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將軍府里可是說一不二的,哪里過晚輩的這般頂撞,怒目拍了桌子,站起來指著商云婼罵道。
“有你這麼跟祖母說話的?商仲景就是這般教兒的?我怎麼輕賤你了?不是你先輕賤的自己的嗎?你知道你和離的消息傳到襤州時,我們家姑娘都抬不起頭來了,說的好幾門親事都告吹了,你可倒好,又再嫁了,你倒是嫁得勤,我倒是想看看你那夫君上不上得臺面。”
商云婼凝著,等氣急敗壞地說完后才慢聲開了口,卻是字字珠璣:“你家姑娘議親告吹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那不是因為你家大姑娘與人私會被發現了的原因嗎?還有我夫君既上得朝堂,便用不著您來評價他上不上得了臺面。”
王氏哪里過這種氣,還是在自己兒子家被孫這般頂撞,氣得拿起茶盞要摔。
商云婼卻不不慢地說道:“那個茶盞是大師孤品,價值千兩。”
王氏手一抖,一旁的小兒子立即上前接過茶盞放好,他們此次的目的本來也是有求于人的,母親卻還不肯放下段,拿起長輩的架勢到人家家里來教訓人,再把他的差事給攪和黃了。
他小聲規勸道:“母親,正事要。”
王氏也意識到這不是在襤州那一畝三分地,不是份高為祖母就能隨意教訓人的。
借坡下驢還不忘貶損商云婼幾句給自己找面子:“罷了,終究不是在我邊長大的,所以教養了這副傲慢的模樣,以我們將軍府的家教,像你這樣的和離二嫁我們可是不會繼續養著的。”
“我倒是想繼續養著,奈何婼兒太過優秀,不需要我養。”
商相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渾厚且擲地有聲,還帶著怒意。
王氏立即起,對于這個便宜兒子還是有幾分打怵的,他從未恭敬地待過自己。
王氏深吸了口氣,維持住自己長輩的姿態,但聲音卻了幾分:“仲景啊,多年不見,母親對你甚是想念,這不是,帶你弟弟和堂妹妹來看看你,咱們親人之間總不來往也要生疏的。”
商相卻沒有一想要跟敘舊的意愿,冷著臉問道:“王大娘子是來看我的?可剛剛聽你貶損我家婼兒,我還以為是專程來找我晦氣的呢。”
王氏小兒子商譚立即上前恭恭敬敬地作揖說道:“大哥哥莫要怪母親,只是平日里教訓我們這些子教訓慣了,沒有惡意的……”
商相瞇起眼:“沒有惡意?沒有惡意指著我家婼兒說是和離后二嫁?”
王氏被商相一番責問弄得沒有臉面,脹紅著臉想說什麼,商譚攔住。
商譚將子俯得更低了些,雙手抱拳作揖,十分恭敬地認錯道:“是母親口無遮攔,即使對晚輩也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母親畢竟是長輩,我代母親給大哥哥賠罪,還請大哥哥不要跟母親計較。”
說著他又準備向商云婼行禮道歉,被王氏一把扯起來,瞪著他厲聲道:“你給你大哥哥作揖道歉就算了,你還要給你侄行禮?擔得起你的禮嗎?”
商相一臉嚴肅地說:“確實不該他行禮,該由王大娘子親自賠禮道歉才對。”
王氏被氣得倒吸了口涼氣,手指抖地指著他踉蹌了半步道:“你,你,我是你母親!”
商相冷凝著:“我母親三十年前便死了,你若是今日誠誠懇懇地給云婼道個歉,我尚且稱你一句大娘子,若你執意辱我兒,那便不要再踏我府上,來人,送客!”
商譚急忙去勸王氏,低聲在耳邊說:“母親忘了我們來這里是做什麼的了嗎?您逞這口舌之快做什麼?”
王氏也有些怕了,畢竟是來為兒子和侄謀前程的,真的得罪了商相這一趟便白來了。
王氏只能咬著牙從牙里出來一句:“是,是我不該如此說你。”
這毫無誠意的道歉雖然商相不滿意,但份畢竟擺在那里,也不能著對云婼福禮下跪道歉。
而且今日是進宮省親的日子,也沒閑工夫浪費在這里。
商相冷冷丟下一句:“那你們便在這里用了午膳后便自行離開吧,我就不恭送了。”
說罷準備帶著云婼離開,卻被王氏住:“仲景,母親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的,我們能不能進宮去看皇后娘娘?”
商相被氣笑了:“你覺得能嗎?”
說完不再理大踏步地離開,他們都準備好了,這就要進宮了。
王氏見他們如此,立即站起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說了來意。
“仲景,你弟弟這不是沒有合適的差事嗎?他在襤州施展不開才華,想著進宮見見我那寶貝孫云婷,當今的皇后娘娘,讓幫著看看有沒有適合你弟弟的差事,還有你堂妹妹,這般相貌配那家王孫公子我都覺得是下嫁了,只有進宮當個妃子娘娘才相配……仲景,你慢些走,我跟不上了。”
王氏就這樣一路跟到了相府門口,好言好語地說了一路,卻被這樣忽視,王氏的脾氣又上來了,指著商相大聲呵斥。
“你站住!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的正室大娘子!你認不認我為母親我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如果忤逆長輩我是可以去告狀的!我大梁最重孝道了,你敢這般待我,我要你蹲大獄你信不信!”
正說著,一聲刀尖兵刃鋒聲自不遠想起,一道人影飛起自他們眼前落下。
一個男子上著劍柄重重摔倒在地上,噴出的鮮差點濺到王氏的擺,嚇得王氏吱哇著躲到了小兒子的后。
馬蹄聲緩緩停在眾人面前,王氏三人抬頭,看向駿馬之上那拔的俊逸郎君,此刻他周散發的肅殺之姿讓人忽略了他絕的長相,只剩下害怕和忐忑了。
那肅穆的郎君開了口,玉石子般的聲音一開口卻將他們嚇得半死。
“掰開他的舌頭,檢查有沒有藏毒藥,把他手筋腳筋挑斷,免得伺機自盡,他應該是大皇子的人,帶回去我親自審問。”
王氏抖著聲音小聲問道:“這是活閻王啊?”
商云婼悠悠地竄到耳邊,故意說道:“這位活閻王就是你剛剛說的,我那上不得臺面的夫君,你還要去告我爹忤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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