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

微弱的氣息，讓周寅之即將繃斷的神經緩了口氣。

“我在。”他的聲音微微抖。

“陳不語，我在，我一直都在。”

眼前的迷霧徹底消散，陳不語看清面前的男人，狼狽，如墨的瞳孔里倒映著蒼白的，他的表好似捧著稀世珍寶，一點不敢疏忽。

陳不語猛地抱著周寅之的脖子，大口大口著氣。

周寅之輕拍的后背，聲音耐心溫：“沒事了，現在在醫院，那些人都被抓到了。”

那一晚的記憶混合著不愿想起的回憶，似洪水猛把陳不語困在旋渦之中。

周寅之的安讓慢慢平靜下來。

“周董，醫生來了······”

推開房門，看到相擁的兩個人，孫書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和醫生對視一眼，默契地抬頭看天花板。

陳不語松開手。

醫生又給詳細檢查，沒有大礙。

“想吃什麼？讓孫書下去買？”

孫書立馬站直了，隨時等候命令。

“我想吃螺螄。”笑道若無其事。

已經在導航上搜索“養生粥”的孫書默默刪除。

周寅之抬頭看向一旁的醫生。

醫生：“額……建議進食清淡的，但是偶爾吃一頓也無大礙，別太辣。”

周寅之：“孫書，地址發給你了，辣。”

“好的。”

昏迷一天吃螺螄，也是第一人，怪不得能拿下老板。

病房只剩下二人。

“頭還疼嗎？”

“不疼。”

“那群人只代想搶錢，警察還沒有找到其他證據。”

“嗯。”

“你捅的那人沒生命危險，屬于正當防衛，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太安靜了，仿佛那晚刀架在脖子上的人不是。

“剛才，沈若影想來，我沒讓進來。”

“讓來吧。”

“你……”

“也是害者。”

“好。”

沈若影正在病房大發脾氣，砸東西。

護工不敢上前，著墻站那。

“沈小姐，你消消氣，你還有傷。”

“整整一天一夜，他都守在那！一次都沒來看過我，甚至還讓人把我攔在門外······”

護工聽到敲門聲，把門打開。

周寅之走進來，看著沈若影。

“寅之。”沈若影哭著說：“我還以為你不來看我了，醫生說我一個星期都不能走路。”

“讓你去。”

周寅之的表讓沈若影覺得他把視作仇敵，很慌。

兩行清淚落下得恰到好，沈若影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然而周寅之不為所。

他任何反應都沒有，把話帶到，轉走了，仿佛就是一個傳話的，毫不關心沈若影的況。

他走了，可憐和無辜從臉上褪去。

沈若影五猙獰，抓著枕頭砸了出去。

片刻后，說：“推我去。”

走到病房門口，刺鼻的味道讓快要吐出來。

強忍著不適進去。

臭味的源頭是陳不語吃的東西。

掩下惡心和嫌棄，想抓陳不語的手，被陳不語躲開了。

很傷地去看周寅之，周寅之眼里沒有。

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道：“不語，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你打我罵我我都認，我只希你能原諒我。”

“你搞錯了，你的行為不連累，蓄謀。”

沈若影慌去看周寅之，怕周寅之相信陳不語的話。

難以置信地看著陳不語，愣了十幾秒才說：“不語，你誤會了，我也是害者。”

“你是施暴者還是害者，你心里清楚，不用給我解釋。”

無論說什麼，陳不語都專注吃著螺螄，連個眼神都沒有分給。

沈若影抓著周寅之的服，“寅之，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不語誤會我了，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

“人有千面。”周寅之后退一步，沈若影的手垂了下去。

一顆心徹底涼，沈若影臉上滿是絕，“寅之，連你也懷疑我，你可以去問警察，我的話你們不信，警察的話你們總該相信吧。”

“如果沒有證據表明和你有關，你我以后是陌生人，若查出來真是你做的······”

沈若影很慌，強裝鎮定。

屏住呼吸等待周寅之的下文，破碎的聲音和眼淚一起落下，“寅之，我曾豁出命去救你，我把你看得比我自己還重要。”

“如果你傷害的人是我，我會因為你的救命之恩不追究。”

他的話像利劍，穿沈若影的心臟。

“但我會背信棄義，保護。”

他的話給沈若影下了最后的宣判。

“你、你說什麼？”

這時，陳不語吃完了螺螄，放下筷子，慢條斯理角。

“周教授，我不希你因為我困在死胡同里，說得對，沒有證據，縱使有證據，并沒有傷害你。”

“你是我的人。”

這句話在心上烙下烙印，陳不語忽然就無話可說了。

指甲掐進手心，沈若影盯著周寅之手上的戒指。

那晚看得很清楚，陳不語脖子上的，也戴著一個戒指。

周寅之就這麼嗎？

再留下去，只是白白辱。

沈若影強下怒氣，“好，等不語冷靜下來，我再來看。”

走后，周寅之坐在床邊，目黏在陳不語臉上，“你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什麼？”

“事沒那麼湊巧，我和你的想法一樣。”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只知道，確實是把我推倒，才給了那群人可乘之機。”

“是我沒用，沒保護好你。”

“周教授，你別把什麼臟東西都往自己上攬，或許，不是故意推我的，晚上看不清路，也很正常。”

這件事，不愿意讓周寅之理。

知道他有能力，但沈若影是他的救命恩人。

周寅之看出在想什麼，“恩已經抵消了，救過我，也差點害死你。”

“周教授，我累了，想睡一會兒，你也很久沒休息了。”

“好，你睡吧。”

沈若影回到病房，回想著周寅之的狠話。

不能坐以待斃。

“徐姨，你還在忙嗎？”

“沒事，我只是想跟你說，我給你買了補品，本來打算親自送去的，但我人在醫院，沒法去，我已經安排人送了。”

徐葉秋一聽就著急了，“若影，你怎麼在醫院？哪個醫院？”

“我出了點事，在醫院養傷，阿姨你別擔心，我就是怕你擔心，才沒去你的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