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祁川活了一下手腕，拳頭朝著顧景珩揮過去，顧景珩側躲避，他卻不甘示弱，跟而上。

    “別打了！”

    南鳶喊著，但是沒人聽的。

    兩人在雪地裏激烈地打鬥起來，你一拳我一腳，拳拳到，拳腳相發出刺耳的撞聲。

    南鳶驚恐不已地站在一旁，想要上前阻攔，但是卻被阿九擋住了，過不去，本就幫不上忙。

    花祁川到底是之前被狗咬出了傷，幾個回合下來便落在了下風，顧景珩看準時機一拳打過去，花祁川悶哼一聲，摔倒在地上。

    “花祁川。”南鳶的聲音中滿是焦急。

    顧景珩聽到南鳶的聲音，臉越來越難看，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就這麽擔心花祁川？

    不就是挨了幾拳，有什麽好擔心的？

    若是他了傷，會這麽擔心嗎？

    這般想著，走了神，沒有留意到花祁川趁虛而，一拳打在顧景珩的肚子上。

    顧景珩悶哼一聲，整個人後退了兩步。

    微微側眸，隻見南鳶早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眼眸一暗，花祁川再攻過來的時候，他完全沒有還手，甚至還覺得花祁川打得不夠用力，自己攥著花祁川的手腕，朝著自己的臉上打去。

    “砰——”的一聲。

    顧景珩俊俏的麵容上，終於也掛上了傷。

    南鳶的瞳孔猛然放大，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顧景珩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轉過去看南鳶。

    的目裏充滿著不敢置信，仿佛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真的一樣。

    顧景珩傷了，他怎麽能傷呢？他之前什麽時候過傷？

    若是說之前花祁川傷的時候，南鳶是擔心。

    那現如今顧景珩傷，南鳶便是不知所措。

    “你倒是卑鄙。”

    花祁川看著自己沾了的拳頭，第一拳是他打的沒錯，可後麵那幾拳他都收回了力道。

    可這不知死活的家夥，拽著他的手，生生地往他臉上砸。

    花祁川原本還有些懵圈，現如今看到了南鳶的表，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果真，論卑鄙還得是顧景珩。

    瞧著南鳶擔心的樣子，顧景珩的眉頭總算是舒展了一些。

    這樣才對嘛，就應該是擔心他，隻能擔心他一個才對。

    “你起開。”南鳶推開阿九。

    此時，阿九十分有眼地鬆了手，讓南鳶跑了過來。

    南鳶看了一眼他們二人，顧景珩的傷都在臉上，看著嚴重，但到底都是些皮傷。

    可花祁川的傷不一樣，被獵犬咬到的左臂，傷口深可見骨，再加上他剛剛又跟顧景珩打了一架，怕是傷到了骨頭。

    若是不趕理，怕是整條胳膊都能廢了。

    “你怎麽樣？”南鳶繞過顧景珩想要去查看花祁川的傷口，可是半道卻被顧景珩拽到了懷裏。

    “孤臉上的傷你看不到嗎？怎麽就關心他？”顧景珩冷笑一聲，目裏帶著明顯的嫉妒和怨恨，他抓住南鳶的雙肩，迫抬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

    南鳶的目躲閃了一下，沒有直視他的目。

    “你不要這樣不講道理，好不好？”南鳶試圖掙顧景珩，但是他的力氣很大，本無法掙。

    聽著這話，顧景珩手上的勁兒也跟著加重，他迫著南鳶抬頭看他，道：“不講道理？孤怎麽不講道理了？孤沒有傷嗎？為什麽你隻看得見他上的傷，對孤的傷口就視而不見？”

    原以為南鳶是來關心他的，結果……全都是自己自取其辱。

    人家的眼裏沒有他，有的隻是花祁川。

    “你放手。”花祁川上前一步，去掰顧景珩攥著南鳶肩膀的手：“你弄疼了。”

    用了些力道，功從顧景珩的手下將南鳶解救了出來。

    顧景珩的目落到了花祁川和南鳶相握的手上。

    那麽親的姿態，那麽自然。

    南鳶對他的冷淡，就像是一個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疼得他眼眶發紅。

    “放手！”

    聽到顧景珩的聲音，南鳶立刻將自己的手腕從花祁川的手裏了出來。

    的計劃裏沒有花祁川，花祁川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讓不知道該怎麽理為好。

    而顧景珩盯著的目，冰冷得猶如寒潭，讓南鳶不渾栗。

    這樣的顧景珩，更讓害怕。

    顧景珩上前一步，手想去將南鳶拽過來，不料花祁川擋在了南鳶麵前。

    “閃開。”

