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在聽見皇后讓留下的時候,后背就是一涼。
席容煙落水的來龍去脈皇后早就知曉,更知曉席容煙去看過玉婉。
心底忐忑不安,已約約猜出皇后要說什麼了。
掌心不由生了汗。
席容煙出去長春宮,也沒有直接上了步輦就走,等了一會兒,沒有見到麗妃出來,心里就明白了。
前世里皇后也利用麗妃來害,但是麗妃的膽子太小,麗妃也更知道,事要是敗了不,自己要被皇上死,事要是了,皇后也容不得這個知道的人活下去。
而麗妃從前只是忠靖候府的一個陪嫁丫頭,沒有任何人脈權勢寵,皇后要死,易如反掌。
前世席容煙發現麗妃想害是因為麗妃開始問的喜好,平日里的日常,細到喜歡的茶水點心和習慣。
席容煙開始覺得不對上了心。
后頭看到利用二公主的手,往自己屋子里的角落里扔了一個裝著詛咒皇上的荷包,席容煙是有些失的。
本以為麗妃算是后宮里安靜能結的人,看來也看錯人了。
本打算將那荷包扔了,當作若無其事,往后再不來往了。
詛咒皇上,往大了說,誅九族都有可能。
但麗妃那天又很快回來,說自己丟了一個荷包去找,想要將那個荷包拿走,沒找到又心急如焚。
席容煙將荷包丟在另外一個角落看麗妃的反應,麗妃找到后顯然欣喜,還打開看了看里頭的東西,又張的拿走了。
席容煙知道麗妃大抵不是真心想害了。
但后面再沒與麗妃來往過,不與麗妃來往,也拒絕麗妃來找,是在護,不想讓再被皇后利用。
如今這一世,皇后看麗妃與自己有些親近,大抵是又要利用麗妃了。
前世里皇后對就已經視為了眼中釘,而又基本不出殿,更不用去皇后那里問安,很有妃嬪能夠接到,唯一能接的就是麗妃,所以只能利用麗妃。
席容煙兀自想著心事,上了步輦又抬頭看向高高的碧空,心里無言的思緒。
席容煙又去了太后那里,問了太后王寶然和忠靖候府那事。
太后看著席容煙:“的確是有這事,不過皇后到底也是失算一點。"
"王家全族流放,與王家定親的那個庶姑娘也要跟著流放。”
“說定了親就是王家的人,是皇上下的旨,當初為這事,聽說皇后還去找皇上鬧過,但圣旨都下了,皇上連見一面都沒見。”
說著太后看著席容煙:“這事哀家細想,和皇后是不了干系的,可皇上沒置皇后,哀家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聽說北地現在的戰事艱難,正是用到宋家的時候,大抵也是這個緣由。”
“皇上既已經置了這事,你也別再多問,便當過去了。”
“哀家看得清楚,中宮那個不長久,你倒不用急于這一時。”
席容煙倒沒想過要主去與魏祁提這事,魏祁那樣的人,什麼都要掌控在手中,又心思深,那出事的后妃里只有王寶然被死,家里還遭流放,應該是知道是王寶然做的,那后面的皇后他應該也知道的。
皇上沒皇后,不想去猜測太多的原因。
前世里記得北地與北燕的戰事打打停停,在進宮第二年底的時候,北地的戰事才徹底停了,遞了降書。
這會兒離那時候,中間還有好些年,再有前世并不關心這些事,北地究竟是如何,也不知曉。
現在是利用皇后的時候,皇后要害,魏祁也知道皇后害,這就夠了。
雖說有些冒險。
從太后那里回去,才在半路就被高公公請到了明德殿。
高公公在路上低聲道:“皇上還在宣政殿理政務,讓小的來請娘娘去明德殿瞧瞧,看看哪里還有需要置辦的,或娘娘喜歡什麼擺設,都可與小的說。”
說著高義微微抬眼,看著那一抹海棠形:“皇上吩咐過了,只要是娘娘的喜好,都按著娘娘說的辦。”
席容煙進了明德殿。
明德殿威嚴冰涼,冷冰冰的,方正的桌椅布置,沒有一溫暖的地方,那些風雅的掛畫花更沒有。
寬敞又有條理,與魏祁這樣的人有些相似。
這樣冷冰冰的地方,也沒有多余的,伺候的宮也沉默的立在角落,沒有一聲音,更沒有一點生的東西,站在里頭都仿佛要打寒。
席容煙雖來過這里幾回,但卻并不喜歡這里。
這里比任何地方都要讓人覺得抑。
高公公引著席容煙往里面走,一邊又看著席容煙的神:“宸妃娘娘覺得還需要加些什麼?”
席容煙便沒有想過要在這里住多久,低聲道:“這里的布置都好。”
高義愣了下,又問:“那娘娘的梳妝臺放在哪兒?”
席容煙隨意指了一窗下的位置:“就那兒吧。”
高義去魏祁那兒回話的時候,魏祁聽到席容煙什麼都沒有要求的時候,手指微微一頓,又擺擺手讓他退下。
他眼神上抬,看向下頭的皇后牽著魏恒,臉上依舊是冷淡的神,又垂眸看著手上的奏折。
宋賀蘭看到皇上這般淡定的神,忍不住牽著魏恒往前走了一步,淚眼婆娑:“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皇上這樣做,臣妾這個皇后做著還有什麼意思?"
“臣妾自嫁給皇上以來,從未出過錯,后宮一切也打理的井井有條,皇上如今就這麼不在乎臣妾的臉面麼。”
魏祁冷淡的皺眉,又看著站在下面哭泣的人,發上的步搖叮當作響,在大殿中格外噪人。
對于這個一直安靜跟著他的人,魏祁本是打算給一個好結局的,但這樣不安分,樣樣要爭,在后宮拉攏又利用,手段惡毒,已讓他厭煩。
他冷笑:“你若不愿做這個皇后,你現在也可以自請卸任皇后的位置,朕立馬召百下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