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和可是姓蘇啊？”李慎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蘇和。

    “屬下姓慕容，蘇和是我的名。”

    李慎點頭，料想兩人不會在這種事上瞞自己。

    “那比試吧。”

    蘇和道，“我與小兄弟從前就過手，兵不如我，騎我不如，請太子明示，此次比試什麽？”

    “先兵，後箭。”

    兩人也不推辭，各選兵，圖雅選了長槍，蘇和隻選了普通的樸刀。

    兵講究一寸長一寸強，蘇和故意讓了圖雅兩分。

    兩人鬥在一，倒是十分彩。

    可李慎的心思本不在比武上。

    他的眼睛盯著圖雅的姿。

    雖麵上戴著麵，可在他眼中卻是圖雅本人。

    “宇文？圖雅？名字不好。”李慎低聲自語。

    這般高冷，如天上月可不可及，該換個名字。

    圖雅跟本不敢接蘇和的劈砍，靈活閃開，好在力與敏捷都與蘇和相當。

    一時難分上下。

    見一直鬥下去沒什麽意思。

    圖雅見蘇和再次劈下一刀，剛猛無比，將槍一橫擋在跟前，生擋下一刀。

    “當”一聲世響，槍被砍出一個豁口。

    圖雅虎口發麻，接著蘇和第二刀已至。

    力道太大，槍桿從手中離，掉在地上。

    圖雅認輸。

    “承讓。”蘇和一抱拳，閃走到一邊。

    他中湧現萬般緒，強行抑，連抬眼看圖雅也做不到。

    他慕圖雅年深日久，早了習慣。

    可他自認為配不上，他又是圖雅的義兄，這種慕是不恥的行徑。

    他不能有任何表示。

    圖雅與他過手，反而更高興，蘇和與從前幾乎沒有區別，恢複如初。

    對於他們這些從小刀尖上賣命活下來的人，沒有什麽事比康健更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慎的隨行公公上前耳語了幾句，李慎突然大起興致，揮手，“快快快，進來。”

    隨之進來的是自軍營中出來的徐從溪，因有事要回太子，被告知太子去了仁和殿，便尋到此。

    他一進場，圖雅便認出了這便是那日在校場上格外引人注目的小將。

    “從溪，來得正好，這裏來了個高手，我正愁無人替我考較，你來了便替我下場與他鬥上一場，如何？”

    從溪看了圖雅一眼，拒絕道，“臣比這小侍衛高出一頭多，壯上一圈，這不是擺明占人便宜嗎？贏了也不榮，還是饒了臣吧。”

    那日獵場，從溪沒參加，隻聽說了李仁、李瑞兩人的侍衛打架的事。

    他沒在意，傳聞在宮中本不值錢。

    “太子的臣下總是這般小瞧人嗎？”圖雅起了好勝心。

    那日見從溪武功高強，當時便手想比，今天得了機會，怎能放過？

    “我方才輸給太子的侍衛，如果你輸給我，是否可以認為你更比不過太子殿下的侍衛？”

    大大方方口出狂言。

    這是徐將軍，未來的襲爵的國公繼承人。

    誰敢不敬？

    從溪並沒聽聞侍衛是子之傳聞，隻以為誰家頭小子有兩手功夫便不知天高地厚。

    他瞟了眼李仁。

    李慎意會，徐從溪怕自己打得對方找不到北，傷了五皇子的麵子。

    男人家起了勝負心，總有些稚。

    從溪老，不願牽涉進這些紛爭之中。

    圖雅輕一躍，穩穩落場中，和方才同蘇和爭鬥完全不同。

    槍尖如蛇，微微一抖，雙下沉，紮了個極穩的馬步。

    眼神銳利散發殺氣，盯牢了從溪，口中喝道，“此時認輸，便饒了你！”

    徐從溪都快氣笑了，哪裏來的不懂規矩的野小子，在宮裏撒潑？

    他抱臂冷笑，“我說了，不會和你比試。徐某人從不占人便宜，贏了也不彩。”

    “敢小看我！”圖雅生氣了，“那你可敢與我馬上較量？”

    “這裏太小騎不得馬，我們到大校場。”

    徐從溪越發不願理，回頭要走，圖雅搶上一步，舉槍就刺。

    從溪聽到後疾風，向左一側，卻不料圖雅“刺”是假作。

    用槍桿“打”才是真的。

    非小人，不會背後傷人。

    這一下打到從溪，把徐從溪脾氣也打上來了。

    “不知好歹，一會兒被我打哭可沒人管你。”

    圖雅掃視一圈，卻見一群人裏隻有個子又低，材又單薄。

    子中已算得高了，可和這些習武之人站在一，卻如個沒長的孩子。

    難怪從溪不願理會。

    李慎來夏公公，讓他把馬場清空，不許旁人圍觀。

    隻這幾人進去。

    走前他懶懶問，“你們不賭個彩頭？”

    李仁心力瘁，他雖多智計但隻要沾上圖雅，一點使不上力。

    聽得此話，便知有坑，出言道，“不過比武，何必下注？”

    “我沒什麽想要的。”從溪不急不緩，雖被圖雅的無禮激怒，仍彬彬有禮。

    “我要贏了，便要你的槍法。”

    徐從溪差點失態，他家的槍法自家人也是傳男不傳。

    倒不是看不上子，而是子出嫁，怕槍法外泄。

    這和武功籍一樣，哪有出口就索取的。

    其實圖雅的確不清楚那套槍法的價值。

    自山野中來，習慣直來直去說話，也不講禮法。

    從溪看了李仁一眼，“五皇子的侍從需調教啊。”

    “我幫從溪要個彩頭吧。”一直看戲的太子突然出口。

    大家都不作聲，太子悠悠道，“小侍衛若輸了，取下麵，讓大家認識認識你，並且自此不許在宮中戴麵。”

    圖雅啞火，半天不聲響。

    許多雙眼睛看著。

    這倒讓從溪奇怪了，莫非小侍衛臉上有傷，或生得奇醜不願見人？

    他報著同勸說，“男子漢行走江湖，不靠臉隻靠人品，生什麽樣都是老天給的，你又何必在意？”

    心卻想，怪不得行為如此狂悖無禮，想是人欺負太多故而子乖張。

    便又多說一句，“但凡看人相貌的，隻是淺薄之徒。放心，我們不是那樣的人。”

    此話一出，場上皆默然。

    圖雅聽了眼神閃爍似有。

    牙一咬，朗聲說，“我答應了。”

    所有人以太子為首，一起向校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