    顧景珩的語氣冰冷至極，帶著一肅殺的味道。

    花祁川沒有閃開，反而迎上了他的目。

    上次他放了手，把南鳶一個人留給顧景珩。

    他們都說，顧景珩不會對南鳶怎麽樣的。

    可若是真的沒怎麽樣，南鳶又怎麽會獨一個人逃到這荒無人煙的深山裏來，又怎麽會在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便瘦了這麽多。

    他在白馬寺的時候跟南鳶相過一段時間，南鳶的膽子沒那麽大，若不是了天大的委屈，怎麽敢從重重包圍的太子府裏出來。

    還有南鳶看顧景珩的眼神，分明就是怕極了顧景珩。

    他怎麽可能再一次，把人到顧景珩的手上？

    “是一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你沒資格對指手畫腳。”

    花祁川寸步不讓，將南鳶擋在了自己後。

    “是孤的人，孤怎麽就沒資格了？”顧景珩垂在側的手攥起，他已經很努力地在控製自己的脾氣了，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控製多久。

    “你的人？”花祁川冷笑了一聲，“你這話說得好生不要臉皮，怎麽就是你的人了，你是三書六聘將人娶進了你的太子府，還是用了手段將人困在了你的太子府，你自己清楚。”

    花祁川毫不客氣，將心中所想全都吐出來。

    顧景珩的抿了一條線，他看向南鳶，說道：“南鳶，孤給你次機會，你自己選，你要跟他走，還是要跟孤回去？”

    南鳶還沉浸在花祁川說是一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中，都多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了啊？

    好像自從跟顧景珩認識以來，就越來越沒有自由，越來越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所有的人都自地把劃為顧景珩的人，應該怎麽做，必須怎麽做，而不是想怎麽做。

    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保全命，就是為了逃顧景珩的控製。

    步步算計，滿心憂愁，都好久、好久沒有想過想要做什麽，好久沒有真正地做過一件自己真心喜歡的事。

    尤其是那一夜，被人算計之後，顧景珩對完全沒有了半分尊重，在顧景珩的眼裏，更像是一個玩意，一個件，一個必須事事以他為先，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想法的提線木偶。

    他從來不曾問過是不是了委屈，又是不是被人算計了，他在乎的隻有結果，在乎的是到底幹不幹淨，到底是不是全心全意係在他的上。

    這麽多日的摧殘，都快忘了是一個有自己思想的人，快要被這一切給垮了。

    “南鳶！”

    顧景珩的聲音將南鳶從自己的思緒中喚了回來。

    南鳶抬眸看向他，隻見他手裏拿著一塊玉佩，不斷地挲著。

    南鳶認識那塊玉佩，那是兩年前給父親挑選的生辰禮，父親一直佩戴在上。

    可現如今，那塊玉佩竟然到了顧景珩的手裏。

    他要做什麽？

    “想好了嗎，阿鳶？”

    顧景珩的話像是魔咒一般縈繞在耳邊，南鳶心髒劇烈跳著，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父母是不是早就落在了顧景珩的手裏，本不是和之前一樣安安穩穩地在家裏頤養天年，而是跟自己一般，都被顧景珩給起來了？

    ？

    南鳶想到自己跟在顧景珩邊，顧景珩時不時來瞧瞧，就這般，底下人還是不安分，還是虧待。

    那自己父母……，天高皇帝遠，顧景珩本沒時間去看他們，那伺候的人豈不是……

    爹娘年紀大了，怎麽能得住這般虧待？

    南鳶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將那些記憶趕跑，但是子卻不自覺地抖起來。

    “怎麽了？”注意到南鳶的不對勁，花祁川回過頭來問道：“你不用怕他，隻要你說你不願意跟他回去，我拚了這條命也一定能帶你走。”

    南鳶的心狠狠一，睜開眼看向花祁川。

    不管用的，本走不了。

    今日但凡說錯一個字，不父母不好過，花祁川一樣也走不了。

    顧景珩其實本沒給選擇，不管怎麽選，的結果都隻有一個。

    不同的，不過是父母的境，以及花祁川的生死罷了。

    “謝謝你啊。”南鳶笑容有些苦，眼眶也已經紅了，強忍著說道：“不過我不能跟你走。”

