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的人品重要，可對你的心意也重要。”他面上仍是慈的笑，“你看從前說的那些孩子，除了，哪一個不是早就了婚，孩子都生了？只看願意等你四五年的這份心意，就比多人都強了。”

“等我？”楚王問，“還是等‘親王妃’？”

“父皇，公主的孩子哪裏愁嫁。”他聲線依然平穩，只是說出的話不再留任何面，“我和周仙容——是這個名字吧——雖然是表兄妹，自至今，一共也沒見過幾面。真是為了我這個人至今不嫁，父皇該擔心，文姑姑是怎麽教的兒，為了一個不的男人，竟連份臉面都不要了？”

“你！”皇帝作瞪眼，“你——”

“父皇息怒。”楚王站起。

“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辱于，更非為了惹父皇生氣。”他還笑，“父皇和文姑姑是同胞兄妹，分非比平常，自然也更疼外甥。周仙容如此堅持，不過是想做親王妃。二哥和四哥都是郡王，二嫂和四嫂也都活得好著，七弟八弟也早了婚，又沒份，是都嫁不了。可九弟不是才喪了妻？太子的孩子也有兩個正在婚齡。這些孩子人又年輕，前程未知，父皇不妨為提拔歷練兩個，封了親王，將發嫁，不是正好？”

皇帝聽得額頭青筋暴起。

“這都是——”他大怒，“都是什麽該死的話！”

“封一國親王，這樣的朝政大事，在你裏，倒像兒戲！”

“是父皇先同兒臣玩笑，兒臣才說得稍過了些。”

楚王俯，還是笑：“父皇方才問，兒臣想要什麽賞賜，兒臣就求父皇不為這事生氣，怎麽樣？”

皇帝盯著他，緩緩掩住了怒意。

“下不為例。”他拍了拍桌面，“坐。”

楚王直起，謝恩落座。

片刻的沉默後，皇帝再次開口：“但你總要婚。”

“堂堂的親王，沒有王妃，府中有事，都一個側妃管著，或是找你母親，像什麽樣？”他道，“朕和你母親選的，你都不滿意，你自己選出一個告訴朕，朕看了好，就給你賜婚！”

楚王滿心的疲憊，只覺得比幾夜不睡遠途奔襲還累，比兩年不曾休息滅亡西戎還累。

“父皇一定要兒臣娶個人？”他問。

“已經六年了。”皇帝嘆道，“為你不再娶妻，這些年，朝廷外多議論。朕不能容你再任了。”

“既然如此，”楚王說，“兒臣要娶江氏。”

這話順暢地出口，他自己先是一怔，很快，又一笑。

迎著皇帝驚怒的雙眼，他再次、清晰地說：“兒臣要娶，只娶兒臣府裏的側妃，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