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后挑眉：“皇貴妃妹妹的意思是，要給大家一起晉封？”

“還要看皇后娘娘怎麼決定，臣妾只是一個不的想法。”緋晚客氣地說，“那些壞人細攪擾咱們后宮，弄得烏煙瘴氣的，沒的讓咱們心不好。正好過年，竹一響，晦氣就震散了。咱們合宮再樂呵樂呵，豈不是皆大歡喜嗎。”

又看向陳貴人，笑道：“而且，像陳妹妹這樣發胖了，一時半會瘦不下去，看樣子有段日子無法陛下的眼得到晉封的人，著實可憐呀。臣妾協理后宮，擔著名分不辦差也不合適，索就搭手幫一幫陳妹妹，還請皇后娘娘全。”

陳貴人捂著臉慚：“皇貴妃娘娘再拿嬪妾取笑，嬪妾真要鉆到地里去了！”

“那你是不想晉封咯？”

“想，想，還請皇后娘娘恩準！嬪妾只激皇后娘娘！”

“呵，本宮真是累不討好。”緋晚玩笑。

屋里嬪妃都跟著笑。

一個個眼睛都發亮，期待晏后能答應。

晏后掃視眾人，微微一笑：“瞧你們的樣子，本宮要是不恩準，怕是要犯了眾怒了！”

緋晚道：“皇后娘娘，晉封誰，不晉封誰，還請您來定奪。”

晏后揮袖：“本宮事忙，哪有力忖度這個。不如，全后宮所有人都晉封一級罷了，這才是真正的熱鬧。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當然都說好。

晉一級，月錢和吃穿用度就高一級，誰不樂意呢。

晏后便說，回頭就去跟皇帝稟報，只要皇帝不駁回，就按這個辦。

眾人吃了定心丸。

皇后和皇貴妃兩人聯名提議的事，皇帝還能駁回嗎？

于是散場后幾個嬪妃到一說，消息就迅速傳遍了后宮，滿宮里的人都很高興，不嬪妃要高興，伺候嬪妃的宮人們也會跟著提高待遇，自然也高興。

后來又有消息傳出，說皇帝已經恩準了。

而且晏后還提議，給所有宮人都加五百文過年的錢，這樣那些不伺候主子、散在各干活的宮人也能得到好。

于是滿宮喜氣洋洋，就像提前過年了一樣。

且說緋晚拜訪晏后，提了晉封的建議，等其他嬪妃散了，單獨留下來和晏后又聊了一會。

謝晏后在陷宮正司期間的照顧。

“咱們共患難過，什麼謝不謝的，說這些，不是跟本宮生分了嗎。”晏后讓侍捧出托盤，上頭放著簇新的一整套服。

“鎮國公府送年禮進來，除了一些莊子上的野味山珍，還有一些衫首飾。這套裳襯你，就送給妹妹了。”

一套胭脂紅的流云錦，料子名貴，做工考究，上頭綴的珍珠寶玉價值不菲。

“多謝姐姐。”緋晚沒客氣，直接收了，“等除夕宴上，我就穿這套服。只是還沒想好拿什麼給姐姐還禮，姐姐且等一等，容我想好。”

晏后笑道：“有什麼好想的，你愿意穿我給的服，我就高興。明兒除夕宴上，多敬我兩杯酒便是了。”

兩人說說笑笑，聊了一會兒，前來人說陛下醒了，找皇貴妃，緋晚便起告辭。

出了鳴宮正殿，穿過院子，廖嬤嬤正從抄手游廊上走過。

“皇貴妃金安。”

主過來給緋晚行禮。

“聽說嬤嬤進宮來住，本宮這次來的匆忙，沒給嬤嬤帶東西，回頭著人送來。”緋晚很客氣。

廖嬤嬤欠笑道：“有勞皇貴妃賞臉，奴婢不敢生。”

“您是皇后姐姐敬重的嬤嬤，便和本宮的長輩一樣，不必拘禮。”

寒暄兩句，緋晚笑瞇瞇離開。

廖嬤嬤冷冷盯著的背影。

瞧了片刻，才轉頭繼續走路。

“娘娘，廖嬤嬤方才看您的眼神不善。自以為藏住了，但其實沒藏住。”離開鳴宮后，香宜附耳。

緋晚道：“咱們藏得住就行。”

此番來鳴宮試探。

晏后談笑如常，并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

就算緋晚用晉封后宮來挑戰為皇后的權威，也沒有過度的反應，一切照舊。

緋晚的直覺表明，晏后尚未與自己隔閡。

但廖嬤嬤住進宮里，以及這位老嬤嬤不經意間散發的氣息，還是讓緋晚覺到了，鎮國公府不喜歡晉封皇貴妃，更不喜歡高調在朝堂上出現。

“給宮外送個信，讓咱們的虞忠大人去鎮國公府送個年禮吧。”緋晚吩咐。

鎮國公府會怎麼做，難以預料。

不如就送個餌料過去。

能釣到魚再好不過。

釣不到，皇貴妃娘家和皇后娘家走親近，也算是一樁談。

……

虞忠很快就收到了緋晚的命令。

他在書房踱步，很是為難。

他是科考出的文，自詡清流，從不與勛貴門戶走，因為會掉了份。

但緋晚的吩咐，他又不敢不從。

可是這一去，回頭遇到同僚，人家就會覺得他失去了風骨。

本來，有兩個兒在宮里，長還封了皇貴妃，他已經算是半個外戚，再跟國公府走，那就更不是清流了。

長子虞北從外頭回來，如常去給父親請安，見父親愁眉不展，一問緣故，聽是這個，就笑了。

“爹，這個時候，咱們虞家早就做不清流了，您還守著這名聲作甚？等您做了尚書，好好做幾件功績出來，到時候誰還在乎咱們是清流還是皇親。”

虞忠臉一沉：“那是以后的事！現在怎麼辦？”

“好辦，爹，您派兒子去，送幾件字畫之類，既不需要您出面，又風雅。除了鎮國公府，您也給其他侯爵武將門第送年禮。您配合陸大人重建神機營，日常需要跟那些武將打道，您隨便挑幾家送禮就是了。”

虞忠眼睛一亮。

好主意！

這樣就不是他單獨結鎮國公府了。

而是和辦差相關的人搞好關系，是為了完差事，融洽同僚，別人又能指摘什麼？

于是匆匆備了幾份禮。

他讓虞北今日就去辦。

送年禮，總不好在除夕當天去。

于是虞北在天快黑的時候，到鎮國公府走了一趟。

沒停留多久，放了東西就走了。

出街口的時候，被一個迎面跑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國公府給他帶的回禮，灑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