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1989年的3月其實是個不吉祥的月份。
儘管在學院獎的頒獎典禮上,霧製片達到了預期,拿到了想要的獎項。
寧衛民也幫助鄧麗君滿足了平生的夙願,一手把的事業托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些都是值得高興和慶祝的事兒。
但是從日本社會的角度出發,這個時間段,卻堪稱噩耗連連的糟糕時節。
首先在日本政界,因為被披的「黑金」事件越來越多,自民黨在民間的支持率狂泄不止。
但即使這樣,利庫路特事件的不良後果還在繼續發酵,仍然不斷有貪污吏被陸續揪出來。
而且通常都是到任命上臺收拾殘局的人,剛面對民眾拍著脯自豪宣稱完自己的清廉,就很快就被披,他也是個收黑錢的傢伙。
可以說這種戲劇的節頻繁上演,已經把自民黨的臉都快扇腫了。
竹下登閣因此狼狽不堪,搖搖墜,已經到了瀕臨解散的邊緣。
而日本的文藝界,也是噩耗連連。
本年度的二月份,先有日本漫畫大師手塚治蟲於日本東京都千代田區麹町半藏門醫院逝世。
三月初,又有剛和鄧麗君同臺演出的日本國寶級演歌大師空雲雀,因為病重沒能完全國巡演的目標,就被送進了東京順天堂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健康狀況不容樂觀。
到了三月中旬,甚至就連正在埋頭創作《魷魚遊戲》的推理小說巨匠松本清張也因為不適,被醫院確診患肝癌。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不能不讓人產生不妙的聯想,在這樣一個天皇才剛剛去世的時候,居然這麼多日本文藝界大師也要相繼離世,是否真的預兆著日本的國運已經開始江河日下了?
這還不算,隨其後,日本又出了一樁慘絕人寰,震驚全日本的水泥埋案件,暴出日本在繁榮經濟下讓人堪憂的社會治安狀況和現行法律無法保護弱者無能。
日本之所以會關注到這件事,是因為1989年3月底,日本東京警方組織了一場艱難的打撈行。
警方的目標是據已經抓獲的犯人代,打撈出一個水泥罐里的黑暗。
這個水泥罐從這一年的年初開始已經沉沒在海底整整70多天,打撈起來可謂不易。
當水泥罐被打開時,裡面顯現出的是一遭了極其殘忍折磨的。
的面目全非,渾是傷,而且經法醫檢測,還懷著一個未型的胎兒。
而隨後,經日本披警方的調查結果,日本民眾才了解到這件事的真相。
敢死者是一個名古田順子的高中生,是在街上被幾名同齡的不良年先後擾,然後被其中之一以騙方式擄走的。
在隨後的41天里,這個無辜的不但遭遇了這些不良年各種待折磨,最後還慘遭殺害,並被這些人埋於水泥桶。
的犯案細節,凌手段殘忍的程度,連採訪的警察都不忍心詳細對描述。
甚至順子的父母認時,曾經一度不承認這是自己的兒,直到通過指紋的比對確認順子的份,這對父母才痛哭失聲。
也是為此,順子的母親到強烈的刺激,神經病發作,之後住院治療多年。
然而這起慘烈的罪案沒有引來全社會對罪犯的聲討。
不合常理的是,很多不良反而把矛頭指向了害的順子,他們為了博眼球把順子寫「夜不歸宿的不良」,還添枝加葉的指責是順子主接近的兇手。