    “是我今天做的事太欠妥當，讓你誤會了，我沒想著跑，我出來就是來辦點事，再加上散散心罷了。”

    南鳶把責任都攬在了自己上，將花祁川從中摘了出去。

    又看向顧景珩，說道：“殿下，我跟他就是偶然見，我景生，失了分寸，這才讓花公子誤會了，造了後麵的不愉快。”

    “既然是誤會，那還不過來？”顧景珩說話語氣雖淡，但是那份威嚴和冷漠毫不於平時，讓人聽了隻能低頭順服，不敢忤逆。

    南鳶不想再節外生枝，便乖巧地走到了顧景珩的邊。

    顧景珩手拉住了的小手，將往懷裏一扯，看向花祁川道：“你也看到了，孤可沒有迫。”

    南鳶也扯出了一抹笑，說道：“花公子，殿下沒有……迫我。”

    的聲音很輕很，卻讓花祁川的眉頭擰了一團。

    花祁川不知道顧景珩到底用了什麽辦法迫南鳶，讓南鳶突然就轉了主意，但絕對不會是什麽好事。

    他的雙拳握得咯吱作響，可到底也沒有再說什麽，讓南鳶為難。

    “祁川，好好回去養傷，手別落下什麽殘疾。”顧景珩淡淡地說了一句，拽著南鳶往回走。

    南鳶被拽得一個趔趄，再加上原本趕路的時候左腳便扭傷了，這下更疼了，的臉也白了一瞬。

    顧景珩的手抓著，南鳶咬牙忍耐，一言未發，就這麽順著山路走下山。

    花祁川在後麵看著他們離開，終是不忍再看，閉上了眸。

    南鳶跟著顧景珩上了馬車。

    坐在顧景珩的邊，顧景珩將抱進了懷裏，讓靠在自己的口，南鳶沒有反抗，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這種覺真是太悉了。

    曾幾何時，就是這樣靠在顧景珩的懷中。

    那時，是歡喜。

    現如今，不堪回想。

    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思緒平靜下來。

    顧景珩的手掌溫熱，隔著料傳遞到南鳶的皮上。

    南鳶子僵，顧景珩現在平靜的模樣像極了暴風雨來臨的前夕，越平靜，越讓人害怕。

    “我要怎麽做，你才肯放過我的家人？”南鳶緩緩抬起頭，直視顧景珩的黑眸，說道：“隻要你放過我的家人，你我做什麽都可以。”

    顧景珩低頭看向，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深邃而又迷離，似乎想要將的靈魂都吞噬掉一般。

    不一樣，南鳶瞧他的眼神裏麵沒有之前的那種意，甚至都比不上看花祁川時的溫。

    “孤真想挖了你這雙眼睛，你再也看不了別的男人。”顧景珩手，覆上南鳶的眼睛。

    南鳶能聽出來顧景珩的話不像是開玩笑，他是真的了挖眼睛的想法。

    南鳶閉上了眼睛，能覺到自己眼角落的一滴淚水。

    真的好痛苦，的世界裏看不到一丁點的希。

    的父母，的哥哥，在乎的所有人，全都在顧景珩的掌控中。

    不管他想要對自己做什麽，本沒有反抗的權利。

    修長的手指緩緩下移，扣住的下讓抬起頭來：“怎麽，現在連看都不願意看孤了？”

    “嗬！”顧景珩冷笑了一聲，又道：“怎麽，他說你是個人，你還真就把自己當個人了？”

    他了解南鳶，自然也能瞧出南鳶是因為花祁川的哪句話而。

    可偏偏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南鳶就能對花祁川另眼相待。

    就一句話罷了，怎麽能？

    他之前跟南鳶說了多好話，濃意之時甜話更是不要錢似的一籮筐一籮筐地往外拋，可也不見南鳶對他有過片刻的。

    到頭來，還要說一句，他隻知道哄卻沒有為做任何事。

    一句話，就把他為做的所有事全都否認了。

    可花祁川不也就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嗎？

    花祁川為做了什麽？

    不也是什麽都沒有做嗎？

    就這麽一句話，憑什麽就能抵得上他為做的那麽多事？

    憑什麽？

    他了傷，就這麽明晃晃地擺在南鳶麵前，卻隻當視而不見。

    他心裏的苦，南鳶也當不知道。

    “殿下說笑了，我就是您手上的玩意，您想怎麽置就怎麽置。”南鳶低垂著眸子，語氣輕描淡寫的說道，仿佛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