滲皇帝皮。

皇帝的眼神突然變得恍惚，而嫻貴妃的開始無聲蠕，念著晦的咒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禪房門被猛地推開，蕭止淵一襲玄錦袍立在門口，目如電：“父皇小心！”

他一個箭步上前，劍閃過，嫻貴妃手中的錦盒應聲而落，盒中爬出數十只紅的蠱蟲，瞬間被劍氣絞碎。

“太子？這是……”

皇帝如夢初醒，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蕭止淵劍鋒直指嫻貴妃咽，寒映出慘白的臉：“兒臣懇請父皇明鑒。嫻貴妃私通北境，修習巫蠱邪，殘害宮人六十三名，更謀害君父！”

“太子休要口噴人！”嫻貴妃強撐著冷笑，卻見蕭止淵從袖中取出一本泛黃的冊子。

皇帝接過細看，面越來越沉。

當翻到最后一頁那個以龍氣為陣眼的邪陣時，他猛地將冊子擲在嫻貴妃臉上。

沉重的冊頁在額角劃出一道痕。

“賤人！”皇帝的聲音依舊平穩，卻讓整個禪房的溫度驟降，“朕賜你貴妃之位，許你協理六宮之權，你就是這般報答朕的？”

嫻貴妃看著冊子上的字跡，知道事已經暴，突然癲狂大笑，發間金釵簌簌墜落。

一把撕開襟，出心口的詭異符文：“待我不薄？皇后死了多年？你可有給我印？我的兒子明明不比蕭止淵差多，這些年來你可正眼看過他？眼下說什麼不差？”

符文驟亮，禪房風四起。

供案上的經書嘩啦翻，燭火瞬間變幽綠。

蕭止淵一把推開皇帝，劍尖準刺符文中心，符文碎裂的剎那，無數黑蟲從嫻貴妃七竅中噴涌而出。

徐文縱上前，丟出一個火折子，烈焰騰起，黑蟲發出凄厲的尖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