而且據日本的法律對於保護未年罪犯的相關規定,法務人士也普遍認為這些殺人的年犯雖然干出了令人髮指的事兒,但最多也就會判5年到20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不用說,這些人的臉,充分暴出了日本社會缺乏對弱勢群保護,甚至是冷漠的黑暗面。
而實際上,也僅有不多的還是秉承了職業守。
比如《周刊文春》,便憤然的違背相關條例,他們把四個兇徒的資料做了公開,並呼籲政府修改法律,嚴懲這些不良年。
而這也讓這家雜誌的主編推向了風口浪尖。
不過好在這個主編沒有懼怕輿論,他在接採訪時明確的表示「野是不配有人權的。他們更不應該以未年的份躲在未年人保護法的背後。」
這一言論到了許多普通百姓的支持。
為此,已經擁有了一家寧衛民也不能不關注自家在這件事上所展現的態度。
他作為一個外國人有自的弱,雖然不想冒頭,像《周刊文春》那樣衝鋒陷陣,但也不想罔顧害者的傷痛,做出喪良心的報道。
好在他和《霧周刊》主編就此事進行了專門通,了解到他們報道此事件還是比較尊重客觀事實的。
並沒像大多數無良那樣,為了追求銷量,故意渲染桃節,編造離奇節,用害家庭的痛苦吃人饅頭。
寧衛民這才算放心。
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件事的發生,其實無意中也算替寧衛民解決了一個家庭難題。
敢在小寧澤今後是在共和國上學還是東京上學的問題上,寧衛民和岳父母之間的態度是截然相反的。
原本韓英明老兩口是捨不得離開外孫的,雖然不會明著阻止寧衛民日後帶妻回國,但言談話語間也總是旁敲側擊。
比如說誇讚東京的教育資源更優秀,國際學校環境優渥,可以隨便挑,以此希寧衛民能為了外孫的前程改變初衷,最好他們一家三口一直留在東京。
甚至老兩口背後也沒跟他們自己兒念叨,希慶子能吹吹枕頭風。
這讓寧衛民和松本慶子都覺比較為難,既不想讓老人失,又不想讓對方難做。
但這件事曝出來,日本社會的危險程度讓大多數的日本家庭都骨悚然,兩個老人不能不從人安全的角度去為小寧澤著想。
所以原本拉扯不斷的難題就不存在了,兩個老人現所考慮的問題已經完全變了。
鑒於日本盜、打架的不良年幾乎每個學校都有,街頭上隨可見殺馬特造型的年輕人,再加上越發行事無所顧忌的暴力團,而政府本無力改變這種混狀況。
他們已經決定不再干預孩子是否留在東京上學的問題了,而是考慮他們自己每次赴華能否在京城多待幾天,怎麼離開東京陪伴外孫的問題。
還有孩子的寒暑假期能不能來東京和他們一起過。
總之,從這樣的角度來看,不得不說,目前京城可是比東京要安全太多了。
因為拋開京城是國的首善之區的因素外,京城人更是天生的良善,天生懂得與人為善。
哪怕京城未年人之間同樣存在以強欺弱的現象,但頂多就是打打架而已,可遠遠到不了這樣的程度。
在華夏源遠流長的歷史中,似乎也只有懂得伴君如伴虎的太監和窮途末路的流寇才會做出這種禽不如的事。
而日本人就不一樣了,在二戰時期,他們不但全民洗腦,放縱自己的野蠻和殘忍。
甚至到了這個現代社會,他們也喜歡在弱者上肆,發泄自己扭曲的慾。
他們的骨子裡似乎天生就有一種非常矛盾的基因,既能平和的接自己被強者奴役凌,同時又去奴役凌辱比自己弱小的人。
別的不說,他們的小電影里永遠鍾奴隸和馴化的主題,或許就是對此格最好的詮釋。
而作為一個華夏子孫,寧衛民其實一直都對日本人上這種矛盾特到非常費解。
一直都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麼?
