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婼屏住了呼吸,克制自己狂跳的心臟和張緒,故作鎮定地說:“是祖母給我的調養的藥,你快還給我。”
儲硯遲疑地凝著,視線垂落在手中的白紙包上,眸暗了暗,緩緩將藥包放在了出的手掌中。
重新拿回了藥包,商云婼才勻了呼吸,將藥包藏在袖中,問道:“你不是應該在房中準備嗎?為何來祖母院前了?”
儲硯:“我沒什麼可準備的,就想著來找嫂嫂。”
商云婼“哦”了一聲,被這包藥弄得沒有心跟他多說什麼,囑咐他去確認下一會加冠時的三冠三服是否都準備妥當。
儲硯:“嫂嫂不是早早就準備妥當了嗎?”
商云婼點頭道:“那你先去門口,一會隨我去迎迎賓客們。”
儲硯知道想將藥包藏好,也沒再咄咄追問,應了聲好,臉沉郁地著匆匆離去的背影。
——
儲瑾禮沒邀請多人來,所以只跟著商云婼在門口站了一會便進院,招呼他的那些同僚兄弟去了。
一直站在商云婼后的儲硯上前了一步,并肩站在旁。
他側眼垂眸看向一蘇梅廣袖的商云婼,從未穿過這麼艷麗的,就連眼紗都換了緋紅。
聽著賓客進門對著他跟商云婼道恭喜。
每一句恭喜,他都暗自歡愉。
平郡主六公主和華國公府嫡孫婉衾都來了,周楚煜遲了一些,但他帶來了六皇子和八皇子,使得這次冠禮的分量一下子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儲瑾禮看著皇子公主平日見都見不到的貴人們陸續到了,也顧不上自己的同僚了,全力招待他們,生怕怠慢。
同時心里也暗暗不爽,他的加冠禮都沒有這麼多貴人來。
當時都是父親和祖母的臉面邀請來的都是公爵侯爵,跟儲硯這次真的比不了。
他一個庶子的冠禮,商云婼搭上這麼多人脈是為了什麼啊?
相國來的時候,比皇子公主們到時還轟。
畢竟是當朝掌握最大實權的一品權臣,在場的大部分都要在他手下討差事。比起儲瑾禮這樣只有世襲爵位沒有高職的勛爵人家來說,相爺就是高不可攀的天。
儲瑾禮聽聞相爺來了,連皇子公主都來不及招待了,一路小跑著到了門口,卻看見相爺正一臉欣賞之地與儲硯說著話,就像是在欣賞對自家婿一樣。
商云婼著喜慶的吉服,嫣然笑著,有種艷麗又不失純凈的。
儲硯那張的俊的臉,笑起來像是水墨畫染了彩,絢麗了起來。
兩人站在一起,莫名的登對。
儲瑾禮心里猛地被人擰了一下似的,酸唧唧的。
原本他是很討厭相爺以權勢人,他娶了商云婼的,可此時他卻覺得被儲硯鳩占鵲巢,被取代了覺。
儲硯定是覺得商云婼背靠相府,能給他帶來助力才這般枉費心機地接的。
他才是相爺的婿,他才是商云婼的夫君,此刻站在旁的應該是自己才對啊!
儲瑾禮頂著醋勁走過去,渾然忘了昨日還說要兩年后與商云婼和離的話,故意大聲說道:“小胥拜見岳父大人!”
相爺微微蹙眉看向快步走來的儲瑾禮,原本還笑著的臉驟然沉了下來。
儲瑾禮心里打怵,卻還是畢恭畢敬地迎上前:“岳父大人駕臨,小胥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相爺冷哼一聲:“確實失禮,我正與阿硯說話呢,沒看見嗎?”
儲瑾禮:……
商云婼聽著外面嘈雜的聲音,知道又有客人到了,便扯了扯父親的袖,小聲說:“父親先進去吧,今日莫要生氣。”
相爺寵溺地睨了自己兒一眼,收斂了脾氣,隨著儲瑾禮進了院。
竹簾和幽草在記禮賬,記完禮賬便高聲喊著來賓的名字:“相國府黃大娘子到,黃四姑娘到。”
商云婼聽見自家嫂嫂的名字,忙走了幾步迎上去,被黃大娘子快步走來抓住了雙手。
“好妹妹,你眼睛不方便,怎麼不進去歇著?”
商云婼很喜歡自己這個嫂嫂,知書達理品溫和,雖然家世不顯,卻詩書滿腹很有才氣。
笑道:“這不是在這等著迎接嫂嫂呢嘛。”
黃大娘子笑嗔道:“就你甜!這是我四妹妹,正好在我府上小住,就一起把帶來了,見見世面。”
黃巧鶯忙收起看儲硯的驚艷神,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見過云婼姐姐。”
商云婼熱道:“四妹妹莫要多禮,阿硯,你代我帶我嫂嫂和四妹妹進院吧。”
儲硯自然是看到了黃巧鶯看他的眼神,他默了片刻,還是沒駁商云婼的面子,恭敬地說:“謝黃大娘子和黃四姑娘來觀我的冠禮,二位里面請。”
臨走時,他一眼瞥見了站在門口徘徊的薛凝諳,覺得好似并不想進來,走了兩步又不放心地走到竹簾幽草邊,悄悄地囑咐了兩句才離開。
薛凝諳確實沒想進去,懷里揣著抵押地契得的幾千兩銀票,本來是想去給良妃選購生辰禮的,走到侯府門前,看見了絡繹不絕的達顯貴們,心生艷羨便走了過來。
這一看不要,皇子公主勛貴公爵全都來了,若是進去刷個臉好像也不虧。
這麼想著,便走了進來,本想著商云婼看不見,溜進去,還不用隨禮錢。
誰知,門口的竹簾和幽草扯著嗓子,用府門外的大街上都能聽見的聲音喊道:“表小姐薛凝諳到!”
薛凝諳一個踉蹌,差點崴了腳。
慌了一瞬,見眾人過來立即站直了背脊,清咳著掖了掖鬢角的碎發,掩飾找補道:“哦,禮賬在那啊,剛剛沒看到。”
走了過去,盤算著就給十兩吧,反正們也不唱禮金。
十兩銀子掏出來時,竹簾幽草便按照二公子吩咐的大聲喊道:“表小姐薛凝諳隨禮十……”
薛凝諳趕上前堵住們的,掏出一張銀票,拍在們面前說:“剛剛掏錯了,瞎喊什麼啊?”
幽草看著銀票上寫著一千兩,這才出笑臉,將銀票和十兩銀子都收了起來,說道:“表小姐請進。”
薛凝諳白了們一眼,要不是這里貴人多,肯定要扇這兩個婢子一人一。
暗暗瞪了商云婼一眼,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銀票,唯一的一張一千兩銀票不見了!
剛剛想給一百兩銀票的,怎麼給了一千兩!
薛凝諳趕拿著一百兩的銀票低聲跟兩人說:“剛剛那銀票我拿錯了,我想給的是這張。換一下。”
竹簾朗聲道:“表小姐確定要換嗎?”
薛凝諳相信若是換了,這兩個賤婢能滿大街扯嗓子去喊:薛凝諳給了禮金一千兩又后悔了!
看了看絡繹不絕的貴人們,使勁咬了咬牙,心疼無比地怒視著竹簾幽草,一字一頓地說:“不,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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