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靈粹的聲音依舊平靜，可那平靜之下，是翻江倒海的痛苦和怨恨。

“他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死了。死在了那個冰冷的雨夜之后，死在了我失去記憶之前。”

“不……不可能……”軒轅閣猛地搖頭，眼中充滿了。

“你騙我！你一定是騙我！他怎麼會死？你告訴我，他怎麼會死？！”

他無法接這個事實，那個他從未謀面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是因為他的拋棄？是因為他的無？

如果不是他，靈粹就不會懷著孕離開，如果不是他，孩子就不會……

巨大的悲痛和悔恨瞬間將軒轅閣淹沒。

他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他看著韓靈粹，眼中充滿了痛苦和哀求。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他……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求你告訴我……”

韓靈粹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心中沒有一快意，只有無盡的悲涼。

想起了那個模糊的雨夜，腹痛難忍，倒在路邊，醒來時，在一個陌生的醫院，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包括腹中的孩子。

后來，被告知，孩子沒能保住。

那段日子，像個游魂一樣活著，覺得這個世界沒什麼可留的了。

若非在國外失去記憶，可能早就死了。

“發生了什麼？”韓靈粹的聲音帶著一抖，卻依舊冰冷。

“發生了什麼重要嗎？重要的是，他死了，因為你，軒轅閣！因為你的冷漠，你的自私，你的拋棄！”

的緒終于開始激，眼中蓄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

“你知道我失去記憶的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嗎？我像個傻子一樣活著，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從哪里來，心里卻總有一塊地方空著，作痛！直到我恢復記憶，才知道那痛從何而來！是你！是你軒轅閣，毀了我的一切！”

軒轅閣被的話刺得遍鱗傷，他上前一步，想要抱住，想要分擔的痛苦。

“靈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打我，罵我，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你能原諒我……求你，原諒我……”

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卑微的懇求，這是高高在上的軒轅總裁從未有過的姿態。

他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讓好一點，只要……能彌補那個他從未見過的孩子。

“原諒你？”

韓靈粹猛地推開他，眼神里是徹骨的寒意，“軒轅閣，你覺得，這種事，能原諒嗎？我的孩子死了，我的人生被你毀了，你一句‘對不起’，一句‘求你原諒’，就能抹平這一切嗎？”

的目死死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的靈魂看穿。

“我告訴你，不可能！我韓靈粹從地獄爬回來，不是為了聽你說對不起，也不是為了讓你虛假意地懇求原諒！”

軒轅閣看著眼中那決絕的、近乎毀滅的芒，心中升起一強烈的恐懼。

“靈靈，你……你想怎麼樣？”

韓靈粹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的力氣，說出了此行的最終目的：

“我要你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

軒轅閣追問，他愿意付出任何質上的代價，只要能……

韓靈粹的角，緩緩勾起一抹凄絕的笑容，那笑容里，充滿了同歸于盡的決心。

“你欠我的，欠孩子的，我要你一點一點地還回來。”

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軒轅閣，你不是很在乎你的軒轅集團嗎？你不是很在乎你的地位和財富嗎？你不是……還在乎我嗎？”

軒轅閣的心猛地一沉，他預到了什麼，臉更加蒼白。

“我要你失去你最在乎的一切。”

韓靈粹的眼神越來越亮，那是一種燃燒自己，也要將對方拖地獄的芒，“包括……你的命。”

“靈靈！你……”軒轅閣震驚地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要你和我一起，為我們的孩子陪葬。”

韓靈粹的聲音平靜下來，卻帶著一種令人骨悚然的堅定，“這樣，你才能真正明白，我失去的是什麼，你欠我的是什麼。”

同歸于盡？

軒轅閣徹底呆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他骨的子，如今卻用最溫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

的眼中沒有了任何溫度，只剩下復仇的火焰和毀滅的決心。

“靈靈，不要這樣……”軒轅閣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和絕。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把軒轅集團給你，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求你，別做傻事……”

他試圖抓住的手，卻被狠狠甩開。

“給我？”

韓靈粹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軒轅閣，你以為我還在乎那些嗎？在我的孩子死去的那一刻，在我失去記憶，像個行尸走活著的那些年，我在乎的東西，就已經全都死了！”

的緒再次激起來，積了多年的痛苦、怨恨、思念、絕，在此刻全部發出來。

“你知道我恢復記憶后，有多麼痛苦嗎？我眼前全是當年我腹痛難忍的樣子，全是……我想象中孩子的模樣！我恨你！我恨我自己！我恨這個世界！”

“所以，你必須付出代價。”、的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而堅定，“你和我，一起下地獄。這樣，才公平。”

軒轅閣看著，看著眼中那燃燒的毀滅之火，他知道，是認真的。

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威脅。

是真的……想要和他一起死。

巨大的悲痛和無力籠罩了他。

他失去了孩子，現在，他又要失去，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慘烈的方式。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當年的錯誤選擇。

“靈靈……”他的聲音哽咽，淚水終于忍不住落，這個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男人，此刻像個無助的孩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除了這句蒼白的道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