非要找個理由的話,或許就只能從日本民族的文化劣上去找原因了吧。
寧衛民記得上一輩子網上有人說日本人狂妄自大背後,真正的源其實是他們的自卑,和源於對東方大國的恐懼和嫉妒,這話多有點道理。
畢竟以他的長經歷和教育背景,對於生活這樣的一個島國的人,骨子裡最真實的和恐懼,是很難把握和了解的。
…………
時間很快來到了三月底。
但日本社會對順子案件的四名罪犯如何定罪問題,一直於未年人保護法,和社會各種輿論的極限拉扯之中。
這件事牽了大部分日本人的注意力,連日本藝能界的新消息都顯得遜了許多,不大招待見了。
比方說,由袁和平指導,李聯傑主演的《力王》一片,在東京開機的消息就顯得無聲無息。
除了《霧周刊》作為霧製片廠的自家刊專門刊登了相關消息,以及漫畫原作者在連載的刊上面對自己的讀者彙報了喜訊,還有TBS電視臺看著寧衛民的面子上,在新聞里給了一則短訊之外,就再沒了更多的渠道對影片進行預熱推廣了。
原本以《林寺》的名氣,這個消息應該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娛樂新聞。
何況李聯傑在日本也是擁有不影迷和擁躉者的。
即使是於海、於承惠、計春華這些演員也因為《林寺》的彩演出,也早就和日本影迷混了個臉兒。
他們這些人第一次組團來日本拍戲,尤其拍的還是日本電影。
怎麼看,都應該吸引來不的來圍觀片場,以及諸多小報記者對這部電影的拍攝進行追蹤報道。
然而實際況卻相當冷清,只有不多的幾十個影迷來到片場圍觀,打著簡單的橫幅表達支援之而已,《霧周刊》之外的一個沒有。
沒辦法,這也只能說古田順子的案件瓜太大了,現在的東京,人們已經沒有過多的力再去關注其他。
真要是想吸引記者的注意,對影片加強報道,那除了加錢買廣告之外,恐怕也只能等到這個案件的熱度逐步冷卻之後了。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寧衛民到不快的是,他對日本人劣的看法,似乎也被現實進一步正視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前不久,被他嚴辭拒絕的高橋治則居然對瑪利亞和赤霞俱樂部還不死心,竟然仗著自己的財富,在背後又搞出了事來。
看樣子,這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竟然是不惜代價,也非要得寧衛民低頭,把俱樂部賣給他,把瑪利亞送給他似的。
的況是這樣的,3月29日,寧衛民接到了源氏集團打來的一通電話。
對方的目的是告知他,說是赤霞俱樂部所在的大樓,那一層樓已經被源四郎轉手賣掉了。
對方代表川本源四郎表達了一定的歉意,說有人出了極高的價錢,讓他們沒辦法拒絕,所以從下個月開始,赤霞俱樂部就要給別人租了。
這個時候寧衛民也沒太在意,畢竟銀座的土地在東京有絕對的稀缺。
尤其是當下東京土地市場如火如荼的況下,銀座的土地價格簡直是一騎絕塵般的在領漲。
有人對銀座的土地心,想要囤貨居奇,太正常不過了。
他和對方結束通話后也沒當回事,只是對此單純有些好奇。
要知道,按照如今銀座土地行已經高達幾十萬金一坪的況下,居然有人出的價格,還能讓對銀座不產有收集癖好,從來都只買不賣的源四郎心。
那這筆易的價格到底是多?
這個在風口浪尖上花巨資購買銀座土地的這個大頭又到底何方神聖?
究竟是哪家跑出來的大聰明!
他想想就忍不住要咋舌。
結果沒想到,這件事還只是個開始,僅隔了一天半,他又接到了瑪利亞洋酒行所在大樓業的電話。
對方居然也通知他說,這棟寫字樓也換了東家。
因為他們和瑪利亞實在聯繫不上,才找到了他。
希他能轉告瑪利亞,因為東主變更,所以需要大樓所有的承租人近期去大樓業重新簽署一份租賃合同。
而這一下子,寧衛民多到有些不同尋常了。
因為巧也沒這麼巧的,銀座的大樓可不是大白菜,這裡的地產易,就是再小的土地,那都是天文數字。
他們租的營業場所,一個地方變更東家沒有問題,但兩個地方都同事變更東家,就有問題了。
所以對於這樣的況,寧衛民不能不重視起來,懷疑事有蹊蹺。
他先和瑪利亞聯繫了一下,也沒跟此時在大阪推廣酒水的瑪利亞說自己到怎樣的不對。
只是問明白了印章和藤本什麼的,都在酒行的保險柜里鎖著。
他就決定自己代表瑪利亞,取出這些東西,以酒行合伙人的份去簽這個合同,希可以搞清楚是什麼況才好。
結果又怎麼樣呢?
到了簽合同的時候,他帶著律師去寫字樓赴約。
這才發現這一切的變化原來都是出自高橋治則的手筆,原來是他的公司出資收購了銀座的這兩座不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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